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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期,告訴歸期做什麼?
難不還指去迎他嗎?
姜令菀沒有多想,著手中的信,之后一蹙眉,干脆將這信一團擱在一旁。分明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可目下瞧著這信,心里的怒意仿佛一下子就被點燃似的。姜令菀一雙大眼睛不爭氣的瞅了瞅,而后嘆氣,將那信重新拿了過來。
緩緩攤開。
然后慢慢將這信小心翼翼平,又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時對陸琮的確是纏得,陸琮對也是好得沒話說,他倆雖不算是從小一塊兒長大,卻也稱得上青梅竹馬了幾年。如今了大姑娘,若是再沒皮沒臉的上去,饒是陸琮會喜歡,恐怕也不會太珍惜。只是不曉得上輩子陸琮為何對有獨鐘,不然也不會為此到煩惱。
如今……
隨緣罷。
若這輩子再嫁給陸琮,定然好好當他的妻子,為他生兒育,如若不然,也不會刻意勉強什麼。總歸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難為他還記著。不過想來,他興許只是念著同時的誼,如今長什麼模樣,他可是一眼都沒有瞧過。
姜令菀手了自己的臉,想著陸琮若是見著自己,估著也是認不出來的。
午膳過后,金桔將榮王府送來的請柬遞了上來。
陸寶嬋邀明日去賞梅。
姜令菀曉得明日周琳瑯大抵也會去,便有些不愿了。只是陸寶嬋同關系不錯,近年來娘不許出門,唯有偶爾去去榮王府和忠勇侯府,還有那謝菁菁,也隔三差五來府上找玩兒,一來二去,關系自是比時拉近了不。
瞧著自家姑娘蹙著眉,金桔小心翼翼問道:“姑娘打算去麼?”
姜令菀爽快的點點頭,角一彎:“許久沒有見嬋姐姐的,如今如此正式邀約,我哪有不去的理?”
這是該懂的人世故,畢竟這陸寶嬋有泰半的可能會為的小姑子。
次日姜令菀去榮王府。周氏不放心,特意讓姜裕親自送妹妹過去。姜令菀簡直拿自家娘親沒轍,看看得這般,簡直比小時候還要夸張。可哪里敢說什麼?若是敢頂,這個月好不容易減了做紅的量,這雙手可是不想再遭罪了。
姜令菀梳妝打扮后,瞧著自家哥哥還不過來,便親自去了哥哥住的品竹居。
品竹居外頭有小廝候著,見是六姑娘,趕客客氣氣行禮:“小的見過六姑娘。”
姜令菀點點頭,便抬腳了進去,著自家哥哥正坐在烏木七屏卷書式扶手椅上,穿著一墨綠鑲邊寶藍撒花緞面圓領袍,模樣生得很是俊俏,只是目下正斂著眉,仿佛心不大好。姜令菀瞧著哥哥面前站著一個丫鬟,低眉順目,瞧著進來了,這才規規矩矩的行禮,恰好讓瞧見了這丫鬟臉上的眼淚。
姜令菀曉得這丫鬟旋畫,是在哥哥邊伺候的,如今哥哥已經十七了,邊自然需要通房,這旋畫樣貌端正,品頗佳,平日里規規矩矩的,自是了不二人選。目下哥哥初嘗男之事,對這旋畫也上心了幾分,可他記得上輩子周琳瑯一進門,便將這旋畫打發走了,而哥哥一句話都沒說。
瞧著旋畫這俏麗的臉蛋梨花帶雨,姜令菀道:“你下去吧。”
旋畫如蒙大赦,面上歡喜,可曉得這姜裕才是自個兒主子,這才抬眼怯怯的瞧了一眼姜裕。
姜裕瞧著旋畫怯懦的眼神,又見妹妹來了,便揮了揮手道:“下不為例。這次就不罰你了,下去吧。”
旋畫這才趕退了出去。
雖是兄妹,可有些事也不好多問,姜令菀瞧著自家哥哥心不佳自然也不再提旋畫,只故意氣道:“哥哥,你再不送我,我可自個兒出門了。”
姜裕素來疼妹妹,今日因著旋畫的事耽擱了,目下有些歉疚,趕起,笑笑道:“哪能?若是被娘知道我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不打斷我的?走,哥哥送你出門。”說著便抬手了自家妹妹的小臉蛋。
姜令菀了臉,頗為不滿道:“哥哥,人家都是大姑娘了,下回不準再了。”
姜裕卻是笑笑,眉宇間滿是寵溺:“就算再過二十年,你在哥哥的眼里也不過是當初那個哭鬧的娃娃。”他這妹妹時活潑可,如今長大了倒是一副淑風范,不過他卻知他這妹妹骨子里還同小時候那般調皮,只是裝模作樣罷了。
姜令菀不吭聲兒,瞧著時候不早了,趕同他一道出了門。
馬車上,姜裕瞧著自家妹妹的打扮,自是覺得怎麼穿怎麼好看,這麼好看的妹妹,他自是寶貝得。眼看快到榮王府了,他忽然喃喃道:“也不曉得這陸琮何時回來,這一去就是五年……”說著姜裕瞅了瞅自家妹妹的臉,見毫無反應,這才道,“小時候你一口一個‘琮表哥’,待他簡直比我這個親哥哥還要親近,那會兒我心里吃味兒,不待見陸琮,你可還記得?”
