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潤秋怪笑著，聲音詭異：“所以你就把我從樓上推了下去？是嗎！！”

慕哭著搖頭：“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求求你放過我，我不想死。”

沈潤秋突然厲聲：“說！是不是你把我從樓上推了下去！”

慕被吼得哆嗦，只覺得這聲音讓自己骨悚然，早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忙點頭：“是我。”

“說！你是怎麼把我推下去的！”

“我得知你知道安然不是安博賀兒的真相時，約你到天樓商量，威脅你不幫我瞞我就從樓上跳下去，你答應了，我趁你過來拉我的時候，我…我把你推了下去！”

沈潤秋突然大笑，森的聲音讓人骨悚然，眼里似乎要噴出火似的：“可你竟然顛倒是非，你真是好不要臉！我殺了你！”

“不要！求求你不要！！”

任憑慕怎麼求，沈潤秋冰冷的手還是掐上了的脖子，扼制了的嚨，就在即將掠奪生命的最后一刻——

審訊室所有的燈打開了。

白熾燈明晃晃的照得人眼睛生疼，慕癱在地上大口氣，所有人從審訊室門外進來。

沈潤秋站起，扯掉假發，掉妝容，赫然是江涼。

所有人居然居高臨下看著慕，似乎還沒有從起死回生中回過神來，怔然的在地上，還在發抖，里喃喃嘀咕著什麼，大意都是在求饒命的話。

沈夏時看了一眼，冷笑了聲，轉頭問姜昕：“剛才說的都記錄下來了嗎？”

“一字不！”

沈夏時嗯了聲，實在不想呆在這里多看慕一眼。

出去的時候就見著沐則半靠在墻上煙，手指間霧氣繚繞的，那濃白的煙讓男人的臉都模糊了些。

他招手，低著聲：“過來。”

剛剛完煙，男人的嗓音還有些啞，沈夏時紅著眼眶撲進他懷里，耳邊響起他間沉的嘆息，一只手放在頭發上輕緩的下：“老公在這兒。”

“嗯。”懷里的人嘟囔了聲，腦袋在他懷里拱啊拱，聲音都有些沙了：“我才不會像我媽那樣笨，那樣傻，那樣善良，我寧可做一個壞人。”

如果沈潤秋是一個壞人，那就不會遇見安博賀那樣的丈夫和慕這樣的人，興許會一生順遂，平安幸福的過完下半生。

沈夏時之后又念叨許多話，沐則都認真聽著，時而低低嗯一聲，算是回應。

等說完了，沐則捧起了姑娘的臉，看著掌心里這張漂亮的臉蛋，指腹過潤的眼尾，沉聲說：“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壞人。”

沈夏時眼睛彎了彎，心里的郁結消散了一些，沐則側頭看了眼審訊室里忙碌的人，牽著進另一個房間，這兒空間狹小，四堆積著雜的資料，只有一個狹小的角落能夠容。

他抱起坐在旁邊的一張小桌上，近，兩手撐在腰側。

借著昏暗的，沐則的臉上的廓更顯英朗，眉峰銳，像他的人一樣張揚倔傲，眼窩下一雙黑沉的眼，眸底黝黑墨，像是漫無邊際的夜，而沈夏時的臉落在那雙眼里，了夜空里唯一亮起的一顆星。

沈夏時被他直直的盯著，有些不自在。

沐則忽然吻上，咬住雙吸了一陣，舌頭進里，掃過貝齒，卷起了里面的小舌尖輕挲。

隨著親吻，他間滾出一聲嘶啞的悶哼，低低響在兩人的間，沈夏時臉紅了些，把他推開：“干嘛？”

“親你啊。”他說著，低笑著過來含住耳垂：“以后你哭一次，老公就親一次，好不好？”

沈夏時簡直無奈極了，想出去，奈何沐則擋住的退路：“夏夏。”

昏暗里，他低低啞啞的聲線讓沈夏時的呼吸都了些，抬頭看著他，刻意抑著自己的張：“怎麼了？”

