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公主的暈倒, 在眾人看來,就是傷了人以后不愿意面對, 才故意裝作暈倒。
“殿下, 這件事跟樂長公主沒關系……”
“琉璃,我知道你向來心善, 你也不用替姑姑掩飾。”太子看著倒在地上的樂, “姑丈,孤知道你向來重姑姑, 既然姑姑暈倒,你先帶姑姑回去休息。”
謝駙馬行了一個大禮:“多謝太子殿下寬宏大量。”
“孤并不大度, 孤只是怕你們再留在這里, 會傷害更多的人。”太子沒有給謝駙馬鉆文字空子的機會, 毫不留道:“請回吧。”
花琉璃把太子手臂往下拉了拉,與謝駙馬過來的眼神對上。
這種眼神……
謝駙馬注意到從太子胳膊后出半張臉的花琉璃,眼瞼微微下垂, 掩飾了眼中所有的緒,對太子行禮道:“罪臣領命。”
他踉蹌著站起, 試圖彎腰把地上的樂公主抱起來。
“駙馬爺。”東宮隨侍上前幫他把樂公主扶起來,“奴婢等送你們出宮。”
“多謝。”謝駙馬整理了一下衫,朝東宮隨侍道謝。
“不敢。”隨侍作揖到底, 恭敬地做了請的姿勢,“駙馬爺,請。”
謝駙馬轉離去前,回頭看了一眼太子, 太子沒有看他,倒是他懷里的小丫頭,打量了他兩眼。
謝駙馬飛快地收回眼神,轉消失在東宮門口。
“福壽郡主,你可有傷?”五皇子想靠近一點,看看花琉璃有沒有傷,被淑妃優雅地拽了回來。
這孩子真不懂事,那是未來的太子妃,他一個皇子湊這麼近,是想干什麼?
被自家母妃這麼一拉,五皇子頓時反應了過來。他對花琉璃的關心,并不摻雜任何男之,只是世上真正懂畫的人并不多,福壽郡主就是其中一個,若是出了什麼是,世上懂畫的人,又會一個。
順安帶頭譴責了樂幾句,以為又會是自己唱獨角戲,沒想到平時沒什麼存在的容妃,竟然還跟著附和了。
詫異地看了眼容妃,記得樂跟容妃之間,似乎沒什麼集吧?
“母妃,別氣了。”寧王憨厚一笑,“樂姑姑說的那些話,兒子也沒放在心上。”
“也好意思說別人,哼。” 容妃冷哼一聲,再看笑得傻愣愣的兒子,不想當著他的面罵難聽的話,便道:“太子殿下,福壽郡主,我們先用飯吧。”
寧王跟著猛點頭,母妃說得是,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吃飯的時候,寧王一個勁兒夸東宮廚子手藝好,不僅抓了金瓜子賞賜他們,還想在太子這里要走一個廚子。
容妃怕兒子惹得太子不高興,使勁兒給他打眼,可惜寧王并沒有會到自家母妃的苦心,還暗暗在心里想,母妃今天的眼睛有些不對,等會兒吃完飯,去請個太醫給母妃看看。
“好。”太子道,“等會孤安排兩個廚子去你那里。”
“多謝太子。”寧王心中一喜,果然平時跟著太子做事是有好的,太子現在多好說話。
這廂太子在花琉璃耳邊小聲道:“我的這些兄弟,格都……隨了些,我平日里也不跟他們計較。”
“殿下好懷。”花琉璃慨,宮里這些皇子格各異,難為太子常常跟他們相了。
被花琉璃夸了懷的太子轉口道:“我懷一點都不寬廣,你方才看了謝駙馬好幾眼,以后不要看長得好看的男人,我會嫉妒的。”
“誰好看?”花琉璃理直氣壯道,“有殿下在,世上還有男人敢自稱好看?”
太子看著花琉璃。
花琉璃眼也不眨地回著太子。
“琉璃說什麼,我就信什麼。”太子笑,“只要你不會看上其他男人,我就放心了。”
“我剛才看他,是因為覺得他有些不對勁。”花琉璃小聲解釋,“他看你的眼神,讓我到不太舒服。像我這種從小在戰場上長大的人,對別人的眼神很敏,他對你心懷惡意。”
“不要擔心。”太子臉上的笑容變得無比溫暖燦爛,“不管對方是什麼樣的狐貍,早晚會有尾出來那一天。”
謝家在南方讀書人中威極高,想要降低謝家在南方的影響,最好的辦法不是強對付他們,而是讓他們的高尚形象,在南方讀書人心中崩塌。
對付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手段。謝駙馬此人,十分擅長忍做戲,要想謝家,就要先揭下他上這層皮。
“這件事,還需要琉璃助我一臂之力。”太子在花琉璃耳邊低語了幾句,然后笑道,“好在方才有你,不然今天的事還不會有這麼順利。”
“原來是這樣。”花琉璃明白了太子的打算,拿團扇遮住臉上的笑,“你放心,氣人而已。”
“瞧見沒有。”順安見花琉璃與太子笑容滿面的竊竊私語,手了一下嘉敏的腦門,“太子與福壽郡主的多好,你比人家還要大,連個未婚夫都沒有。”
嘉敏捂著額頭往旁邊躲了躲,當做沒有聽見。
容妃與淑妃看到這一幕,心里想得更多。太子與花琉璃定親的消息傳出來時,們還以為是陛下想給太子增加砝碼,今日一瞧,倒更像是太子對人家福壽郡主有意,陛下才幫太子去花家下聘。
陛下待太子,倒真是一心一意。
幸好們沒有爭儲的心思,不然還沒開始爭,就先輸了。
樂長公主被送回公主府后不久,便醒了過來,抓住謝駙馬的袖子,咬牙切齒道:“花琉璃那個小賤人,竟然在我面前演戲,扮可憐。”
謝駙馬輕輕皺了一下眉,握住樂長公主的手,聲勸道:“我看那福壽郡主單薄,不像是有心機的姑娘……”
樂長公主語氣一頓,死死盯著謝駙馬:“你是不是因為是衛明月的兒,便覺得都好?!”