姜令菀眼睛都沒抬一下,淡淡道:“不記得了。”
姜裕無奈一笑:“得,就知道你素來記差,什麼事都不上心。我這問了也是白問,整一個兒沒良心的小白眼狼。”先前他的確不喜陸琮,可這陸琮小時候卻救過他妹妹數回,他心里亦是記著這份恩的。
馬車在榮王府門口停下,姜裕扶著自家妹妹下來,之后理了理自家妹妹額前的齊劉海,道:“進去吧,我待會兒再來接你……”
正說著,姜裕往榮王府里頭了一眼,忽然瞧著一個穿著白底綠萼梅披風姑娘的背影,纖細高挑,娉娉裊裊,瞧著背影如畫,這才眼神一頓。
姜令菀順著自家哥哥的目去,一下子就認出了方才進去的是何人,遂趕忙道:“好了,這麼啰嗦,哥哥你趕回去吧。”
姜裕收回眼,道:“好,那我先走了。”
見自家哥哥走了,姜令菀才松了一口氣,同邊的金桔、枇杷一道走了進去。
走到抄手長廊的時候,便見一個穿著繡翠藍竹葉暗花小襖小姑娘,后跟著兩個丫鬟。來人正是榮王府的庶出姑娘陸寶嫣。
陸寶嫣見是姜令菀,便端著和善的笑意,客客氣氣道:“姜六姑娘。”
陸寶嫣生得小玲瓏,模樣甜,頗有一番小家碧玉的可人之。只是這陸寶嬋不喜陸寶嫣,就如今日這般的聚會,都沒有請自家姐妹。
打完招呼,姜令菀便繼續往里頭走。
跟在姜令菀側的枇杷才小聲嘀咕道:“這二姑娘奴婢先前見過幾回,是個和善的主兒,同潘側妃的子一點兒都不像,也不曉得郡主為何這般討厭二姑娘。”
姜令菀曉得陸寶嬋討厭陸寶嫣,那是因為這陸寶嫣是潘側妃所出。也是,這榮王雖對榮王妃一往深,可說到底,還是在榮王妃纏綿病榻的時候同潘側妃有了這兒,這樣一來,陸寶嬋哪里喜歡得起來?換做是,就算這陸寶嫣再好,也是喜歡不起來的。
而這廂,陸寶嬋、周琳瑯同謝菁菁聚在一塊兒。
陸寶嬋瞧著周琳瑯,忙一臉歡喜的握住的手,道:“琳瑯你可算是來了,瞧著你穿得有些,冷不冷?”
