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頭的鳥兒還在。

嘰嘰喳喳個不停。

其實天依舊冷。

冷的不像話。

這兩只鳥，也只是趁著有的時候飛出來一下，活活子，覺得冷了，又鉆回籠子里，啄點小米，喝點湯水。

這是養的鳥兒，飛不遠。

照在皇后的側臉上。

顯得白皙又有些弱。

此刻只是穿著常服。

剛剛喂了李南國吃飯，而后李南國被帶走，開始理政事。

表平和，并不像理國家大事，反而像是一個閨中子在看一本閑逸致的小書一般。

李晚看了一眼，就有點發愣了。

覺察到抬頭看自己的時候，又趕忙低頭，繼續看面前的奏章。

如今的后宮，最當紅的是李早李晚姐妹。

李早幫忙理后宮雜事，而李晚則是在皇后邊幫忙。

熙國后宮有很多子，都說子爭斗，兇狠如毒蟲，殺人不見。

一個后宮，如同一個養蠱窩，最終活下來的那個，一定是最心狠手辣的。

然而于大方向來說，這樣心狠手辣的人，敵不過外敵砍過來的一把刀，再心狠手辣，再心若蛇蝎，也會被輕易砍死。

神佑理后宮，最初就說好，實際把后宮是當做一個山寨來治理。

對那些新來的子，包括沈明珠在，都并不很看重，或者說也很看重。

這些子大都是家族送來打探消息，固寵，想要占一席之地的。

子都是這樣用的。

然而皇后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一本書，讓這些人每日學習。

學不會還要懲罰，每日和朝會一樣，也有會，宣講思想。

這些事，皇上在的時候，神佑零星的做了一點，皇上消失了，神佑做的認真了一些。

所有人都不明白后宮為何那樣安靜。

包括沈明珠在，每日不停的參與學習，思想有時候恍恍惚惚，可是說起來，卻又覺得有響雷在耳邊敲起來了一樣。

這些東西，是哥哥和五哥整理出來的，還有一些是伊仁公主提供的思想。

在熙國的時候，鹿歌和殷雄相不錯，又是同僚，經常有上門拜訪，和伊仁公主關系也算是不錯。

常常一聊就是一下午。

然而這樣寧靜的午后，終究沒有了。

伊仁公主據說被幽了，神佑沒有管，于神佑的覺，這個妹妹是自己想不開了，若是想開了，誰能幽的了。

后宮里，神佑的午后很寧靜。

眾人卻都知道，這并不能持久。

孟君被斬首，臨死前，還在喊妖后誤國。

像是戲文里被斬的忠臣一般。

整件事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

熙國皇室向來都很溫和，待臣子極其尊敬，一些老臣甚至連下跪都不愿意，彎了彎子，就算行禮了。

對年輕的熙皇，殷君站著當面都批評教育過好幾回。

孟君和李君雖然稍微收斂一些，但是態度實際都差不多。

對皇上都如此，對皇上娶的妻子，自然態度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是不明白為何太后瑰一定要給皇上娶一個如此貌的子。

紅禍水，那容貌實在是……

想著或許是太后瑰溺皇上，當年皇上和申國公主神佑據說是同窗，估計撒個，一定要娶申國公主，雖然難，但是也是可能做到的。

總歸是這樣一件事，眾人沒有太多想法。

可是現在。

皇后出手，居然比當初太上皇融滅徐家更兇狠。

是真的誅九族。

熙國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這樣的大事了。

鹿將軍帶著兵進了孟家抄家。

綁了一百多人出來，男子一隊，子一隊，用繩子拴好。

而參與抄家的人回來又說了一個讓所有人容的事。

別人抄家，家里犬不留，所有東西都被搬空，多名貴家貴重被砸被奪，都是難免的。

可是鹿將軍帶人抄家，居然把孟家保留原樣，只是沒有了一個人，一個活，這個家的一筆一紙都沒有變化。

唯一有變化的是一個屋子里有人反抗拒捕，掙扎了一番，把東西弄了，之后又重新擺回去了，只是不知道擺的有沒有對，可是有點錯，不過花瓶被砸了一個，也掃起來，一堆，放在原本放花瓶的位置。

孟家已經犬不留。

可是孟家里的東西卻是一樣沒有，仿若人還在一般，這才是讓人真正容害怕的地方。

鹿將軍到底帶了一支什麼樣的軍隊去抄家？

抄完家，居然一針都沒有帶走？

這樣的孟家像是一個鬼宅，似乎還有人活著，東西卻都還在。

這樣雷厲風行的作，震懾了朝中所有人。

雖然而后，皇后并沒有真的誅九族，而是抓了所有涉案的人，把每人生平所做的事都列出來，有撒謊的，當場決，舉報他人有功，這樣相互舉報，到最后，整個孟家似乎清白的沒有多人。

他們家養子養眾多，家族中爭權奪利，為了錢財，權勢，人人手中都有人命。

連端莊雍容的孟夫人都殺了不下十個妾婢。

其中有一個特別殘忍，是孟君的養，貌，孟君養那麼多子，都兒，有送人的，也有自己用的。

這個子名為孟梨兒，貌，形如梨，皮能掐出水一般，孟君在這孩六歲的時候買進府，一心調教，越發出落的好看，取名梨兒。

孩笑，笑的也好看。

真心把孟君當做父爺長輩一般的人。

卻在十一歲的時候，就被孟君自己用了。

其實那時候孟梨兒還是個小姑娘，甚至還沒有來月事，只是材略滿，兩只長的尖尖的，在府中讀書識字，又喊孟君父親，喊孟夫人母親，生活當真很好，卻不想那夜父親喊去書房，以為要考校學問，去之前還張的和同樣大的好友孟蝶抱怨，父親總考，答不上來會不會挨打。

同為養，孟梨兒這樣說，實際也顯得是炫耀，孟君那麼忙，怎麼會有時間每日關心那麼多子的學問。

孟梨兒這一去再沒有回來，當日如何已經不可知，孟蝶依稀回想起孟梨兒往日的抱怨。

父親總是考校學問，答不上來要打。

著屁，模樣有點。

孟君只，教他的養讀書都是放在上，看著孩一點點長大，他，在這些孩都不懂或者懵懂的時候，等著那一刻收獲他的果實。

孟梨兒是當中最好看的，也是孟君花心思最多的，幾乎每日都要考校學問，不會的話他親自下手懲罰。

孟梨兒害，只是跟好友孟蝶偶爾提及一兩句。

這一晚，孟夫人也去了書房。

后來孟梨兒真的被削了梨，放在了一堆養子養面前展覽，那時候孟梨兒還沒有死。

孟蝶還看到睜眼了。

自那以后孟君收斂一些，不再家中用自己的養，而是到外頭去了。

孟蝶覺得自己也因此逃過一劫，后來又進宮了。

有聽說孟君看上了一個賣菜的大爺的孫……一個商販的小……

這些事平日說起來，也就莞爾一笑，只能說孟君好奇特，可是放在生活中，多人家因此滅門，又有點沉重。

孟夫人死的也很理直氣壯，據說到死都是子，孟君從來沒有，一個子從新娘到老夫人。

這樣一個家族，就這樣沒了。

倒灶的事還很多。

然而沒等眾人消化過來，申國大軍又攻下一城，屠城三日。

皇后穿上了男裝，上朝。

朝堂上的燭火明亮，外頭晴空萬里。

雪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