章氏最清楚幺什麼子,哪敢讓一個人去看姐姐,強行按著人換了京城如今流行的發型和裳,讓至從面上看起來和各家小姐一樣,一路耳提面命去往親家。
祝家三長敏嫁的是祿寺卿吳真吳大人的長子吳鶴,吳老夫人不好,祝長敏嫁過來沒多久就開始掌家,就是孩子來得稍微晚了些,兩人婚將近兩年才懷上,如今總算如愿以償,兩家都松了口氣。
抱著撲過來的小妹祝長敏又心疼又開心,“還知道回來啊,你這都黑炭了!”
“姐,你好多,抱起來好舒服!”
這話說得,祝長敏看著抱著自己蹭的妹妹氣笑不得,拍了后背一下道:“我生完孩子才幾個月,哪那麼快恢復。”
“嘿嘿。”
章氏笑眼看著兩姐妹親熱,“親家好些了嗎?”
“好些了,大夫說春天需得多留意,所以也不敢讓老人家出來冒風。”祝長敏帶著們往正屋去,早有婆子在那等著了,遠遠的向親家太太見禮。
老太太居住的北屋門窗閉,推開門,中藥味撲鼻而來,吳老夫人半躺在床上,看到來人強撐著坐起來,“親家母來了。”
章氏忙快步過去扶住,“你快躺著,咱們不講究那些。”
老夫人順著的力道重又躺回去,握住章氏的手笑,“那我就不和你講究了。”
“本該如此。”章氏看了長樂一眼,長樂會意,規規矩矩的上前行禮請安,禮節半點不缺。
“長樂回來了,可真神。”老太太笑,“你們姐妹不用在我這里候著,親家母留下陪我說說話。”
“是,謝謝娘。”
姐妹倆攜手離開,走到沒人的地方就看到長樂吐舌,祝長敏點了點額頭,牽著人進了自己院子,將侍候的人都打發了才道:“子養得這麼野,將來可怎麼辦。”
“將來的事現在什麼心呀。”祝長樂笑得出一口白牙,趴到搖床上看里邊白白的小孩手蠢蠢,“我小外甥真好看,什麼名啊。”
“辰中。”
“辰中,吳辰中,好聽。”祝長樂趴在那把孩子逗得咯咯直笑,孩子笑也笑,看著就是個大孩子。
祝長敏由著一大一小玩鬧,直到孩子看著要睡了才娘進來抱走,拉著妹妹左看右看,“我就沒見過這麼黑的姑娘家。”
“那是三姐你見識,我就見過好多比我黑的,們每天織網曬網曬得可黑了,也沒耽誤們長得好看呀。”
“你怎麼不拿自己去和燒炭的比。”祝長敏瞪一眼,“會在家呆多久?”
“我是想呆多久就呆多久啦,但是我覺娘已經想趕我走了。”
祝長敏笑完又有點難過,能想像出來長樂回來后家里有多熱鬧,可那熱鬧卻無法參與,有時候啊真不想長大,不長大就不用嫁人,不用離家。
點了點小妹額頭,祝長敏嗔道,“惹娘生氣。”
“我什麼都沒做。”祝長樂一臉無辜的給自己辯解,“坐得不對,吃得不對,站得不對,說得不對……反正就是哪哪都不對,三姐,我好可憐的!”
“是是是,你最可憐。”祝長敏忍笑把湊到面前的小臉推開,在外邊能裝得像模像樣,在家里怕是連裝一裝的想法都沒有,不過娘里嫌棄,行上卻從沒讓小妹改過,是啊,這樣有活力的長樂誰能不喜歡。
正要打趣幾句,見突然皺眉祝長敏忙問,“怎麼了?”
祝長樂輕輕搖頭,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很快急促的腳步聲傳祝長敏耳中,皺起眉頭看向門口,正要訓斥就被丫鬟著慌的神憋了回去。
“夫人,祝家出事了!”
祝長敏‘騰’的站起來,晃了一晃被眼疾手快的長樂扶住了,抓住妹妹的手厲聲道:“胡說什麼,祝家能出什麼事!”
丫鬟是從祝家帶出來的,替主家著急之下立刻回稟,“老爺剛下朝,聽他和大公子說祝大人縱容家人侵占千傾良田,魚鄉里,被貶為、被貶為七品、七品知縣,即日赴任。”
“從一品到七品,可真利索。”祝長樂看向三姐,“我去找娘。”
“對,去找娘。”祝長敏捂著口下意識就要跟著,被長樂一把按住了,“三姐,你這個樣子被人看到了可就要讓吳家輕看了。”
祝長敏抬頭,看著出一口白牙的妹妹。
“小的時候我第一次打架,那人掉了兩顆牙,嘿嘿。”祝長樂豎起兩手指,神還得意,“我怕師父揍我就躲起來了,了兩天實在不了了就去找吃的,師父就在廚房等著我呢,我真被揍了,但不是因為我把人打了,師父說打架嘛,贏了要理直氣壯,能把人揍趴下就是本事,輸了更要理直氣壯,只輸這一回又不是永遠都贏不回來了,要是再輸第二次師父才會揍得我屁開花。”
那是祝長敏從不曾會過的生活,那麼無拘無束,那麼肆意,聽長樂說得多了也羨慕過,向往過,可現在聽著才知道長樂說的永遠是那些開心的好玩的事,吃的那些苦頭半句不曾提及過,是啊,那是武者的世界,誰厲害誰才不被欺負,長樂那麼丁點大長到現在,怎可能會沒吃過苦頭。
“沒事的,三姐,不就是輸一次嗎?回頭咱們就打回去。”祝長樂抱抱平靜下來的三姐,“做好你的吳夫人,你好了才有余力管娘家的事,有爹,有大哥,二哥雖然天天掉書袋但也不笨,咱們家有的是人,當然,最主要是有我,嘿嘿!”
祝長敏含在眼眶里的淚被笑了出來,拍了下到這時候還嘻皮笑臉的妹妹,心里卻因為這番話安穩了些,爹他們那一派系能在夾中撐到今天,并且局面還越來越好是誰的功勞滿朝皆知,后來加上大哥在后面出謀劃策更是如虎添翼,沒道理不過這一關。
“我走了,有事我給你送消息,保證不瞞著你,安心等著我們殺回來!”長樂趁三姐不備了把的臉,在反應過來之前笑著跑走,不用人帶路直奔老夫人,一進院子就看到了由管事嬤嬤送出來的娘。
章氏笑著出手,“來得正好,該回家了。”
祝長樂偏頭一笑,上前扶著娘往外走,章氏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問,“看到辰中了?”
“看到了,可得不得了,一直和我說話。”
“你倒說說他和你說什麼了?”
“他說四姨好好看,比娘親都好看。”
“我怎麼覺得他說的是四姨好黑,和炭一個。”
“娘,爹說了我這不黑,這紅!”
“紅到深自然黑。”
“那也是紅。”
“……”母倆說笑著往外走,丫鬟仆婦瞧著面面相覷,一時間都不知道現在外邊傳得滿天飛的消息是真是假了,如果是真的,這都一貶到底了,祝夫人臉上怎麼一點著急都看不出來?可這都傳遍了的消息也不能是假的啊!
直到上了馬車,章氏臉上的笑容才褪了下去,塌了肩膀靠著馬車閉上眼睛。
祝長樂靠著娘安靜的陪著,雖長年不在京城,可也知曉三派人馬爭斗得厲害,如果爹能離開這是非之地覺得沒什麼不好,當然這話可不敢講,從一品貶七品,爹肯定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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