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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令菀聽到這事兒，心下也有了斷定。

也是，這衛國公府有份的男子統共也只有兩位，一位是的爹爹，另一位則是的二叔。

爹爹潔自好，為娘親守如玉，當真是個二十四孝好夫君；而二叔卻是個風流鬼，年輕時候也不是沒做過這種糊涂事兒，上輩子，出嫁之后，這二叔還納了兩房妾，那妾室的年紀比大不了幾歲。

只是依著沈如意的子，最是瞧不起二叔這般的男子，如今發生這種事兒，也算是里翻船。

可若不是覬覦自己不該覬覦的，也不會發生這種事兒。

陶嬤嬤也聽到這倆丫鬟嚼舌兒的聲兒了，立馬輕輕咳了幾聲。那兩名綠衫丫鬟當即軀一震，側過頭瞧著長廊之上的陶嬤嬤，又瞧了瞧陶嬤嬤邊的小團子，心道這小祖宗可是惹不得的，遂立馬低頭行了禮：“奴婢見過六姑娘。”

姜令菀平日里瞧著一番天真爛漫的小娃態，可若是要端起架子來，也是駕輕就的，微微頷首，倒是一旁的陶嬤嬤斂起眉頭訓斥了起來：“有這閑工夫，還不好好干活去！”

兩名丫鬟聽了立馬慌慌張張點了頭，之后匆匆走了。

陶嬤嬤彎腰看著姜令菀，聲道：“六姑娘，咱們回去吧。”

姜令菀想了想，聲音脆脆道：“我想去找娘。”

陶嬤嬤曉得今日出了這檔子事兒，瞧著沈如意這架勢，顯然不會善罷甘休的。那腹中的孩子若是二爺的，這事兒估這也不好理，畢竟沈如意是衛國公府請來的先生。不過也該慶幸這沈如意出普通，這份，也是好拿的。這會兒夫人定然是在理這件事，既然下午的時候夫人讓六姑娘去榮王府，自然是不想讓六姑娘接這種污穢之事。

陶嬤嬤端著笑臉，好聲好氣的哄道：“六姑娘乖，奴婢讓廚房給六姑娘準備櫻桃凝，咱們這就去喝，好不好？”見姜令菀沒反應，便繼續哄著，“昨兒晚上六姑娘不是說想吃杏仁酪嗎？奴婢待會兒多加點蜂，甜甜的，六姑娘肯定吃。”

瞅瞅，陶嬤嬤又將當小吃貨了。

姜令菀大眼睛轉了轉，趁著陶嬤嬤不注意，拔就朝著自家爹爹的書房跑去。

陶嬤嬤著那形靈活的胖團子，一顆心立馬提了起來，忙追了上去，喊道：“六姑娘跑慢些，當心摔著了。”

姜令菀咧著笑著，一路跑得飛快，當真是個靈活的團子。

穿過月門，之后又小跑著到了姜柏堯的書房外頭。

姜令菀氣吁吁的，額頭的齊劉海都被吹散中分，出潔白皙的腦門，越發襯得一張小臉圓潤。跑得急，一不留神差點撞到迎面而來之人。姜令菀忙止住步子，息著抬頭，瞧著面前一臉蒼白的沈如意，這才怔了怔。

姜令菀看著沈如意平坦的小腹，頓時松了一口氣。

心道：幸虧沒撞上去。

沈如意只瞧了面前的團子一眼，之后再也顧不得虛弱的子，直接闖進了書房。饒是有小廝攔著，也架不住一個子橫沖直撞。姜令菀曉得這沈如意是要鬧事兒了，遂趕邁著小短跟著進了門檻。

彼時書房，姜柏堯正滿臉怒火的訓斥著姜二爺。

姜二爺卻是笑笑，道：“大哥你這麼較真做什麼？不就是一個人嗎？你瞧瞧，心里惦記著你，弟弟我幫你解決了一個大麻煩，也省得嫂嫂吃味兒，這不是兩全其的事兒嗎？”

姜柏堯簡直要被這個弟弟氣得嘔出來。

平日里沾花惹草也就算了，如今連自個兒兒的先生都要染指，簡直……

姜柏堯俊臉鐵青鐵青，方才他一聽說這事兒，心里也早就有了猜測，是以這弟弟一回府，他就立馬將人了過來，豈料他只是一問，他便承認了所有的事。

姜二爺是個紈绔，徐氏一走整顆心都野了，他道：“大哥，你可不知道，那沈如意明面上瞧著冰清玉潔高高在上的，可骨子里卻是個……嘖嘖，我算是看清了，什麼大才？什麼先生？這種人若是再教我那兩個兒，也不曉得會教什麼樣——”

