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控范圍是有限制的。
更加驗證了那個世界不是一本書的猜想。
溫妍妍靜了靜,突然像到了什麼刺激似的,一驚一乍道:“對了!霍先生!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我知道很多!這個世界原本是——”
頓了一下,忽然疑了起來,“原本是什麼來著?”怎麼一下想不起來了?
是要跟霍聿言說什麼?
沈云棠一看的樣子就知道是被沈之哲修改了記憶,不然怎麼會上一秒還要出賣,下一秒就忘了容。
看了眼沈之哲,依然是波瀾不驚的表,甚至還對點了點頭:“你看,這就是世界崩塌的前兆,角混了。”
說得還煞有介事的。
沈云棠差點都笑了。
但也沒有在此刻揭穿,繼續看了下去。
霍聿言看著溫妍妍的表非常古怪,像是看什麼被妖怪附了的怪似的,“你倒是說啊?”
溫妍妍一臉尷尬。
明明剛剛還要口而出的,可現在怎麼一點都不記得了?
因為沒有籌碼換以及故弄玄虛,溫妍妍這場談判的后果并不樂觀。
把理好后,屏幕上的視角就變了。
這個視角在一個客房里,目所及是床和被子。
不遠的門開了,霍聿言走了進來。
“幫你出氣了,沈小姐。”他坐在了床邊,背對著屏幕。
“嗯。”這個聲音道,“溫妍妍不會再出現了吧?”
“不會了。”
這個視角是原主。
好像對溫妍妍的下場特別在意,唯恐還會卷土重來。
“對了,主臥那邊還要過幾天才補好墻漆,這幾天先住這邊吧。”霍聿言側過頭,道,“也不知道這些人怎麼這麼慢。”
“行吧,就幾天也沒什麼。”原主說,“你對我太上心了。”
沈云棠沒忍住嗤笑了一聲。
沈之哲看向:“怎麼了?”
“我覺得很好笑。”眼也不眨,語氣平淡。
沈之哲沉片刻,點了點頭,“世界崩塌了就是這樣,角也會瀕臨崩潰,做出一反常理的事。”
他靜靜看著沈云棠,很久才道:“不要為他傷心,他只是一個角。”
他好像以為沈云棠是為霍聿言沒有分辨出來和原主的不同而到可笑,沈云棠也沒有理會他。
是真的很想笑。
這小土狗一看就發現了什麼。
還補墻漆,住過的地方怎麼可能有墻漆缺損。
明明是不想讓這個人住進去,借口還多。
從這個視角看過去,霍聿言的背影此刻竟然變得偉岸了起來。
他也有聰明的時候嘛。
沈云棠在笑。
原主站了起來,好像要下樓用餐了。
隨著下樓,悉的旋梯、枝形吊燈、地毯和窗簾出現在視野里。
沈云棠在這里生活了將近一年。
腳下的樓梯有多級,還要走幾步能走到餐廳,紀良今天會用什麼的盤子,都一清二楚。
在那個世界里停留的一年,留給的記憶竟然比在現實世界里的二十二年還要清晰鮮活。
沈云棠剛到那個世界的時候想過回來,想家。
可是想的是誰,又說不清楚。
總之不可能是和后媽繼妹一家人相親相的親爹,也不可能是那些一起喝茶打卡的塑料朋友。
或許能夠稱得上親人的就是卓玫和沈之哲。
可現在,卓玫本就是那個平行世界的人,沈之哲又了這個樣子,正在和博弈。
還有留這個世界的必要嗎?
沈云棠平靜地看著原主的視野往前推,直到李管家出現在屏幕里。
“沈小姐,今天花的長勢都很好呢。”他笑地說,“早上已經澆過水了,園藝師傅下午會過來修剪,您看看有什麼建議?”
“就那樣吧,反正都不是很好,過得去就行。”原主低劣地拿著挑剔傲慢的樣子。
李管家愣了愣,好半天才答應:“好,好的。”
看上去沈之哲對原主的培訓不太到位。
不過,世界上也沒有人能夠為。
沈之哲看見看得迷。
他回過頭去,看著這些瑣碎的日常,陷微微的困。
吃飯、喝水、澆花,這樣的日子有什麼值得看的。
沈云棠喜歡的應該是揮金如土,紙醉金迷的場景啊。
是還對那個世界的人有所眷嗎?
那些空的角,到底為什麼能夠吸引住。
這個念頭在沈之哲的心間發梗,幾乎要為他的心魔。
為什麼、怎麼會、想不通。
他凝視著屏幕上的霍宅,一旦想到沈云棠曾經在這里完全出了他的世界,有了自己的親人和人,就刺痛到呼吸滯。
這個地方到底有什麼魔力?連沈云棠都可以留住。
為什麼他留不住的卻能被這樣普通無奇的生活挽住腳步。
沈之哲頭發,看著屏幕,低聲說:“他們都是角,是被創造出來的東西,是沒有自己的本的。”
“他們是可以被篡改的,沈云棠。不要太留他們。”
見無于衷,沈之哲下頜了,手背微微發,不聲地進了外套口袋里。
“別在他們上寄托太多。”他放緩了聲音,循循哄一般,“他們都不是真實的存在,只是幾筆修改就會面目全非的角。”
屏幕里的紀良本來正在上菜,沈之哲看了他一眼,低聲說:“我可以讓他哭。”
隨著他的聲音,屏幕里的紀良扔下托盤,毫無征兆地嚎啕大哭起來。
“也可以讓他笑。”沈之哲說著,紀良又止住了哭聲,捧腹大笑起來。
他的手在袋里握著,目對準了正在用餐的霍聿言。
“我可以讓他喜歡你。”
……
“也可以,讓他喜歡別人。”
屏幕上,原本和原主隔著好一段距離,態度生疏的霍聿言突然頓了一下,抬起手來,夾了一筷子菜給原主。
“多吃點。”他面空,聲音麻木地道,“你喜歡吃這個。”
“看見了嗎?”沈之哲轉頭,“他連你和原主都沒辦法分清,也沒辦法聽從自己的思想,他并不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
沈云棠抱著臂看著屏幕,一句話也沒有搭理他。
霍聿言像傻子似的,更像中了邪,機械一般不停給原主夾著菜,原主碗里都堆出老高了,他還不知停歇。
他的眼神空,甚至出迷茫,可作就是停不下來。
沈云棠看了很久,忽然笑了下。
“你知道他夾的什麼菜嗎?”沈云棠問。
沈之哲怔了一下。
“是脆皮五花。”看著沈之哲,如此說,“我最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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