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晴好。

申國的軍隊駐扎下來了。

這是一個小縣城。

可是也很讓這些申國士兵覺到激。

搶劫是一種會上癮的覺。

以前他們號稱禮儀之邦，天下第一大國，卻總被荊國大軍攆著跑。

現在，太后昭忽然下令讓他們攻打熙國，沒頭沒尾，原本覺得很難。

可是忽然就這樣來了。

然后是搶，是殺，還有對一些子，街上看到的就擄來。

激又瘋狂。

往日看到的好東西，現在都能直接拿到自己的手里。

往日高高在上的貴，現在也只能跪在自己下哭的可憐。

當然中間也有一些不好的事，連他們自己都看不下去，比如一些孩被殺死，街上孩很多，一個小巷子里，幾個孩正在跳皮筋，小姑娘細細長長的，臉不算很干凈，但是眼神干凈，五算起來好看。

可是殺紅眼的申國士兵，收不住刀也就砍了過去。

沒有用火。

用火會燒掉東西。

上頭說不能破壞東西，能搶回來，不能破壞。

孩子不要，難養，男子可以抓來做奴仆干活，子也有用。

當然這些在瘋狂的屠殺面前，都了次要的。

殺紅眼的時候，什麼都忘記了。

搶紅眼的時候，什麼都是自己的，只想快一點。

沒有秩序，沒有倫理，沒有因果。

太后昭把他們放出來，大搶了一通。

一通搶，足以讓天下聞名的禮儀之邦申國倒退了近百年。

禮儀蓋不過野心。

規矩不過貪婪。

……

當然，這一刻，沒有人意識到這個。

從荊國大軍被了之后，申國人都一直是這種既復雜又驕傲的心。

各個臣子家中都有姑娘，送進了宮中。

接下來的軍令，也是讓人不著頭腦。

可是隨之而來的大勝，又讓申國人激起來。

仿佛又回到了申國大景之年。

北邊年壯力強的荊皇死了，一個曾經是和尚的太子繼位了。

和尚慈悲，連都不愿吃。

南邊，小皇帝熙皇一向懦弱，連一個臣子都不過。

一瞬間忽然又回到了申國天下第一的覺。

只是太后昭要把這種覺變事實。

不要做天下第一，而是要天下統一。

要當皇，真正的皇。

當然還有隨之而來的消息，伊仁公主早產，生下一個男嬰，名為殷琮。

太后昭聽到這個消息倒是愣了很久。

有點恍然。

記憶最深的還是那個兒還是個嬰兒的時候。

伊仁似乎生下來就有記憶一般，言行也十分出挑。

像天才。

可是太后昭心里還是把那個孩子當做怪多一些吧。

那個孩子慢慢長大，卻反而漸漸平庸平常。

如今居然也生了孩子。

太后昭獨自一人呆了許久。

甚至一個人晃到了朱貴妃的院子。

朱貴妃雖然懷孕了，但是還好。

之前每日還勤勤的跑太后昭的昭和宮去伺候太后。

只是最近肚子已經大了，懷孕的病很怪，不會嘔吐，但是卻是腹瀉的厲害。

一直就想跑茅房。

這樣到太后昭面前，朱貴妃是嫌自己命長了。

吃什麼就拉什麼的朱貴妃，真的很擔心，一不小心把孩子拉出來。

太后昭獨自出行，就看到朱貴妃一會用恭桶，一會起來，一會又跑恭桶。

太后昭甚至看了笑起來。

黑暗中，笑容有點可怖。

子懷孕的時候，子總是有些不爽利，那時候呢？

就記得，總喜歡坐在，朝北看。

姑姑總擔心臉曬黑了。

因為的也總是疼，酸疼。

所以總喜歡靠在那個子的懷里。

聽著肚子的聲音。

……

熙國后宮。

熙國名義上最尊貴的一對夫妻，最近事有點多。

辦了一場喪事。

霏公主死的有點荒謬，荒誕。

到現在神佑都有點反應不過來。

不太明白這個深宮里長大的孩，是一個怎麼個想法。

又狠又蠢。

總之是已經走了。

有人走了。

也有人新生。

夫婦倆見證了殷家眼下第三代男丁的誕生。

有點危險，好在也是有驚無險。

這都是眼前的事。

而戰事也是到了眼前，一封封奏章送過來。

新皇登基后，眾臣沒有察覺，到了新皇娶妻后，似乎朝中大小事，奏章也都有理，慢慢的想解決事的人，也會試著朝宮中遞奏章。

這是一個很緩慢，潤細無聲的過程。

熙皇自己沒有覺得，殷克州也沒有怎麼察覺，甚至整個熙國人都沒有怎麼察覺。

神佑都沒有怎麼覺到，真的很擅長做這件事。

當年申學宮給的評價，居然是百之首。

雖然一個子的份暴之后，申學宮也心知肚明，卻沒有更改。

神佑還是一個孩的時候，就在白骨山被放到村長的位置，做各種決定。

現在回想起來是有些兒戲，或者想起來，更像是過家家酒。

不過蠻荒那樣惡劣，有時候前進一步后退一步，又有什麼關系。

蠻荒在之前是信奉樹的，把樹剖兩半，往天上一丟，落到地上，一正一反，即為平衡，表示這件事可以做。

如果兩面都一致，正正或者反反，都表示不能做。

所以在外頭看來極其兒戲了，讓一個個位數歲數的小丫頭做決定是很瘋狂的事，可是在蠻荒是真正發生的。

而神佑從小就在做決定。

蠻荒人沒有發現，以前用樹做決定，有對有錯，日子沒有什麼變化，有時候幸運一點，天神保佑，有時候倒霉一點，自己運氣太差，或許不夠虔誠。

但是遵從那個小孩的決定，幸運卻總在他們這邊。

蠻荒越來越好。

以至于現在，都還一直有書信送來，一些大事的決定，都會羅列出來，讓神佑最后拍板。

習慣做出決定。

對這些奏章的理也是，神佑總是能給出答案的。

這些答案然后會被執行下去。

一開始只是有些隨意，后來慢慢正式，再后來就習慣的遵從。

午后，接近夜幕。

神佑好了，看著奏章。

而熙皇反而在一邊磨墨，遞一些茶水。

他喜歡做這些。

他喜歡看佑哥認真做事的樣子，百看不厭。

書房里有三人。

李南國下午吃了點零食，睡著了，在一邊的榻上，乖乖的躺著。

屋子里很安靜，燭火漸漸亮了，偶爾有燭芯燃燒啪嗒的聲響。

忽然胖噠開口道：“佑哥，我們也要一個孩子吧，最好能像你，統統都像你，留一點像我就行，要像我一樣你，我努力鍛煉，我一定能活很久很久，我們一起把孩子養大。”

正在看奏章的神佑，愣了愣，因為奏章上寫的是，那個縣城死了多人，申國大軍連孩都不放過，孩子的尸骨隨便丟。

里面的容，太難看，太可憐。

看的人心里難。

抬頭看到面前的胖噠，一如平時一樣溫暖。

神佑點了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