姜二爺正說著，便聽得外頭一陣吵鬧聲，之后見沈如意不曉得從哪里冒了出來，一進書房便開始撕扯他的領，紅著眼睛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姜二爺也被沈如意這架勢也嚇到了。

如今這沈如意哪有半分大才的模樣？簡直同市井潑婦無異。

姜二爺一臉嫌棄，狠狠甩開的雙手，冷著臉道：“反正你都已經聽到了，我也不好瞞什麼，皆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姜二爺笑了笑，著沈如意這張白皙清麗的小臉蛋，繼續道，“你我怎麼說也有三百日的恩，目下你懷了我的孩子，這正妻的份你是不用想了，若是當個妾室還是可以的……”

“你休想！”沈如意一顆心頓時掉進了冰窟窿里，轉過看著姜柏堯，翕了翕道，“國公爺，你倒是說句話啊……是你，一直都是你對不對？”

姜柏堯也知曉了來龍去脈，一時對這沈如意也有些看輕。

他這混賬弟弟做出這種事的確是天理不容，可這番話說得還是對的，以母親的子，是斷斷不可能讓沈如意當正妻的，而沈如意的腹中已經有了姜家的脈，自然不可能任由淪落在外。姜柏堯知道自己這個想法自私，可這件事，他也會尊重的選擇。

姜柏堯道：“沈先生，這事的確是我二弟糊涂，沈先生若是不嫌棄，只要進了衛國公府的大門，日后我二弟一定會好好待你的。”

沈如意踉蹌這退了兩步，心下仿佛是在滴一般。

是啊，以姜柏堯的子，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可是偏偏被沖昏了頭腦，誤以為他對也是有意的，這才中了這姜柳常的圈套，同他做了這等污穢不堪之事……沈如意想著那三次在清塘院的事，再看面前這姜二爺的臉，胃里頓時一陣翻江倒海，忍不住就干嘔了起來。

姜二爺對沈如意也不過是存著幾分征服，他知沈如意對他大哥心生慕，那日更是見和大哥偶遇，一雙眼睛直勾勾的，哪有半分矜持可言？后來他見不慎落下的帕，這才想出投其所好的法子，一步一步引上鉤……對于人，他自有一番手段，何況是對沈如意這種長年紀不長腦子的，自是輕輕松松就被他撥的七上八下，之后約來清塘院，再在屋子里點上若意牽香……之后自是任他為所為了。

沈如意一張俏臉蒼白如紙，嘔了半會兒卻是什麼都沒嘔出來。

息抬頭，恰見裝華麗的周氏走了進來。先前沈如意自問不輸周氏，如今一番比較，自是高下立見……

一番狼狽、污穢不堪，而卻是雍容華貴、落落大方。

沈如意看著姜二爺，一雙眼睛仿佛是啐了毒似的，又盯著姜柏堯，一字一句道：“我沈如意不需要任由的施舍，這次的確是我傻，只是——這教訓我得住。從今往后，我沈如意再也不會踏進衛國公府半步，至于這個孩子……”沈如意著手覆在小腹之上，勾了勾道，“我不會留這個孽種在世上，我自己會理！”

瞧著沈如意心如死灰般走出書房，周氏才一把將站在邊上的兒摟在了懷里。

姜柏堯看著姜二爺，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發怒起來：“看看你做得好事！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還有……這沈如意你自己去理。”

姜二爺連連道“是”，卻只是上敷衍，沒往心里去。

姜柏堯今日被氣得不輕，瞧著姜二爺這嬉皮笑臉的，知道他再說什麼都是白搭，也省得再管，只揮了揮手讓他趕出去，省得在這里礙眼。姜二爺又不是個喜歡挨訓的，一聽讓他走，自是拍拍屁就走人了……

姜柏堯這才看著珠簾外的妻，剛開口喚了一聲“阿錦”，便見平日里溫順的妻子兒不理人，抱起兒就走了出去。

姜令菀安安靜靜趴在自家娘親的肩上，一雙大眼睛看著愁容滿面的爹爹，也有些心疼暗道：這太招惹桃花也不是一樁好事。

這一晚，周氏留下陪兒一起睡。

姜令菀自是乖乖的，時不時抬眼打量自家娘親的臉，卻不敢吭聲兒。

倒是周氏正在給兒凈面的時候，陶嬤嬤走了進來，小心翼翼道：“夫人，國公爺過來了。”

