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沒有雨。

路邊的稻田也沒有稻子，野草倒是長的很滿。

一輛牛車搖搖晃晃的走在路上。

趕車的是個駝背。

牛車后頭，坐著一對中年夫婦，還有一個老媽子。

老媽子抱著孩子。

中年男子照顧著那子。

看著那子是病了，似乎還病的停嚴重，時不時咳嗽一聲。

男子很仔細的給臉。

到第八十下的時候，躺著的子睜開眼，瞪了男子一樣。

“夠了啊，再，就破皮了。”子聲音很兇的道。

男子卻只是點頭，臉上帶著笑。

申城破城了。

荊皇帶著大軍駐了申城。

一路上也有不民眾南下。

甚至路上還著妖妃和叛逆臣王大人的圖像。

不過此時畫工實在是一般，多畫幾遍就越發不像了。

一行四人，一路南下，朝著熙國走去。

或許是追兵還沒有反應過來，亦或是朝堂的人才想起來，總之這一路還算順當。

王如意帶著妃算是逃難了，他們回不到蠻荒，因為一路都是荊國大軍，只能南下去熙國找神佑。

正好妃也是日思夜想都擔憂神佑。

一路路線都是事先準備好的了，可是唯一的變數就是他們當中多了一個孩子。

所以王如意只好和妃假扮夫婦，帶著一個病孩。

原本王如意還不想帶小皇子李南國，可是聽到可以和無量假扮夫妻，瞬間同意了。

一路上真的跟二十四孝老公老爹一樣，對妃和李南國照顧的無微不至。

李南國還小，并不懂離開皇宮意味著什麼，外頭風綺麗，他反而覺得很興。

只是偶爾會聽他喊：“飛飛。”

他在喊盧妃。

然而也只是喊喊。

李南國傷之后就比過去乖巧很多，實在是疼的時候才會哭，大多數時候都是笑嘻嘻的。

只要人逗他一下，一下他，他都能笑許久，很是開心的模樣。

孩的世界，總是很干凈，也總是很能讓人放下心房。

兩個號稱自己最無的人，對李南國卻都不自覺的很好。

妃在后頭走，看到前頭，肩膀上馱著屁的小孩的王如意，一臉驚詫。

李南國坐的很高，吹著風，又裂開傻笑。

他不明白，他父皇死了，他養母死了，他今后可能不再是皇子了，這些他都不懂，他的眼前只有一片鮮艷的天地，天空是藍的，云朵是白的，風是香的，草是綠的，草地上的蟲蟲有點灰。

他很開心，著手揮舞，毫不擔心自己會從王如意的肩膀上掉下來。

因為之前他試過，掉下來，也會有人接住他，很是好玩。

天旋地轉，對他只是一場游戲。

李南國看到了妃。

妃對他來說和盧妃一樣，都是很好看的子，上都很香。

他很快把妃當做盧妃了，著手喊著“飛飛，飛飛”

然后不管不顧的從王如意肩膀上跳下來。

妃接住了他，提住了他雙。

他頭朝下的傻笑……

笑的妃完全沒有脾氣。

……

鹿五抱著一個嬰孩，走的離雪山越來越遠。

一路也稍微暖和一些。

一路打獵采野果，極其艱難。

今年的荊國不知道為何，走飛鳥都死絕了一般，天空也不下雨，草都長的很蔫，野果更是。

以往以鹿五在外頭的生存經驗，在野外也應當是不錯的，可是現在，甭管他有多強的能力，甚至挖土八尺捉草鼠都干過了，卻是十分狼狽。

弄出來吃的，還要想著給小孩留著。

好在昭福很好養，除了得快，無論是要吃飯還是要拉屎都會以哭警示。

鹿五一個背鐵球的大漢，現在他的手掌胳膊已經能很好的抱著一個嬰孩，有時候還會揮舞著胳膊，給昭福當做玩馬車一般，搖搖擺擺，逗的小孩咯咯笑。

鹿五已經許久沒有照鏡子。

他此刻就像一只渾長的野，但是他懷里的孩子卻依舊干干凈凈，還是人類的小孩。

……

鹿歌一路帶著大軍行軍，也很是艱難。

好在鹿歌考慮周全，甚至連食都考慮好了，

做出了小公主伊仁說的一種干餅，分量不大，但是掰一小塊，拌著水就能吃飽。

方便攜帶，也不容易壞，每個士兵背著一包，若是無食的時候就吃這個。

一路上有些艱難，但是都克服過來了。

而且鹿歌幾乎是和大軍同吃同睡，關系很是融洽。

一群人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什麼抵抗，唯一的抵抗就是糟糕的自然環境。

熙國潤多雨，而荊國卻是十分干旱，一路上植被極其的，走著走著就像是會死一般。

荊城不遠了。

然而鹿歌收到了一個消息，讓他表很沉重。

申國破國了。

申皇死，三當家被誣陷會謀逆臣子，姨下落無蹤。

可是此刻，鹿歌只能繼續前行。

“報，鹿將軍，前方有敵。”一聲喊聲，驚擾了鹿歌的思考。

熙國大軍也張起來。

一路上都沒有遇上什麼抵抗，突然有敵。

鹿歌拿起了一個小黑筒鏡，這個是熙國皇室弄出來的，據說是熙國祖皇為了出海尋仙弄出來的，能讓人看的遠一些，但是也只是一些。

不過用在戰爭中極好。

東西很，全天下統共就一兩只，這是他出征的時候，熙皇胖噠給他的。

鹿歌這一路上用的時候才發覺此的厲害。

他戴上小黑筒鏡，從鏡子里出去，只見一個和狗熊一樣發巨長的，走路走的極其的快。

忽然那狗熊回過頭。

鹿歌看著那狗熊的面孔，手中的黑筒鏡差點掉到地上，好在平日是有預防的，這個鏡子有繩子掛上的。

他忽然敲擊了一下下的馬，一路狂奔。

是小五，一定不會錯的。

他看到的就是小五。

將軍在跑，手下自然也跟著跑。

一時間天地震。

小五正坐下來給小家伙喂吃的，可是忽然覺得天地震了一般，臉慘白。

手里把懷里的小家伙綁好，站了起來。一手拿著砍刀，一手撿起路邊一個大石頭。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勇。

他后是夕是落日。

他不能回頭，回頭是草原雪山，所以只能直面越來越近的大軍。

小五看著那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大軍，看著那招展的大旗，居然是一只海鳥。

是熙國的大軍。

等到了跟前了，小五了眼，看到對方的主帥從馬上跳下來，朝自己飛奔而來。

小五也飛奔而去。

他看到了兄長鹿歌。

一下子，像是回到了家。

他朝鹿哥奔跑。

鹿歌朝小五奔跑。

馬上兩人面對面。

鹿哥手就想抱小五，卻被小五推開了。

“等等，哥，我還有一個孩子。”小五掀開了自己懷里的襁褓，出了一個牙都沒有長的嬰孩，對著鹿歌傻笑。

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