周琳瑯明眸皓齒,面若桃花,半點都沒有因為寒冷而失了儀態,微微含笑道:“還。”
陸寶嬋抬眼細細打量著周琳瑯。
周琳瑯如今已經及笄了,梳著致得的隨云髻,儀態端莊,瞧著仿佛比宮里的公主還要高貴。目下周琳瑯正到了說親的年紀,瞧著說親的人都踏破安王府的門檻兒了,可安王和安王妃卻是一一拒絕,仿佛半點都不著急。也是,兒的條件這般好,就算是放眼整個晉城,也尋不出比周琳瑯更出的姑娘,而且近幾年皇后娘娘時常召見安王妃攜進宮,看樣子,這皇后娘娘相當喜歡周琳瑯,每回不了大大小小的賞賜,委實人羨慕。有人說這安王不著急兒的親事,怕是眼界高著呢,想將兒嫁到宮里去,畢竟這世家貴族再好,總歸比不上正正經經的皇家兒媳。
謝菁菁也覺得,這周琳瑯模樣生得好,樣樣都是拔尖兒的,當真是個妙人兒。
三人正說著,卻不知道邊上哪個丫鬟道了一句“姜六姑娘過來了”,這才齊齊轉過頭去看。
見不遠穿著素錦織鑲銀邊紋櫻紅斗篷的小姑娘正蓮步姍姍而來,待瞧著那張得過分的臉蛋時,頓時就挪不開眼了。
周琳瑯靜靜瞧著,也不得不嘆這姜令菀這臉長得是真好,也難怪這兩年一直養在府中,那哥哥一年到頭也不過見一兩回,卻仍是心心念念著。
謝菁菁卻很喜歡姜令菀,瞧著立馬走了過去,打趣兒道:“喲,這是哪家的天仙呢,怎麼到咱們這兒來了?”
姜令菀忍不住笑出了聲兒,一時盈盈妙目,如含春水,聲音脆脆道:“你家的,不?”
謝菁菁道:“若當真是我家的就好了,我剛好缺個嫂嫂呢。”
雖是一句玩笑話,可姜令菀聽了卻是笑不出來了,一時笑容僵了僵。不管怎麼著,這輩子可不要再同謝致清扯上什麼關系。
姜令菀同謝菁菁一道走了過去,著陸寶嬋岔開話題道:“我都凍死了,有手爐沒有?”
陸寶嬋瞧著,立馬讓丫鬟給拿了一個鎏銀百花香爐掐琺瑯手爐,說道:“趕捂著,若是凍壞了咱們可賠不起。”說著便輕輕了一把姜令菀水的臉蛋,眼睛亮亮道,“你這臉是吃什麼長得,大冬天的也這麼,我瞧著都想咬上一口了。”
“得,你可別咬,改明兒我送一些自個兒搗鼓的香胰子、玉屑面來,你用得若是順手,下回再多給你帶些。”
姑娘家哪有不的?陸寶嬋也曉得姜令菀那是天生麗質,這涂的抹的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可圖得就是這番心意,遂趕點頭道:“那我可是省了一大筆銀子了。”
姜令菀眨眨眼:“若你想給錢也啊。”
陸寶嬋笑道:“沒想到你還是個貪財鬼。”
謝菁菁也將腦袋湊了上來,道:“我也要,我也要。”
周琳瑯瞧著姜令菀一來,二人就圍了上去,面上倒是沒有出什麼不悅之,只靜靜站著,沒說話。
姜令菀抬眼瞧了一眼,著周琳瑯上披著的白底綠萼梅披風,這才慢慢收回目,心下發愁。
幾個小姑娘聚在一塊兒吃吃喝喝聊著天兒,倒是沒什麼拘束,最后反倒是陸寶嬋這個東家愁眉苦臉的,絮絮叨叨如老婆子似的念叨著:“轉眼又要過年了,我哥哥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我看今年準是又不會回來了……再不回家,我連哥哥長什麼樣子都忘了。”
聽了陸寶嬋的話,姜令菀心下詫異:難不……陸琮沒說?
側過頭了一眼陸寶嬋,倒是沒有提陸琮歸期一事。陸寶嬋畢竟是陸琮的親妹妹,若是同說了陸琮回來的日子,心里肯定不舒坦,畢竟哪有一個外人比還清楚自家哥哥的歸期的。而且……這周琳瑯也在場,一個姑娘家,才不要承認自個兒同一個男子有書信往來呢。
姜令菀這般想著,低頭看自己的手指,不發話了。
周琳瑯同陸寶嬋走得近,自然總是聽提起陸琮。小時候也崇拜陸琮那般勇敢的小年,可那時候年紀還小,懵懵懂懂的,倒是沒多印象了,那會兒只瞧著陸琮同姜令菀走得近,自個兒只能傷心的哭鼻子,想起來還真是丟人。如今若真的要選,那陸琮若不是個淺的,肯定知道哪個才是頂頂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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