周氏手上的作未停，輕輕著兒的小臉蛋，面不改，這才淡淡道：“你讓他早些回去休息，今晚我留下陪璨璨一塊睡。”

“這……”陶嬤嬤的表有些為難，想了想還是走了出去。

“娘，娘為什麼不讓爹爹進來？”姜令菀抬眼看著自家娘親。沈如意的事兒，爹爹也是無辜累的，而且之前娘分明是信任爹爹的，怎麼如今這事兒弄清楚了，娘反倒是生氣了呢？

周氏看著兒一臉茫然的大眼睛，曉得兒還小，本就不會懂這些，只俯親了親兒的臉蛋，道：“今晚就讓娘陪璨璨一起睡，好不好？”

看來娘親今晚是鐵了心要留下來了。

姜令菀沒法子，只得點點頭：“嗯。璨璨也想和娘一起睡。”

母二人上了榻，姜令菀穿著一質繡海棠寢，一頭長發披散著，偎在自家娘親的懷里，乖巧的不得了。周氏著兒的背脊，低頭問道：“今日同你琮表哥玩得開心嗎？”

一提起陸琮，姜令菀一雙昏昏睡的眼睛就頓時發亮了，忙道：“開心。今日周表姐也來了，不過……周表姐好像也很喜歡琮表哥。”將自家娘親的手臂抱了一些，喃喃道，“可是琮表哥是璨璨一個人的。”

周氏聽了“噗嗤”笑出了聲兒，心里已想到自己兒是如何的霸道。

不過……

也難為陸琮這孩子得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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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意這事兒，姜令菀覺得自家爹爹委實是無辜，先前分明什麼事都沒做，如今卻要想著法子逗娘開心，同懷璧其罪當真是同一個理，只是——這副模樣，哪有平日里堂堂衛國公的威嚴？

不過這人嘛，哄哄就。

過不了幾日，爹娘止不住膩歪什麼樣子呢。

所以一點兒都不擔心。

姜令菀雙手撐著下坐在窗前的繡墩上，兩條小胖晃啊晃，而后才聽的陶嬤嬤走了進來，道：“六姑娘，這是方才榮王府一位杜言的小廝送過來的。”

杜言。

那不是陸琮的小廝嗎？

姜令菀兩眼亮晶晶的，忙讓陶嬤嬤將手里捧著的匣子擱到了桌子上，迫不及待的打了開來，待看到里頭裝著的大鯉魚風箏，頓時開心的不得了。

“好漂亮。”姜令菀驚呼了一聲。

拿了起來，卻發現這鯉魚風箏的下面還有一個呢。

對了，讓陸琮做兩個的。

只是——

姜令菀蹙著小眉頭瞅著這匣子里的小胖豬風箏，倒是有些嫌棄了起來。

下一刻，姜令菀似是想到了什麼，忙仰頭看著陶嬤嬤，道：“那小廝走了嗎？”

陶嬤嬤道：“還在候著，說是六姑娘若有什麼不滿意，他帶回去讓世子改一改。”

姜令菀聽了笑了笑，急急催促道：“陶嬤嬤，你快些給我去準備紙筆，快些快些。”

陶嬤嬤頓時犯疑了起來。

這六姑娘平日里最不喜寫字了，可這會兒瞧著六姑娘迫切的眼神，仿佛很興，便應了一聲，趕去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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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王府。

陸琮正坐在紅木三鑲云石面書桌前做功課，今兒穿著一月牙白團花紋暗紋袍子，此番認真做功課的模樣，當真多了幾分清俊的書卷儒雅氣息。他聽著杜言回來了，這才抬了抬頭，淡淡問道：“如何了？”

杜言上前行禮，道：“回世子，姜六姑娘很喜歡，還說下回讓世子陪一塊兒放風箏。”

陸琮聽了，點頭“嗯”了一聲。

之后見杜言還未下去，面無表道：“還有事？”

杜言這將懷里的信封拿了出來，雙手呈上：“這是姜六姑娘托小的帶給世子爺的。”

陸琮一聽，這才將手中的筆擱到了筆架上，從杜言的手里接過信封。

修長如玉的手拿著這信封，低頭細細瞧了瞧，可陸琮發現這信封上一片空白，什麼都沒寫。他心下犯疑，拆了開來，將里頭的信箋慢慢攤開。

上頭并沒有什麼字，只是畫著一大一小兩只胖豬仔。

陸琮忍不住翹了翹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