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敬茶

傻子不敢在床上睡，他怕龍尹樂上的小蛇，自己一個人蜷著睡在床邊的貴妃榻上。傻子心思單純，只躺著一會便已經呼呼沉睡了。龍尹樂坐在他旁，關于他的世世，剛才綠荷已經出去打聽清楚，這傻子這些年雖然有老爺子的寵，但是由于母親早死，父親是個紈绔子弟，只懂吃喝玩樂，加上妻妾眾多，所以他的日子并不好過，明里暗里都被其他兄弟姐妹作弄。

手了一下他白凈的臉頰，若不是傻子，倒也是個帥氣的年呢。

俯下子扶起他，他便迷迷糊糊地站起來，睡在床上，龍尹樂自己則和在他側躺下。床鋪，總比貴妃榻睡得要舒服多的。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傻子還在沉睡中，外面已經有丫鬟和仆婦行走的聲音，窗底下更有人在竊竊私語，靜心聽了一會，竟都是說些穢的話，容基本都是圍繞和傻子的新婚之夜，其中不乏惡心的詞和助語詞。

低低地咒罵了一句，回過頭來卻看到傻子晶亮的雙眸，他愣愣地問道：“姐姐，他們說的顛鸞倒是什麼意思啊？”

真是摧殘國家的苗啊，龍尹樂搖搖頭，輕聲道：“他們說胡話呢，你是好孩子，不許學也不許聽。”

傻子頓時用手掩住耳朵，乖巧地道：“好，壽頭乖，壽頭不聽也不學。”

見他這個稚氣的作，龍尹樂心中忽地一，這麼些年，從未對任何一個人有過這樣心的時候，披而起，道：“起來吧，一會不是要去敬茶嗎？”

傻子從床上咕嚕地翻滾了一下，坐起來看著龍尹樂，“你伺候我穿服。”

龍尹樂丟給他一套衫，淡淡地道：“自己穿，自己的事自己做，連穿服都要旁人幫，你是窩囊廢啊！”

傻子跳下床，赤腳站在地上抱著服委屈地道：“我不是窩囊廢。”

“那就自己穿服。”龍尹樂淡淡地道。

傻子笨手笨腳地把裳套在上，四月的京城，天氣還是很冷，穿好了錦服，又在外面加了一件墨狐披風，龍尹樂見他著實不甚會穿服，便嘆氣轉為他整理好。門外有丫頭敲門說要進來伺候，龍尹樂道：“不必進來伺候穿了，打水來梳洗吧。”

外面規規矩矩地應了一聲，隔了一會，有一婦人的聲音響起：“孫，起來了嗎？開開門吧！”

龍尹樂打開門，門口頓時涌進來幾名仆婦，們急急忙忙地福福子問了聲好，便往床邊過去。

其中一名仆婦訕笑道：“我們是來為孫收拾床鋪的！”只是話是這樣說，雙手卻掀著被子一翻抖，又四查看了一下，最后轉過來看著龍尹樂，神便有些倨傲了，“孫，不知道可有藏起了什麼東西？”

龍尹樂本來還不知道們涌進來是做什麼的，如今瞧見著架勢，頓時明白了幾分，淡淡地道：“不必找了，我跟相公還沒房。”

仆婦一愣，方才說話的那人便用懷疑的眼打量著，又看了看傻子劉曄，傻子劉曄起膛，頗有氣勢地道：“我們沒房，我們只是一起睡覺。”

仆婦笑了一下，聲問道：“那不知道昨晚孫爺睡覺的時候有沒有按照先生教的話去做呢？”

劉曄側頭想了一下，有些為難地看著龍尹樂，若說沒有，只怕爺爺會說他不聽話的。只是說有，那他豈不是了說謊的孩子？他求助地看著龍尹樂，希龍尹樂能給他一個指示，因為昨晚他說了以后要聽龍尹樂的話。

龍尹樂卻坐在妝臺上，有丫頭進來為梳頭，手制止了，自己對著銅鏡梳理頭發。

“孫爺，是有還是沒有啊？”仆婦再問道。

劉曄到底是害怕爺爺失的眼神，遂正地道：“有！”

仆婦笑了笑，道：“孫爺真乖。”們轉頭看著龍尹樂，冷冷地道：“孫，請跟我們去見見老太爺吧。”

劉曄是劉府的長子嫡孫，他娶的妻子焉能不是清白之軀？尤其老爺子一向重視這些，如何能忍？怕是親第二天，劉府便出了下堂婦了。

劉曄愣愣地看著仆婦，“你們帶去哪里？我也要去。”

仆婦安道：“是老太爺要見孫，一會就回來了。”

龍尹樂輕聲道：“你在這里等著我，一會帶你出去放風箏。”

劉曄頓時歡呼起來，“好好，你快去，我在這里等著你。”

昨日被蒙著頭送進新房，都沒有機會好好看看這府的景。本來以為全國第一富豪的府邸會是金堆玉砌的，誰料除了名貴的花卉樹木之外，并未見半點奢華。園林式的設計方便觀賞和散步，亭臺樓閣無不是，回廊曲璇，連著各院各屋，池塘里種著荷花，如今荷葉還沒舒展，皺得像老頭臉上的皺紋。

仆婦領著龍尹樂東拐西拐，終于來到裕樓前，裕樓是老爺子的住所，裕是老爺子第一家茶莊的店名，后來幾經改變，如今更名為隆興茶莊。

他用裕樓作為他住所的名字，可見他是個多麼念舊的人。

仆婦恭謹地敲了敲門，門咿呀一聲打開了，一名管家模樣的老人走出來打開，他瞧了龍尹樂一眼，道：“是孫來了？”

里面傳來一陣咳嗽聲，管家笑道：“快進去吧，老爺子等急了。”

仆婦領著龍尹樂走進去，室有些暗，窗戶閉，只燃著豆般的桐油燈，房間的西面，擺放著一張搖搖椅，上面半躺著一個老人，蓋著一張織錦濃彩金線繡松柏被子，仆婦走到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他臉陡變，眸凌厲地看著龍尹樂，然后輕輕地手示意，讓下人們出去。

如此這般，房間便只剩下龍尹樂與老爺子了。

昏暗的線讓老爺子瞧不清龍尹樂的模樣，卻依舊死死地盯著，腔有些起伏，似乎了一些刺激。

龍尹樂因他背，所以也瞧不清他的面容，只約覺得這個老人的氣勢人，不怒而威。

“你過來！”老人忽然沉聲道，眸定在龍尹樂的臉上，聲音雖然低沉，卻有著不容忽視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