約可以看到沐則滾的結，十分的迷人，接著，他低笑著把手臂抱在腰側：“再親一下。”

沈夏時臉紅的推他：“我要去準備起訴狀了。”

沐則放在腰后的手慢慢游走，每移一寸，沈夏時只覺得上的都要燒起火了，男人啞著聲廝磨：“就一下。”

沈夏時只得乖乖摟住他脖子，湊了過去。

沐則卻突然的托住了后腦勺，低頭強吻過來，比之剛才那個吻，現在更顯兇急了些，上被他咬了一口，有點細微的疼，舌尖也被他吮得有些麻了。

沈夏時被他的舌頭攪弄了好一番，忍不住的溢出一聲嗚咽，低低的了聲：“不要了。”

帶了點哭腔。

沐則滿意的壞笑：“以后只能在老公床上哭，其他地方，不準哭，記住了？”

沈夏時臉上炸紅，趕推開他出去。

＊

接下來近一周的時間里，沈夏時都在加班加點的準備起訴狀，令人意外的是，安博賀居然給打電話了，說是一定要見一面。

要是以往，沈夏時一定不會去見他，但明天就是慕的庭審了，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安博賀，一件安博賀必須要知道的真相。

去醫院的時候是下班后，已經是傍晚的時分，天際晚霞鋪紅一片，暗里似是要燃起篝火，濃烈得把周圍的景致都得黯然失了。

沈夏時無心觀賞，按照信息上提示的病房號找過去，推門而，安博賀正背對著，孤零零的站在窗前看著遠方，也不知在看什麼，反正了神，沈夏時站在他旁許久他也沒有回頭。

有這樣的耐心陪他發呆，許久也不出聲打擾，直到安博賀張，語氣平淡的說出了第一句話：“沈夏時，你真是好手段啊，現在終于毀了我的人生和家庭，你高興嗎？”

這話說的，沈夏時可不太同意，有什麼本事毀了別人的人生？多行不義必自斃，只是報應而已。

走過去，把包里的文件遞給他：“看看吧。”

安博賀沒去接，扭頭看：“我想問你，你到底有多恨我？竟然讓你這麼對待自己的親生父親。”

沈夏時沒答話，把文件塞在他手里：“我今天來是給你送這個的，我覺得你非常有必要知道。”

安博賀的目終于放在那份文件上，慢慢拿起，打開。

里頭是一份親子鑒定，前面都是一些醫學方面的報告，外行人看不懂，只是最后一頁的那行字，讓他一瞬五雷轟頂，穩不住。

［安博賀，安然，非父關系。］

安博賀一屁坐在了側的沙發上，他哆嗦著手，瞪著眼睛把這份文件抖在沈夏時面前，抖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個字。

沈夏時挑眉，并不催促，

好半天，他費力的問出了一句話：“這是什麼？”

都這個時候了，還不肯相信慕欺騙他嗎？

沈夏時決定幫助他清醒過來，一把扯過了他手里的文件，清亮的嗓音，一字一頓的大聲朗讀：“安博賀，安然，非親生父關系。”

安博賀整張臉青筋畢，拳頭一下一下的捶在桌上，力道大，桌上的水杯隨著他的作也跟著。

沈夏時笑得溫：“要我再念一遍嗎？”

安博賀盯著惡劣的神，閉上眼睛又突然睜開，厲聲：“你是故意的！故意要折磨我，是嗎！？”

“是！”沈夏時將那親子鑒定猛地拍在桌上，指著那“非親生父”幾個字深笑：“我就是要讓你知道，你當初拋妻棄子的決定是多麼的愚蠢！你的人只是把你當做一個可憐的墊腳石，就連慕自己都不知道，安然到底是哪個男人的種。可你呢，你自以為是的以為這是你和的掌中寶，放在手心里疼了十多年，到頭來都是一場笑話，只是為他人做嫁，我就是要讓你知道你多麼無知，多麼可憐，多麼可悲！！”

