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沒再說話，隻靜靜地相依著。櫚不知道他心底在想什麽。莫說他的心在想什麽，其實連自己都不清自己的心到底在想什麽呢，一時歡喜，一時憂傷，有些討厭自己這樣，在以往的人生裏，無論要什麽做什麽，心裏都有一個明確的目的，從未有過此刻這般忐忑不安，躊躇不定，忽喜忽憂的心。

在祈寧與櫚後，一道白的影子慢慢地降落，臉上沒有任何表，隻是那麗的眸子，卻散發著莫大的恨意。

緩步走上來，在祈寧後輕輕地喚了一句：“祈寧！”

櫚猛地回頭，眸對上那子的視線，整個人都驚呆了，好的人啊，那是一種不知道用什麽來形容的麗，在現代所看到的明星什麽的，連其萬一都比不上。勝雪的，穿上白飄逸的裳，跟傳說中描述的仙子一模一樣啊。

祈寧拉著櫚站起來，月兒的眸落在他與櫚相牽著的手上，陡然萌生了殺意，但是那殺意也隻是轉眼即逝。

祈寧淡淡地問道：“你來做什麽？”

月兒巧笑倩兮，如同一沁人心脾的甜過櫚的心尖，但當月兒眸落在上的時候，櫚心底那一抹甜瞬間化作森冷。櫚不笨，能到月兒對的敵意，還有，看向祈寧的眸，是甜中帶著憂傷，連這個旁人都能察覺出來，祈寧不會不知道吧？

月兒淡淡地道：“你來，我便來了，莫非隻許你來，便不許我來麽？”

的聲音像是帶著幾分戲謔，但是仔細聽了，卻發現戲謔中帶著寒意。

“可以，隻要你不妨礙我與櫚兒。”祈寧的語氣依舊清淡，但是神已經布滿了森冷之意。

月兒眸掃視著櫚，沒有出言譏笑，也沒有惡意的為難，隻對櫚道：“許久不見了，姑娘！”

櫚微微一怔，“你認識我？”

月兒角泛起一抹冷笑，“看來你果真什麽都不記得了。”

櫚下意識地看向祈寧，眼裏有征詢之意，祈寧卻道：“你不認識。”

月兒失笑，“祈寧，這不像你的子，何不告訴我就是前世殺的兇手？讓恨我不好麽？”

櫚卻奇怪地道：“你前世殺我，這輩子我為什麽要恨你？莫說我不記得你是誰，就算記得，那都已經是前世的事了。現在恨你有什麽意義？我豈會讓你用恨意來再次摧毀我這輩子的人生？”以前不相信回之說，但是穿越之後，的看法開始改變，或許，這個世界上許多無法解釋的事，都可以用靈異二字來解釋的。

隻是，對前世的事一無所知，為何這位月兒姑娘卻記得前世的事？以為月兒和一樣投胎過，因為記憶全無，自然不記得當年這位月兒姑娘害得與兒分散，幾千上萬年後，才有投胎的機會。

月兒聽了櫚這番了論調，微微一怔，本以為櫚會恨骨，想不到果真是一點記憶都沒有，就算道破了昔日是害死了，依舊沒有一憤恨，仿佛被害的人本不是。隻是月兒隨即又想，憑什麽恨自己？當年是搶了祈寧，若不是櫚的出現，便能在他邊千萬年，也沒有被困月宮漫長寂冷的歲月。是啊，是應該恨櫚，櫚不過是個凡人，早晚都要死的，誰殺了本無所謂，就算讓再多活一百年，那也隻是一百年，一百年的轉瞬即逝，與月宮千萬年的孤冷怎麽能相比？

祈寧見臉變幻莫測，自然知道心中此刻在想什麽，便道：“月兒，我與櫚兒，年尾之前會親！”

月兒猛地抬頭，犀利地看著他，又看著櫚，櫚也驚愕了，親？他們都還開始，怎麽能親？況且，還沒想過這麽早結婚，還年輕，不想這麽快走近婚姻的墳墓。但是看向祈寧坦然的眸子，又覺得和他親是順理章的事，仿佛從千年之後來到這裏，就是為了嫁給他。

這麽想著，心裏便安靜下來，輕輕地掙他的手，道：“你與這位姑娘敘舊，我到那邊走走！”

祈寧溫和地道：“恩，不要走太遠！”

櫚輕輕點頭，便慢慢地踱步走向山花爛漫的平地。

月兒看著的背影，那悉的抑又充斥在心頭，無論相隔多長的時間，仿佛總是一副淡定和的樣子，看到自己明明是裹挾敵意而來，卻裝作視而不見。

祈寧等櫚走遠了，才冷聲道：“看來在月宮千萬年，你還是沒有學會包容。”

“包容？我包容你們，誰包容我？”月兒臉上依舊是和煦的笑意，但是語氣卻淩厲了許多，“你都已經和在一起了，何必要用凡人的繁文縟節來彰顯你們的恩？親隻是一個儀式。”

“我會給一個完整的婚禮。這是許多年前我對的承諾。”他很多年前曾經答應過，雖然說無所謂，但是他知道心裏其實很重視那個儀式，期待著像每一位子出嫁的時候那般麗和矚目。做他的新娘，是心底潛藏的夢。·

而他，因著的夢，也做了許多年娶的夢。

“你不怕我殺了？”月兒冷笑一聲。

“你跟了我這麽多年，你應該知道我的底線在哪裏，上一次，若我沒能救回的一靈魂，你也不複存在。”祈寧眉目裏著寒意，他依舊還是那位俊的年，讓又又恨。已經分不清楚自己到底還不他，或許是習慣了，或許是因為得不到，或許是因為不甘心，總之，已經回不了頭。

“我寧可你多年前就殺了我！”月兒淡然一笑，眉目裏全是痛恨之意，“但是我死，也必定魂飛魄散。你自己開創了這個天地，但是你控製不了天地的規律。”是的，多年前他所幸是夠快，不然當與微塵一同消失之後，就算他再厲害，也無法還原一個已經消失的元神。

是威脅，也言出必行。

“看來，你是鐵了心要跟我作對了。”祈寧眸一閃，眸子裏發出一道冷，月兒整個人飛了出去，撞落在後高大的杉樹上，櫚立於山花爛漫中，驚愕地看著祈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