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

學堂大考初試終於開始。

雖然是學堂的大考，但初試的地方卻挑在了一個很特別的地方——千金臺，啟城第一賭坊。

千金臺的主人屠大爺此刻正坐在高臺之上，態臃腫的他一坐下就幾乎把整個椅子都鋪滿了，此時已是初冬，氣有些微寒，可他卻熱得滿頭是汗，兩邊的侍妾為他不停揮著扇子，他自己也快速地揮舞著手中的扇子：“柳月公子還真是獨特啊，我在啟城這麽多年，還第一次見到把大考搬到我賭坊裏來的。”

在他旁擺著一頂坐輦，紗布垂下，遮住了其中柳月公子的容，柳月公子淡淡地道：“所謂考，和賭也並沒有什麽差別。”

“哦？但聞其詳。”屠大爺拿出一塊手帕了額頭上的汗。

柳月公子沒有話，站在坐輦邊的倒是先開口了：“因為人苦學十年，大考卻隻一刻，這一刻或許是他此生中發揮最好的一刻，也可能是發揮失常，再無挽回之地的一刻。這和賭博是一樣的，即便再怎麽技多，隻有上了賭桌的那一刻，勝負才剛剛開始。而那勝負，無人能料。”

“除非作弊。”屠大爺嗬嗬一笑。

“有人能在千金臺出千嗎？”子學著大人的語氣反問道。

屠大爺得意地揮著扇子：“沒有。”

子笑了一下，也得意地：“所以我們今日在此大考。”

屠大爺挑了挑眉：“柳月公子果然不同尋常。”

“二爺呢？”子四顧看了一下，“當初答應借給我們千金臺的不是他嗎？”

“他去聽曲了，他對學堂大考可沒什麽興趣，當初答應你們不過是因為柳月公子有一殘譜換。不過這一次他做的倒是不錯，能為學堂大考提供場地，我千金臺就算這一日損失了萬兒八千的銀子，也值得啊。”屠大爺意味深長地道。

柳月公子再次開口了：“屠大爺的損失，學堂的人自會在明日送來。”

“痛快，敞亮！”屠大爺高聲笑道。

千金臺之外，似乎大半個啟城都已經來圍觀了，把外麵得水泄不通。城防營出了三支隊趕來，才勉強打開了一條路，供真正參加大考的人進。

“那是賀軍侯府的世子！”

“禮部尚書的三公子？”

“城將軍的大公子！”

“嶺南蕭家的掌門？”

“……”

是這些參加大考人的份，就值得讓城防營再出十支隊了，但柳月公子隻要了三支，城防營也不敢多給，因為他們知道，真正的守衛部隊藏在那些圍觀的人群中，那是學堂的人，真正保衛著這場大考安全的護衛。

“讓一讓！”百裏東君怒喝一聲，騎著烈風馬趕了過來，著麵前擁的人群，頗有些惱火。

“瘋了！這裏都是城防營的人，你想沒考試就去牢裏蹲著嗎？”終於趕上來的雷夢殺一腳踏在了馬背之上，一手抓住了百裏東君的領，一把將他丟了出去。百裏東君就這麽淩空飛起，越過人山人海的圍觀人群，在眾目睽睽之下，一下子撲倒在了地上。

“兄臺，我們初次見麵，不必行此大禮吧？”一個帶著幾分笑意的聲音響起，百裏東君從地上爬了起來，看到了麵前站著的那個人，那人穿著一灰袍，臉上黑乎乎的，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百裏東君起問道：“你也是來參加大考的？”

“在下葉鼎之，的確是來參加大考的。”那人笑道。

百裏東君出右手手指，在上麵吐了口唾沫，然後到那葉鼎之臉上一劃，塵土之下的皮倒是如同玉一般白，他吹了吹手上的灰塵，笑了笑：“就你這，還好意思取笑我？”

臨街的茶樓上，一張卷簾散了下來。

“青王殿下，原本應該先帶他來見你的，但時間迫，他直接就趕來考場了。”卷簾之，一個老者垂首對著坐在那裏的年輕王爺道。

青王拿起茶杯，輕輕地吹了口氣：“唉，不見我倒也沒關係，隻是畢竟是在啟城的初次亮相，就不能洗把臉嗎？”

葉鼎之了下自己的臉，也笑了一下：“那不妨一起進去吧，你什麽名字？”

“連我都不知道，我百裏東君。”百裏東君轉向前走去，“你看他們，全都認識我。”

“這我倒的確看出來了，隻不過那眼神中，似乎不是特別的……友善。”葉鼎之挑了挑眉。

“那是因為他們嫉妒我。”百裏東君將手中的考牌給了門外的學院教習，隨後便走進了千金臺。

葉鼎之學著他的樣子將考牌給了學院教習，並報出了自己的姓名：“葉鼎之。”

千金臺之，今年的八十名考生似乎已經基本到齊了，整整齊齊地站在自己的考桌之前。這次初試給每一個考生的方位卻是出奇的大，加上學院的一些監考，偌大的千金臺，空間不過是剛剛好而已。

“要這麽大的座位做什麽？怕我們作弊，也太誇張了吧。”百裏東君皺眉低聲道，然後轉過頭，發現那葉鼎之正站在他的邊，一驚，“你跑我這裏來做什麽？”

葉鼎之撓了撓頭：“我初到啟就來考場了，有些困。看兄臺在考生中如此有名，這不趁著考試還沒有開始，便想請教一二。”

百裏東君“哦”了一聲：“想問什麽？”

“上麵那些牌子是什麽意思？”葉鼎之指著千金臺裏冊一塊大牌子，上麵著各個考生的賠率，後麵還著一些數字，“我這後麵寫個一千是什麽意思？是不是數字越大，越厲害？”

之前雷夢殺告訴過百裏東君這千金臺的賭局，還告訴他看好他的人最多，賠率一直是一比一，百裏東君立刻得意地回道：“這個我知道，這是千金臺擺的賭局，看今年誰是大考魁首。數字越大，明看好你的人越，所以賠率也就越高。比如有人你一兩銀子，若贏了，就能得一千兩。但若的人太過於熱門，賠率就不高，比如我……”

“我怎麽也是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