“你！！”安博賀被罵得說不出話，腔一陣一陣的起伏，死死的瞪著沈夏時。

沈夏時站直，嗓音恢復平靜：“明天就是慕的庭審了，你要是想來就來看看。”

轉要走，安博賀不死心，又問了一句：“你到底有多恨我！？”

沈夏時停住腳，轉過看著他：“恨到我曾經想過把自己上的每一滴都換掉。”

安博賀怔然的盯著。

沈夏時忽然一笑：“你應該謝我母親，我是為了才保留著你上的，但是你不要忘記，我永遠不會原諒你，直到你死，直到我死都不會改變一分一毫！從你離開我和我媽那天，我就發誓，我沈夏時這輩子跟你安博賀斷絕一切關系。我勸你不要以為我會有心的那一天，我告訴你，永遠不會！”

推開門，出去。

病房里寂靜無聲，只有安博賀怔然坐在窗前的影，窗外風靜靜的吹，薄紗輕輕飄。

他突然就想起沈夏時的小時候，會坐在他的上纏著他講故事，有時候晚上做噩夢睡不著時也會纏著他陪在邊，他們也曾天倫之樂，也曾珍彼此，一切的一切都在八歲之后改變了。

當年的也是一個會跟他撒示弱的小孩，只是現在已經渾是刺，滿眼恨意，橫在他們父之間的鴻正如沈夏時所說的一樣，永遠都不會有所改變了。

安博賀木然的呆坐在病房中，良久…

慕的庭審按期開始，辯方律師不用想也知道是慕璨禹，庭審開始前的十分鐘，慕璨禹來了沈夏時的辦公室。

對于他的來到，沈夏時倒是不好奇：“怎麼，是來求我手下留？”

“事發展到現在，你得到了所有你想要的，你覺得開心嗎？”

沈夏時像是聽一個笑話：“當然。”

抱著資料準備出去，慕璨禹想拉住，手還沒有到一片角，中途被人攔了下來，抬頭，是蔚西洲。

他對慕璨禹笑得客氣，說話就不是那麼中聽了：“慕律師還是不要妨礙沈檢察了，多想想今天怎麼庭審吧，不要輸得太難看。”

慕璨禹撒開蔚西洲的手大步離開，沈夏時有些意外的看向蔚西洲，驚訝于他竟然會維護自己，目也帶了幾分打量。

蔚西洲有些不好意思：“別這麼看我，自從上次跟你一起庭審后我就好好反省過自己了。”

“沈檢察。”他站直了，突然的彎下腰：“以前多有得罪，你不要見怪，今后，我會好好跟你學習。”

沈夏時笑了一下，懶洋洋擺手：“學習談不上，我先去法庭了，你要是興趣也可以來看看。”

轉走了幾步，蔚西洲突然的住：“沈檢！”

“嗯？”回頭。

蔚西洲突然的臉紅了起來：“我…”

“喲。”沐則突然從旁邊晃了出來，長邁得閑散，里咬著煙，那煙霧有些熏眼，男人的眸子瞇幾分，慢悠悠的走過來，手臂搭在了蔚西洲肩膀上，說話也有幾分含糊的低啞：“這麼熱鬧呢。”

蔚西洲被這迫弄得有些弓腰，臉沉了幾分，氣氛好像也變得有些尷尬了。

沐則側頭盯他看了眼，又轉頭看向沈夏時，手拿出里的煙彈了一下，對說：“不是有庭審嗎，時間快到了，趕去。”

沈夏時也不耽擱，快步離開了。

等一走，沐則突然抓住了蔚西洲的襟將他提高扼在墻上，剛勁的下頜，冷的笑：“有些話，一輩子都不要說出口。”

“你…”

沐則的拳頭突然揍在他胃部，疼得蔚西洲整張臉揪，臉上赤紅，張大卻不出半個字，只能痛苦的捂住胃部痙攣的地方干嘔。

沐則冷眼看著他慢慢在地上，煙頭扔下，靴子狠狠踩在上頭，重重碾了好幾下，火星子泯滅，看得蔚西洲胃部的疼仿佛更加灼烈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