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死心吧！”

地上躺著的寧昆不知怎麼掙扎將裡的破布吐出來了，看著楚棠將紙條和蕭珣的印章遞給小兔，他一聲冷笑。

“你們挾持世子，但你們翅難逃，這個屋子你們都出不去——”

他的話沒說完，小兔已經跑到一個老婦旁，這個老婦就是適才手製住鐵英的人之一。

“鼠婆。”小兔說，“送出去吧。”

老婦笑呵呵應聲是，從懷裡拿出一隻老鼠，用布將紙條和印章纏在老鼠上，往地上一扔：“乖孫兒，去吧。”

那老鼠刺溜消失在廳堂，沿著牆角不知哪裡去了。

寧昆的聲音戛然而止，這是一羣鳴狗盜之徒，會有傳遞消息的奇怪辦法。

“但是！”他再次厲聲喝，“你們這樣做本是無用功，就算你們把消息送出去，你們出不去，外邊也殺不進來，現在收手還——”

話沒說完被邁步走過去的楚棠俯給了一掌。

不待寧昆回過神，又被接連打了兩掌。

“這下我把世子邊的人也得罪了。”楚棠晃著手，蹙眉說，“路是堵死了。”

說罷甩手。

“小兔把給他堵嚴實。”

小兔蹦跳過去，擡腳在寧昆脖子上一碾，寧昆眼一翻暈死過去。

“這就說不了話了。”小兔笑嘻嘻說。

楚棠長嘆一聲，看向四周，十幾人圍繞廳堂將他們圍住，但這毫沒有安全啊。

正如寧昆所說，他們翅難逃啊，他們綁了世子，但真敢殺世子嗎？

不殺世子，他們就要被殺。

殺了世子，他們也要被殺。

這怎麼看都是死路一條啊。

楚昭說讓制止蕭珣，然後等著，慌里慌張也忘記問了，等到什麼時候？一天兩天三天，還是一年兩年？

楚棠擡手捶了捶自己的頭：“楚昭啊楚昭，我爲什麼昏了頭要聽你的。”

......

.......

楚昭也在等，看著日升日落，王府廳影變幻。

阿樂坐在椅子上一個打盹，猛地醒過來，不待眼睛完全睜開就忙起做出護衛狀。

“阿樂你再睡會兒吧。”楚昭笑說。

阿樂著眼：“不睡了，一會兒要吃飯了。”坐直子看外邊，門窗都開著，可以看到外邊天大亮，但也能看到有兵士森立。

那日楚昭讓中山王好好想想，中山王看了楚昭一眼，沒有再說話離開了。

們被關在這裡。

一會兒就該吃早飯了，阿樂想，這是第四頓早飯——這次楚昭主要茶水三餐，中山王府的人也沒有意圖死他們，都依言按時送來。

“不知道那邊順利不不順利。”阿樂忍不住嘀咕一句，說完又忙看楚昭，“小姐，我不是害怕，就算阿棠小姐失敗了，我也不怕。”

楚昭哈哈一笑：“是，失敗了就一起死，沒什麼可怕的。”

剛重生醒來的時候，有一點點怕死，現在麼，憾都已經彌補，無牽無掛。

阿樂點點頭：“我跟小姐一起死，就什麼都不怕。”

說完看了眼丁大錘。

丁大錘愣了下，他也要嗎？好吧，沒了皇后，他白熬了這麼久，還得回去當山賊——也不能，皇后出事了，老大一定不會放過來，他也死定了。

“我也是。”他說，學著阿樂的話，“我跟小姐一起死，就什麼都不怕。”

楚昭哈哈笑。

外邊傳來腳步聲，但這一次不是送早飯，而是中山王拄著柺杖邁進來，柺杖落在地上發出咚地一聲。

廳的笑聲也停下來。

中山王看著楚昭：“楚小姐很開心啊。”

楚昭看著中山王沉的臉，笑道：“看來王爺不怎麼開心。”

中山王看著這孩兒，孩兒安坐椅子上，神似笑非笑——

第一次見的時候，楚昭雖然眼神不善，話語唐突，但好歹也是個像模像樣的閨閣小姐。

現在呢，怎麼看都些，匪氣？

中山王坐下來：“楚小姐，你都當了皇后，怎麼反而一副子樣，你這樣子，可不像你父親啊。”

那像母親嗎？楚昭微微晃神，木棉紅，看起來可不像子——收回神，下這個名字。

“那王爺你就知人知面不知心了，我父親如果不是子的話，也坐不到今天的位置。”楚昭笑說，“我也一樣。”

中山王點點頭：“你說得對，世間富貴皆潑皮。”他將一張紙條一枚印章放在桌子上，“楚小姐，我兒這次運氣不好。”

楚昭笑容更燦爛，手拿起紙條，端詳上面的字和印章。

阿樂已經高興地掌：“阿棠小姐厲害啊，真抓到世子啊。”

“人不到份上就不知道自己多厲害。”楚昭嘆。

楚棠那一世都敢殺人呢。

殺的是。

中山王看著主僕兩人的樣子，輕咳一聲：“楚小姐，雖然我兒運氣不好，但不是說你就贏了啊。”

阿樂瞪眼：“你兒子被抓了，生死就在我們手裡了，這還不贏啊。”

中山王看著這個婢，笑道：“小姑娘，你可能不知道，本王有多兒子。”

多兒子？阿樂愣了下。

“本王有妻一人，姬妾三十，生養七個兒。”中山王說，看著楚昭，“阿珣是朝廷冊封的世子，但並不是本王唯一的兒子。”

楚昭哦了聲，看著他：“那王爺的意思是，這個兒子的死活無關要了？”

中山王沒有回答，輕手裡的柺杖：“阿珣是我長子，那時候我還覺得自己是個孩子，突然多了一個孩子，覺很奇特，我看著他睜開眼，從襁褓嬰兒，到蹣跚學步，看著這個孩子，哪裡都像我，但他又是一個新的生命，人人都說子當父母生養之恩，但其實呢，是阿珣解救了我，他的到來，讓我苦悶無趣的生活突然變了樣，讓我神振，讓我開懷大笑。”

他看向楚昭。

“楚小姐，你對你父親來說，必然也是如此。”

楚昭想了想，父親圍攻的山賊突然看到一個孩子被舉起來，說是他的孩子，心怎麼樣？

嚇了一跳吧？楚昭沒忍住笑了，父親的生活也從此變了樣。

中山王看著孩兒笑得燦爛，道：“子緣是人生難得的幸事，但，人生總是難免不幸，聚散離合。”

“有話直說。”阿樂惱火喊道，“你是不是不管你兒子死活了？”

中山王道：“我先前說了，阿珣是我從小帶大的，他就是我雕刻出來的另一個我，他和我的心志一樣，如果知道因爲他將阻攔我們的大業，他一定會捨棄生命。”

阿樂道：“說那麼多，不就是不管你這個兒子了。”

中山王不理會，看著楚昭：“楚小姐，等本王登上皇位，會追封阿珣爲太子，到時候，本王會封你爲太子妃，讓你與阿珣泉下相伴相依。”

“你！”阿樂怒喝。

丁大錘拔出了兵。

跟隨中山王進來的護衛們也刷拉舉起刀劍弓弩，廳堂裡寒意森森。

楚昭安坐，笑了笑：“果然天家無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