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月宮燈火通明,王德時不時朝外張,腦門上滲出不汗來。
皇后娘娘怎麼還沒回來?
他正在心底著急,聽到外面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忙轉頭迎了上去。
“王德,”班婳大步往殿走,“陛下怎麼樣了?”
因為趕得太急,的發髻有些散,說話時猶帶息。王德一路小跑跟在后,“醫還在殿為陛下診治,刺客傷到的兩個地方并不致命,所以暫無生命危險。”
穿過外殿,班婳一眼便看到躺在殿床上的容瑕,心里一急,起擺跑到床沿邊,手輕容瑕的臉頰,確定他呼吸順暢,溫度正常以后,才沉著臉看醫,“傷口可有大礙?”
“請娘娘放心,刺客的冰刃上并未淬毒,所以陛下醒來以后,只需好好養傷便是。”醫們老老實實的回答,不敢有半點瞞。
“王德,你跟我把事經過說一遍。”班婳看著容瑕面慘白的模樣,臉越發難看,“刺客抓住了沒有。”
“娘娘,刺客已經自殺了,是您邊的宮,名喚玉竹。”
“玉竹……”班婳聲音帶了幾分沙啞,“繼續說。”
王德把經過仔仔細細的說了,班婳嘲諷的笑道:“說我是主謀?”
殿寂靜一片。
“是。”
“陛下好好活著,我就是皇后,陛下沒了,本宮又算什麼?”班婳笑容更冷,“我殺陛下作甚?”
以與容瑕之間的相方式,若是想要殺容瑕,多的是機會,又怎麼會讓一個宮手,甚至連殺人兵上,都不淬半點毒?雖然不腦子,但不代表蠢。
“娘娘,”杜九匆匆走了進來,神凝重,“宮外二十余名大臣喊冤,說娘娘刺殺陛下,把持后宮,想要牝司晨!”事過去半個時辰不到,所有當事人都被關押在宮里,消息是怎麼傳遞出去的?
“二十余名朝臣算什麼,不如把文武百都請來,”班婳冷笑,“要熱鬧,便好好熱鬧一場。”
“娘娘!”杜九不敢置信地看著班婳,這是要做什麼?
“本宮看前朝這些男人,一個個謀手段層出不窮,”班婳言語中盡是嘲諷,“既然他們說我把持后宮,那我便要讓他們看看,什麼把持后宮。”
“一甲!”
“屬下在。”
“傳本宮命令,召騎兵司、步兵司、神箭營宮外候命,”班婳回頭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男人,“既然陛下沒有把朝上那些不聽話的朝臣清理干凈,那麼就由我來。”
“娘娘,不可!”杜九見班婳這番模樣,攔住道,“您若是真這麼做了,天下人該如何說您?”
“他們如何說沒關系,只要你家主子不會真以為我牝司晨便好,”班婳沉下臉,“如意,給本宮更梳妝。”
旁邊的醫嚇得手都在抖,皇后竟然能號令京城所有的軍隊,難怪朝堂上那些大臣會對皇后心生忌憚。
勤政殿上,二十余名朝臣站在一起,神既嚴肅又憤怒,他們來勢洶洶,直的脊梁宣揚著他們的正義與苦心。
“為了天下百姓,老臣萬死不辭,只求罪后伏誅。”
“妖后野心,派人暗殺陛下,把持后宮,我等現如今當如何?”一個看起來不過二十余歲的年輕員站出來道,“難道任由妖后禍國殃民嗎?!”
“諸位大人這是怎麼了?”一位穿著紫袍的大人走了進來,他視線在這些看似義憤填膺的朝臣上掃過,“夜已深,諸位大人到這勤政殿上來作甚?”
“劉半山!”年輕員指著他道,“你伙同妖后暗算陛下,還有臉到這里來?”
