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瑕?”班婳聽說過這位容伯爺的大名,京城無雙公子容瑕,書畫雙絕,貌勝潘安,是個出門必子追逐的男人。
“怎麼,瞧不上?”安樂公主似笑非笑地看著。
“翩翩君子世無雙,連石飛仙這樣的才都曾親口夸贊過的男人,對我來說已經不是看不看得上的問題,”班婳想得很開,“這樣的人,生來喜歡的大概是神仙妃子般的人,我啊,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在記憶力,見過容瑕的次數并不多,但是每次看到此人,都覺得對方不是人。而是天山上的雪蓮,夜空上的皎月,所以兩人兒就不搭界。
見班婳對安伯似乎沒什麼男之,安樂公主反而放心了:“幸而你不像某些人一樣,為了容瑕瘋瘋癲癲,我倒是放心了。”
班婳此時哪有心去考慮男人這種事,只要想到五年后不再是鄉君,就覺得整個世間都是凄涼的。
中午用的是螃蟹宴,班婳坐在安樂公主的右邊,安樂公主左邊坐的是康寧郡主,當今圣上弟弟的兒,班婳與的關系只算得上是勉強,平時間的關系并不熱絡。班婳知道格冷淡,也不往邊湊,只低頭挑大的螃蟹來吃。
“班鄉君近來瞧著好像消減了幾分,可要注意,”一位千金小姐看著班婳,語氣有些怪氣,“有什麼事不要憋在心里,氣大傷。”
“瘦了穿服更好看,我有氣從來不憋在心里,一般當場就發作了,”班婳放下筷子,干凈角,抬頭瞥了眼這個說話的千金小姐,“你是哪家的,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婳婳,是李大人的兒李小如,平時也常與我們聚在一塊,”康寧郡主聞言,莞爾一笑,輕聲解釋道,“你怎會沒見過?”
班婳眉一挑,懶洋洋道:“我竟是從未注意到過。”想嘲笑被沈鈺退婚還要裝模作樣,班婳從不給這種人面子,“約莫是李小姐穿得過于素凈了,我這個人向來熱鬧,不太起眼的人就記不住。”
“你……”李小如眼眶發紅,眼中的淚水似落未落,就像是被狂風摧殘過的小花骨朵,十分的可憐著,等待著別人的保護。
“班鄉君,”石飛仙見狀微微皺眉,隨后微笑著看向班婳,“您這又是何必?”
滿桌子寂靜。
班婳低頭敲著一只蟹鉗子,偏頭對安樂公主道:“這螃蟹好,又鮮又。”
安樂公主知道這是故意不搭理石飛仙,無奈一笑:“你如果喜歡,等會便帶一筐回去。”
一整桌人都知道,班婳這是故意裝作沒有聽見石飛仙的話,心里對班婳的厭惡更甚。不就是仗著有一個做大長公主的祖母,才能如此耀武揚威麼?石飛仙可是當朝右相的孫,可比家那個有爵位無實權的父親厲害多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給石飛仙面子,這簡直就是把右相府的臉面放在地上踩,班婳瘋了嗎?
班婳瘋沒瘋們不知道,但是現在誰也不敢去招惹了,誰知道會做出什麼反應?腦子正常的人做事有跡可循,像這種沒頭腦的行事作風全靠緒,跟吵架有辱斯文,不跟吵又覺得憋屈,所以干脆不去招惹最好。
謝宛諭與石飛仙都被下了面子,們何必再去討這個沒趣?
不知道是不是們的錯覺,以前的班婳雖然有些隨,但還不至于像今天這般不給人面。今天這是怎麼了,難道真是沈鈺退婚刺激了,讓破罐子破摔了?
在場不人都這麼想,有心的開始同起來,還有些開始地幸災樂禍。
有了石飛仙與謝宛諭的前車之鑒,后面再沒有人去招惹班婳,知道賞宴散場,也沒有誰跟班婳多說幾句話。
“你這個子不改便罷了,”安樂公主送班婳離開的時候,忍不住嘆氣道,“現在的心氣兒更大了,再這麼下去,給你招來禍端可怎麼好?”
“好日子過一天便一天,只求今朝有酒今朝醉罷了,”班婳不甚在意道,“們本就不喜歡我,就算我現在好聲好氣的跟們說話,待我落魄了,們也還是會迫不及待的來看我笑話,我又何必給們好臉。”
“什麼落魄不落魄的,好端端的想這些做什麼?”安樂公主失笑道,“小心姑祖母聽見這話收拾你。”
班婳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麼,跟安樂公主道別后,就上了轎子。
京城有名的古玩店里,班淮看著掌柜捧出來的玉佩,搖了搖頭:“這個不行,還有別的麼?”
