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檸檸還追了有一小段路。
初六走得很急,跑過馬路都是直接沖過去的。
幸好這個時間沒什麼車。
不然得多危險。
初六一過馬路就開始泣了起來,努力制著眼淚,可還是嘩嘩的往下流。
在路邊停住,蹲下了。
埋頭哭了一會兒。
大概是有五分鐘。
然后就站了起來。
虛,蹲著的時候又一直哭,這下站起來,大腦缺氧,面前眩暈一片,快站不住。
肚子也作痛。
停頓了很久。
前面大路上,有人來來往往,初六就看著那邊,也不知道看到什麼,突然又開始流眼淚。
抬頭抹了抹眼淚,然后要繼續往前走。
才走了一步,沒穩住,踉蹌了一下,人晃悠悠的。
蘇檸檸跑過來,趕扶住了。
“你沒事吧?”
初六只能聽見是悉的聲音,可是誰也聽不出來,可不想麻煩別人,就努力想站穩。
按住小腹,已經疼了。
蘇檸檸看額頭冒汗,整個人都虛下來,馬上就發現不對勁。
剛想說送去醫院,手機鈴聲就響了。
蘇檸檸一手扶住初六,帶到旁邊的花壇邊上先坐,然后另一手從包里掏手機出來。
是裴靳打來的電話。
“我到路口了,你在哪?”現在正好是九點,裴靳沒等到回家,就過來接了。
“你再往前開五百米,一家做眾樂的小超市門口。”蘇檸檸把自己的位置告訴他,接著想到什麼,又說:“裴先生你快點,有急事。”
蘇檸檸想,裴靳來了正好,都不用打車送去醫院了。
很快裴靳的車就在路邊停下了。
蘇檸檸了下初六的額頭,到一手的意,而此時昏昏沉沉的,眉頭皺到了一起去。
“初六?”蘇檸檸試探著了聲的名字。
沒有任何反應。
裴靳過來,蘇檸檸也來不及多說,扶起初六,往他車那邊走。
“裴先生,我朋友好像不舒服,你送一趟,去醫院好不好?”
這還是頭一回蘇檸檸好聲好氣的和裴靳說話。
裴靳看了初六一眼。
他打開車門,簡短兩個字:“上車。”
本來以為就是去個醫院看個診的事。
初六還有意識,就是肚子很痛,說這兩天來例假了,小腹痛可能是痛經。
以前也有過這病,可從來沒這麼疼過。
但醫生下了診斷,說是宮外孕。
宮外孕也會有見紅流的況,讓人誤以為是來例假。
只不過初六發現的早,胚胎著床在輸卵管里,還沒有破裂的況,現在不需要手,用藥自然流產就好。
需要住院。
初六不想麻煩人,說讓蘇檸檸先回去,自己待醫院。
在這里沒有家人和朋友。
蘇檸檸當然不可能讓一個生自 己住院!
人在生病的時候最脆弱,沒有人陪著的話,這種覺最不好了。
像蘇檸檸,之前因為電解質紊住過一次院,爸爸媽媽和哥哥都一定要在!
一個都覺得委屈。
所以很心疼初六。
初六做完彩超又了,已經到很晚,折騰的太累,躺在床上睡著了。
蘇檸檸坐在床邊,回頭對裴靳說:“裴先生,你先回去吧,我在這陪。”
幸好有裴靳在,不然這大晚上的來急診,又轉婦科,一系列檢查下來,蘇檸檸一個人肯定應付不了。
想至得等初六醒過來。
不然不放心。
裴靳站在床邊,本來就忙了一整天,這到晚上又在醫院折騰,他眼底已經有疲倦。
“你去休息,我陪著你。”裴靳當然不會走。
這病房是套房,只住一個病人,病床旁邊還有個小床,是專門給陪護的人睡的。
“裴先生你還是回去吧。”蘇檸檸覺得這件事和他沒關系,讓他也待在這實在不太好。
裴靳看著,沒。
“晚上你一個人陪?”裴靳反問。
蘇檸檸點點頭,“嗯”了一聲。
“你晚上一個人在這里,能夠睡著?”
裴靳聲音冷清,就好像是一貫要逗蘇檸檸的時候。
蘇檸檸還來不及回答,裴靳又問:“睡不著的話,不會無聊?”
“無聊了,你不害怕?”