“本對陛下的忠心,蒼天可鑒,大人胡扣帽子,在下可不敢。”劉半山冷笑一聲,這些人里,不知道有多蠢貨是被真正的幕后之人煽的?自以為正義,實際上不過是某些人想要把手到后宮,看不得帝后深罷了。
但凡皇后是個稍微普通的人,又或者陛下對皇后有半點猜忌,他們這一招就要奏效了。
所以這些人還是很了解帝王之心的。
只可惜,班后不是普通的人,陛下對班后的信任,也是這些人猜想不到的。班后還只是一個鄉君的時候,就敢當街鞭笞探花郎,如今是皇后,難道還不敢這些心思不純的朝臣?
這些蠢貨,班后不過是安安穩穩在后宮中待了不到一年的時間,他們就忘了班后的脾,真是找死。
劉半山懶得跟他們扯大義,只是道:“陛下有命,前朝后宮皆由皇后做主,諸位大人若是再鬧下去,本只能以謀逆罪置諸位了。”
“劉大人好利的一張,如今妖后把持后宮,陛下的詔令也不過是你們一張罷了,”一位大人反諷道,“除非見到陛下親口下令,不然我等絕不妥協。”
劉半山冷笑一聲,甩袖走到一邊:“隨你們。”
正準備慷慨激昂的朝臣沒料到劉半山是這個反應,他站在這里是什麼意思?
沒過一會兒,不員來到了勤政殿,有文也有武,想要討伐妖后的員們見狀心中大喜,開始大肆宣揚班后的謀,倒是說了不人。
只是比較怪異的是,被說的人都不曾隨同容瑕打天下,那些隨容瑕一起打天下的員,竟無一人出聲,有幾個脾氣暴躁的武,甚至想著拳頭揍那些一口一個妖后的員。
幸好被邊的人眼疾手快攔住了,不然殿上肯定更加熱鬧。
“皇后娘娘駕到!”
“妖后竟然還敢現,”一位員憤怒地看向殿門口,“妖后,還不速速出陛下。”
眾臣回首,只見皇后穿袍,頭戴九冠走了進來。更可怕的是,后還跟著麻麻的士兵,這些士兵把勤政殿圍得不風,就算一只貓狗都別想跑出去。
“陛下正在養傷,哪幾個反臣在這里鬧事?”班婳踩著玉階走到龍椅旁站定,微微垂首看著站在腳下的眾人,“陛下剛遇刺不到半個時辰,就有居心叵測之人吵著鬧著是本宮謀害陛下,看來諸位大人對后宮十分的了解。不如請這些耳通目明的大人站出來給本宮看看,好讓本宮也見識見識,你們這些神探的真面目。”
滿殿寂靜,竟無一人敢說話。
“怎麼,這會兒不鬧了?”班婳冷笑,指著其中一位大人,“你,本宮記得你是史臺的員,對不對?”
這個史見班婳指著自己,心里一橫,站出來道:“下正是史臺的員,皇后娘娘有什麼指教,下領著。”
“你是什麼東西,也配本宮指教,”班婳冷笑,轉頭又指向另外一位員,“你,宗正寺卿,容氏遠支,不過是仗著陛下的臉面,才得了一個風面的職位,這會兒伙同他人在這里上躥下跳,其心可誅。”
“皇后!”宗正寺卿上了年紀,是容家的族親,他拱手道,“皇后不必如此惱怒,微臣只是擔心陛下,卻無法進宮,才不得不行此下策。皇后沒有做出謀逆之事,無需如此憤怒,只要好好待在后宮,等陛下醒來,真相自然大白。”
“放屁!”班淮從隊伍中沖出來,照著宗正寺卿就一拳打了下去,“你一個遠支的老頭子,還真當自己是皇親國戚,居然對著皇后指手畫腳。”
宗正寺卿上的話不好聽,卻是不敢手的,或者說他沒料到會有人對他手。他一個上了年紀的人,論輩分還是容瑕的叔祖,誰敢對他不敬?
然而萬事都有意外,他遇上了混不吝的班淮。
班淮聽到這些人一口一個妖后的時候,就已經忍不住了,現在這個死老頭當著他閨的面,也敢擺皇室長輩的譜,他哪里還忍得住?
倚老賣老了不起?!