“侯爺,小的哪敢騙你,這已經是店里最好的東西了,”掌柜陪笑道,“要不您再看看別的?”
“不看,”班淮頭一扭,“等你這里有好東西以后,爺再來看。”
“好的,侯爺慢走。”掌柜松了一口氣,這位靜亭侯雖然有些挑剔,但是為人大方,找不到合心意的,也不會拿他們出氣,還算是好伺候的客人。所以盡管外面人都傳這位是個紈绔,他們這些做商人的,倒是喜歡這位靜亭侯的。
“侯爺,前面好像出事了。”班淮邊的長隨小柱兒靠近班淮乘坐的轎子,小聲道,“路走不通。”
“出什麼事了?”班淮掀開轎簾,聽到前面傳出哭聲,不老百姓圍在前面,又吵又鬧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去問問,發生了什麼事。”班淮急著回府,聽著又哭又鬧的,又懶得繞路走,只好讓下人去問問。
沒過一會兒,小柱兒就跑了回來:“侯爺,小的打聽出來了,有對老夫妻進城賣山貨,哪知道遇上了騙子,給的銅幣竟是假的,老頭子一氣之下,竟暈了過去。”
若是以往,班淮是不會關心這種小事的,但他今天揣在兜里的銀子沒有花出去,便難得起了幾分閑心,從兜里掏出一塊碎銀子,“把這銀子給他們。”
能用銀子解決的事,都不是事兒。
“好嘞。”小柱兒接過銀子,一路小跑著進人群,把碎銀子放到痛哭不止的老太太手里:“老太太,這銀子你拿去,請個大夫給老爺子瞧瞧。”
“這怎麼使得?!”老太太看著手里的這塊銀子,嚇得臉都變了,又見給他銀子的這個人穿著上好的棉袍,更是不敢要,“大人好意老婦心領了,只是這麼多的銀子,老婦愧不敢。”
“放心拿著吧,這是我們家侯爺給你的。”小柱兒見倒在地上的老爺子面蠟黃,嘆了口氣,把碎銀子塞進老太太手里后,轉便往回走。
“好人啊!”老太太老淚縱橫的捧著碎銀子,跪在地上朝班淮轎子的方向磕了好幾個頭。
有年輕力壯的人見了,幫著了一個大夫來,沒過一會老爺子便醒了過來。老太太高興得又哭又笑,總算是想起詢問四周看熱鬧的人,剛才幫的那位大人究竟是誰。
“那個人我認識,他姑媽跟我們家是遠方親戚,”一個穿著干凈的中年男人在眾人敬仰的眼神下緩緩開口道,“聽說他一家子都在侯府當差,穿的是上好棉布,頓頓都有吃,侯府好些下人都歸他管。”
“原來竟是侯府的人,”旁邊百姓恍然大悟,不過京城里最不缺的便是侯爺爵爺,于是又有人問道,“你可知他是哪個侯府的人?”
“那來歷可就大了,知道大長公主麼?這位侯爺便是大長公主的兒子靜亭侯,方才送這老太太銀子的,定是靜亭侯無誤了。”
大長公主的兒子,那就是當今陛下的表弟,那肯定是很厲害的大人了。
“這位侯爺真是好心人啊。”
最終,對京城貴族圈子毫不了解的普通老百姓們,得出了這個結論。
不遠,坐在轎中的男人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等人群開始散開后,便放下了轎簾:“回府。”
“伯爺,不去忠平伯府了嗎?”
“不去了,”男人平靜正經的聲音傳出轎子,“明日再去。”
“是。”
轎子掉頭往回走,走了沒多遠,對面一頂紅緞垂瓔香轎往這邊行來,一看便是哪家貴專乘的轎子。
男人掀起轎窗的簾子,看到了對面轎簾上繡著繁復的牡丹,中間或綴著珠寶玉石,十分的華貴。他的目在轎頂上嵌著的紅寶石上掃過,緩緩放下了窗簾。
好在道路寬敞,用不著誰讓誰,這頂紅緞香轎便與這藍頂轎子肩而過,走得遠了,還能聽到轎子上傳來的叮叮當當響鈴聲。
這廂班淮雖然繞了一段路才回了府,但是想到自己今天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他頓時覺得自己腰間掛著的玉佩更加鮮亮起來,連帶著兒子來找他討銀子使的時候,忍不住多給了他一百兩。
“父親,別人家紈绔一出手都是幾千兩上萬兩,我們家的紈绔也不能輸給別人啊,”班恒甩著手里一百兩面額的銀票,“這讓我們侯府的臉面往哪兒擱?”
“我們家什麼時候有臉面了,反正我們也不要臉,”班淮了,“沒事別出去晃,回房看書去。”
班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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