“你想到哪兒去了?”謝駙馬表微變,隨后恢復如常,“不要多想,我讓廚房熬了你喜歡喝的粥,你先用一些。”
樂長公主心中一冷,果然,這麼多年了,駙馬還是沒把衛明月放下。
“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書房找本書來念給你聽。”謝駙馬對樂長公主笑了笑,起走到書房,見阿大跪在書房里,冷著臉道:“又失敗了?”
阿大愧道:“卑下易容了好幾個相貌,都沒能功取得大理寺的人信任。”
謝駙馬手指敲著桌面,發出篤篤聲響:“阿大,我覺得謝瑤最適合死在今天夜里,你不要再失手了。”
“是。”阿大拱手道,“卑下絕不讓家主失。”
“駙馬,宮里來圣旨了!”
謝駙馬皺眉,宮里這個時候來圣旨,恐怕不是什麼好事。他知道自家夫人是個喜歡賣弄小聰明又沖的格,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竟會在宮里得罪這麼多人。
不過,蠢笨點也好,這樣行事更方便。也不知道此刻心里有多恨衛明月,多想給找麻煩。
人之間的戰役,他從不手。
衛明月啊……
想起那個神采飛揚的人,謝駙馬捻了捻手指。
可惜,太聰明了。
“駙馬?”傳話的小廝見駙馬沒有說話,疑道,“可要設香案接旨?”
“你們馬上去安排,讓人伺候公主梳洗。”謝駙馬回過神,對阿大道,“你退下吧。”
“是。”阿大沉默退下,趁著公主其他人不注意,從側門出去,混了街道上的人群中。
京兆府的捕快們正在街上巡邏,與匆匆走過的阿大撞了一下。
“幾位爺,對不住。”阿大垂下頭跟捕快們小聲道了一聲不是,轉繼續匆匆往前走。
“那個人……”其中一個捕快翻了翻手里厚厚一疊可疑人員畫冊,指著其中一人道:“前幾日有面攤老板來舉報,此人形跡可疑,需要多加注意。”
“上大理寺的兄弟,跟上去。”一個老捕快二話不說,就朝不遠的大理寺捕快招手。
“為何要上大理寺的人?”一位新來的捕快不解地問,“豈不是把功勞讓給他們了?”
“這種來歷不明的人,萬一武功高強還有同伙怎麼辦?”老捕快拍了拍新來的小伙子肩膀,“年輕人,咱們只是京兆府的捕快,不是大理寺的高手,這種大事給高手們辦。功勞是小,保住命是大。”
“沒事,以后在咱們京兆府待久了,你就明白了。”
年輕捕快:“……”
忽然覺得自己的未來,充滿了危機。
樂靠丫鬟扶著,才勉強能走到正廳,看著來宣旨的幾位員,行了一禮道:“臣妹接旨。”
禮部員今天忙得腳不沾地,還要跑來公主府宣讀圣旨,恨不能一個人掰兩半用,所以也不跟樂客氣,一口氣把旨意宣讀出來。
陪同禮部員一同來公主府的趙三財面帶笑意,等禮部員把圣旨宣讀完,笑瞇瞇道:“公主殿下,這份圣旨可是由陛下親筆書寫,請公主殿下切莫讓它沾上臟污了。”
若不是剛才已經暈過去了一場,樂此刻差點又要暈過去,抖著手接過圣旨:“臣妹,謝過陛下隆恩。”
陛下竟削去了長公主的名號,還由禮部員來宣讀。想到這份旨意容會被歸皇家檔案,甚至有可能留傳百年千年,就覺得萬分恥。
皇兄竟是半點兄妹誼都不念麼?
“旨意已經帶到,請公主與駙馬在府中好好休息,近幾日宮中舉辦的宴席多,京城里人來人往,陛下擔心公主殿下一家的安危,便派了一隊衛軍來保護,請公主安心休息。”趙三財一甩手中的拂塵,“陛下的話,老奴已經全部帶到了,老奴告退。”
什麼保護,分明是他們一家!
等禮部的人與趙三財一走,樂把手里的圣旨狠狠砸向香案:“最是無帝王家,皇兄如此無……”
“公主,不要氣壞了子。”謝駙馬把輕輕擁懷中,“無論你是公主還是平民子,在我的心中,你永遠是那個最的子。”
“駙馬……”樂擁住謝駙馬,“我只有你了。”
謝駙馬輕輕拍著的后背,神溫到了極點。
天漸晚,阿大漸漸靠近與其他幾個死士約好的茶樓。
“等等。”幾個帶刀的大理寺捕快攔住了他,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帶走。”
“幾位爺,你們這是何意?”阿大心里一慌,難道他暴了?
不可能,這幾次他混大理寺監牢,都特意易了容,跟現在的樣子沒有半點相似之,怎麼可能惹來懷疑。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樓上幾個裝作平民的死士,眼睜睜看著阿大被大理寺的人帶走。
“……”
報泄!
難道他們中間,出現了叛徒?
作者有話要說: 面攤老板:今天面攤旁邊掛著的陛下長生牌,似乎更鮮亮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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