皇帝傷無法主持朝政,皇后還要頂著一個謀殺帝王的罪名關押在后宮中?這些人想得這麼,別當他不知道他們打著什麼主意。
“靜亭公,你想做什麼,我可是陛下的長輩。”
“我還是陛下岳父!”班淮冷笑,把這個多多舌的老家伙扔到一邊,指著那幾個罵他兒是妖后的員,“陛下剛遇刺,你們就想死我兒,我看真正的幕后兇手就是你們!”
“父親!”宗正寺卿的兒子又哭又鬧,“陛下,您來看看啊,妖后要死我們這些族人啦。”
班婳看著他唱作俱佳的模樣,走下玉階,照著這個哭鬧不止男人的臉,就踹了過去。班婳是上過戰場的人,勁兒不小,眨眼這個男人便像葫蘆般滾了出去。
文臣們紛紛傻眼,皇后娘娘這是……
“相貌丑陋的男人,哭嚎的樣子,本宮瞧著惡心,”班婳表徹底冷了下來,“來人,把這些鬧事的員全部關押進大牢,待陛下醒來以后,再行審問。”
班婳懷疑,這些員并不是那麼無辜。
“陛下啊陛下,您睜開眼看看吧,妖后心思歹毒,不得好死啊!”一個年邁的員忽然站起,朝著龍柱重重撞了上去。
嘭!
頓時花四濺,撞龍柱的員晃了晃,便倒了下去。
一位士兵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娘娘,還活著。”
“拖下去,讓太醫給去瞧瞧。”班婳冷笑,這又不是寫話本,朝柱子上一撞就死。
“還有誰要撞,”班婳冷笑,“本宮不攔著,你們隨意撞。”這些人若不是容瑕的族親,以班婳的脾氣,早就通通拖出去打幾十板子再說。
“撞,快撞,”某紈绔侯爺一袍子,盤就地坐了下來,“不撞不是忠臣,我們還瞧著呢。”
“對對對,撞得越多,才能展示出你們憤怒,”某個武將跟著吆喝,“放心,這麼多人瞧著呢,等你們死了殘了,我們會稟告陛下你們有多忠心的。”
被這麼一打岔,原本鬧得起勁兒的朝臣,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罵?要挨打。
撞柱子?人家說隨意你撞,可是殿上這麼多員,竟然大部分人都在瞧熱鬧,無一人阻攔,妖后竟然蠱了這麼多人心?
“哎,怎麼不跳了?”盤坐在地上的紈绔侯爺不滿意了,“我看你們本就不是忠臣,分明是想趁著陛下傷,故意欺負皇后一個弱子。”
“你們也算是男人?”
世上有一腳把人踹飛出去的弱子嗎?
遇到蠻橫不講理的紈绔,鬧事的朝臣很有秀才遇上兵的挫敗,他們無奈之下,只能喊著容瑕的名號,每一句都在為自己屈。
“陛下駕到!”
這句話就像是魔咒一般,下了朝堂上所有的吵鬧聲,就連坐在地上看熱鬧的紈绔們,也都規規矩矩從地上爬了起來。
班婳詫異地看著殿外,容瑕上了兩傷,出來的時候,他還在昏迷,怎麼會過來?不自覺朝外走了幾步,就見容瑕坐在步輦上,面蒼白如紙,就連也是白。
三步并作兩步跑到容瑕邊,沉著臉道:“你不要命了,了這麼重的傷,跑出來干什麼?”
“乖,我沒事。”容瑕讓太監把步輦放下,他輕輕握住班婳的手,“讓你委屈了。”
“就這麼幾個蠢貨,能讓我什麼委屈。”班婳離他很近,所以能夠聞到他上的腥味。按理說,傷口經過理,是聞不到腥味的,但容瑕從大月宮趕過來,肯定會牽扯到傷口,讓滲出來。
想到這,班婳沉下臉,難道連他也覺得,會趁此機會奪得宮中大權,所以才會在了重傷的況下,匆匆趕過來?
容瑕握著班婳的手沒有松開,不過他坐著,班婳站著,他并沒有看到班婳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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