蘇檸檸:“……”
句句在理。
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垂下眼來,小聲道:“那……你還是留著吧。”
蘇檸檸坐了會兒,有點累了,就去那邊小床上躺下。
裴靳不知道從哪里弄了個折疊床,安在小床旁邊。
他個頭高,半躺在折疊床上,長屈起,看起來有點憋屈。
床太了不舒服,充斥在鼻腔里的又是醫院里消毒水的味道。
蘇檸檸翻來覆去有一會兒,還是睡不著。
兩手枕著頭,看向旁邊的裴靳。
“裴先生,你睡了嗎?”蘇檸檸聲音輕輕的,試探著問了一句。
片刻,裴靳的聲音傳來:“沒睡。”
蘇檸檸心中一喜,往他這邊挪了挪 。
睡不著的話那有人說說話聊聊天就總要好很多。
哪怕這個人是裴靳。
那只要他會說人話不就行了嗎。
“其實裴先生我和你說,我跟這位同學也不是很。”
蘇檸檸看了眼床上的初六,睡得正,沒有要醒的跡象。
“可好像有緣的。”
服和包都撞了那麼多次,暈倒還被遇到,那不是有緣是什麼。
說這話裴靳有點搭不上,就聽著說,也就沒說話。
過了會兒,蘇檸檸又開口:“裴先生你有朋友嗎?”
“沒有。”裴靳回答。
“那你以后要是有朋友,千萬別讓一個人來醫院。”
蘇檸檸頓了下又加了句:“如果生病的話。”
想起今天看到的 那一幕,雖然不懂他們之間的事,可還是下意識傾向初六這邊。
至那男的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黑暗中裴靳似乎是笑了聲。
蘇檸檸沒聽真切,接著他的聲音就響起:“我不會的。”
如果他有朋友——
那一定是他的寶。
他只會捧著疼。
蘇檸檸也不知道昨晚什麼時候睡著的。
只記得斷斷續續在和裴靳說話,說著說著困意上頭,就睡過去了。
早上醒來已經十點,裴靳不在,初六還沒醒。
旁邊的折疊床被收起,蘇檸檸盤坐在床上,拿手機過來,準備給裴靳打電話。
就在這時候,有人在門口敲門。
“請進。”蘇檸檸出聲。
敲門聲驚擾了初六,了子,也醒過來了。
進來是個陌生男人,二十五六的樣子,穿著一黑西裝,不過年輕的樣子,倒像個大學生。
“蘇小姐,我姓于,是裴總的助理。”
于助理手上提著一大堆東西,自我介紹之后,把東西放下,開始解釋。
“裴總回公司了,他讓我把這些送過來。”
袋子里放著牙刷牙膏,還有巾洗面和換洗。
全都是新的。
一看就知道是給初六準備的。
“對了,小姐,裴總讓我提醒您,您已經錯過了回家的航班,國慶出行人多,暫時改簽不了。”
于助理的話一出來,蘇檸檸就怔住了。
今天早上八點的飛機回慈市,完全都忘了!
回不去了!
“裴總說火車和高鐵還有站票。”于助理及時補充。
高鐵回去得五六個小時,買站票簡直要命。
而且初六還得住幾天院。
蘇檸檸嘆了口氣。
“算了,我不回去了。”
“您不回家的話,裴總說您最好回去洗個澡,下午再過來醫院 。”
于助理這說著話,心想,裴總這心思抓得真準,連蘇小姐要說什麼話都猜到了。
“放心,我負責來回接送。”
“過會兒吧。”蘇檸檸了肚子,覺得有點,說:“你先去買兩份早餐。”
“好,馬上去。”于助理點頭答應。
那裴總都說了,讓他聽蘇小姐的話,不過這蘇小姐使喚起人來,還真順溜。
“麻煩你了。”于助理出去之后,初六的聲音響起,因為虛弱,沒什麼力氣。
昨晚覺得聲音悉,可那時候意識太迷離了,沒想起來是誰。
但沒想到會是蘇檸檸。
看起來是個金貴縱的大小姐。
可在這兒陪了一夜。
“沒事。”蘇檸檸搖頭,笑道:“都算麻煩裴先生的,他這個人,喜歡被別人麻煩。”
初六雖然不知道說的裴先生是誰——
但昨晚確實還有一個男人在。
作者有話要說: 裴先生你可醒醒吧,你這麼悶,怎麼可能有朋友。
夜色濃鬱得猶如墨潑般沉重,黑壓壓的將整個漢陽市籠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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