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陷了許久的寂靜。

路清觀察顧詞的表, 最開始還能觀察出較為明顯的無語，可過了沒一會，又變了面無表。

這大概率是不樂意的表現吧？

也是, 想想顧詞生日那次出老婆之后他的反應，也能知道, 他肯定不喜歡被這麼。

可路清真的不想放棄這個稱呼。老婆對來說，代表了很高級別的親。

以前在心里顧詞老婆, 最初只是調侃，可調侃著調侃著就上癮了, 家主老婆在腦子里玩得特別歡，越越喜歡。

可那會兒只能憋著不能說, 現在老婆真的了, 難道依舊不能出口嗎？

正當路清開始重新思考, 該怎麼說服他的時候, 顧詞卻突然勾了勾，緩緩重復了一遍說的前半句話：“你剛才說……萬皆是你老婆？”

“……”

路清“啊”了聲, 這才意識到自己這話說得不合時宜, 好像有點兒渣。連忙解釋，“這個萬里是沒有異的！而且——”

“老婆是我能想到的最親的稱呼了，所以才想這麼你嘛。”路清拼命表示自己的忠心耿耿，“我從來沒過任何一個男生老婆, 我發誓！”

“…………”

稍微正常點的人哪說得出這話。

顧詞頓了許久，才評價道：“嗯，這可真是稀奇啊。”

路清：“………”

好像本來就不該一個男生老婆。

被噎住了, 干地看著顧詞，也想不出還能再怎麼打他。

如果顧詞真的不同意，也就只能……

只能繼續把這個稱呼藏在心底了。

剛這麼想完。

顧詞又開口問：“這個稱呼, 你多久了？”

“……”他肯定是想到了之前那聲老婆，所以才這麼問。

但不管怎麼說，只要他主問了，這就說明還有戲！路清瞬間來了神，誠實道：“好久了。”

不等顧詞再說什麼，靈機一，又開始瘋狂發出甜言語攻擊。

“我不是剛才跟你說，我不太想剖析我自己……一方面是因為太恥，另一方面，其實是因為我也不清楚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你的。”總結道，“我只知道我是什麼時候意識到的。”

顧詞沒說話，但是從眼角眉梢細微之，可以看出他明顯有被取悅的意思。

“但現在想想……”路清再接再厲，一邊說還一邊眨眼睛：“可能從我開始無意識你老婆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你了。”

雙手一起鉆到被子里，一起拉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捧在手上，虔誠地說：“這個稱呼對我意義非凡，你現在懂了嗎？這也算是我萌芽的地方……”

“……”

顧詞聽到最后一句話，實在忍不住笑了笑：“可以了。”

“啊……？”路清睜大眼睛，驚喜追問，“什麼可以了？你是說以后可以……”

“嗯。”顧詞打斷，神淡淡地定規矩，“不準當著其他人面就可以。”

路清開心壞了，大聲立下誓言（flag）：“你放心，一定不會的！！”

路清在車上從善如流地稱呼為他“男朋友”，卻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夠親，這個稱呼放在他們之間一點兒也不香。

只有老婆最香！！！

可又覺得顧詞不可能同意——至不會在第一天同意。所以打算循序漸進，以后再提這個要求。

沒想到。

一時被大人蠱而提出的要求，竟然真的實現了。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路清心滿意足地重新躺下，和顧詞再度了側躺面對面的姿勢。

誰都沒說話。

好像回到了看電影那晚，顧詞剛出差回來，他們剛一起睡了覺，看電影說笑的瞬間對視上，周遭就仿佛自隔出來了一個空間一樣。

路清就是在那晚過后，生出了更為強烈的、想要明正大和他更進一步的念頭。

這種時刻和幾小時前與顧詞度過的四十分鐘不同。

那會兒是心跳忽快忽慢，像是要得病一樣，吻到激似乎渾上下似乎哪兒都不控制，腦袋也缺氧，轉都轉不。

現在則是那種一點兒也不跌宕起伏的狀態，看似平靜，其實異常溫馨，仿佛腔被裝得滿滿的。

對視了半天，顧詞先出手了的眼，“不困？”

說實話，經歷了這麼一晚，還真不困，但是到點了該睡還是得睡覺，不能拉著顧詞熬夜啊。

路清想了想，“那我你一聲，你得答應一下，答應完我就睡。”

“好。”

路清醞釀了一會兒，第一次正大明地、飛速地出口：“晚安老婆。”

顧詞眼神很溫：“嗯，晚安。”

得到回應，頓時心滿意足地閉上眼。

……

路清似乎是這一晚神過于，睡到半夜竟然開始做夢了。

最奇怪的是，竟然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夢，夢境里先是出現了一張病床，病床上躺著的是一個看不清臉和材，僅僅能確定別為的人。

活像是手打了馬賽克的效果。在夢里還吐槽了一句。

周遭的人也看不清臉，不人都頂著馬賽克在說話，好在說的話還算能聽清。

“怎麼回事？”

“還沒醒過來嗎？可是這只是輕微腦震啊。”

“送來的時候我還以為出什麼大事兒了，我想，如果是空難，那新聞也不可能不報道啊，誰想這姑娘竟然是……哈哈哈，這姑娘怎麼昏迷得這麼奇特？”

對話到此為止，莫名出現了這麼一個場景，夢境又莫名結束。

路清還沒睜眼，就一陣無語：“………”

所以那姑娘到底哪里奇特了？？莫名其妙的，也不給人講明白？？

不過人的大腦這麼復雜，路清平時也做過無厘頭的夢，一般的夢都不會在記憶里留存太久時間。

再加上……一睜眼，就見到了老婆的臉。

所以很快就把這個夢拋到腦后。

路清是抱著他的姿勢，但這次沒有上次那麼過分，安安分分地在自己領域呆著，只有手摟著老婆的腰。

老婆還閉著眼，順勢觀察起了他的睫。

顧詞的睫濃纖長，并且長得還能跟假睫完區分開來，仿佛印著幾個大字兒——“純天然的麗”，簡直讓人說不出的嫉妒。

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嘖”了一聲。

這睫就緩緩掀開，出一雙漆黑的眼，還帶著一點點初醒的迷茫。

猝不及防和顧詞對視上。

他聽到之前的那個語氣詞，開口道：“怎麼。”

“……沒怎麼。”路清被這個睜眼電得有點緩不過來，摟著他，一頭扎進他肩窩里，悶聲說，“我在想，真人果然比抱枕好看太多了。”

一開始天天早上起床看到抱枕上的臉，心舒暢。

現在看真人的臉，心就不只是舒暢那麼簡單了。

殊不知，無意間說出的話也準取悅了某人。

兩人膩歪了好久，比平時都要更晚出去吃早飯。

他們從一個房間出來的時候，小黑正從過道走過，牽著狼準備去遛狗，見到兩人同時在顧詞房間門口出現，愣了會兒神，不慎被狼給絆了一跤。

路清經過他邊時，小黑才重新起，看著他臉上黑紅黑紅的，里嘀嘀咕咕：

“小姐現在徹底不裝了……”

“……”

這是個周日，顧詞似乎原本得去他舅舅那里，現在也因為昨晚的吊燈事故而被叮囑好好休息。

兩人吃過早飯，小黑帶著狼回家，他氣吁吁一副快不行的樣子，狼則十分快樂地撒著歡兒跑向他們。

路清先打開電視，而后加了顧詞和他一起擼狗。擼著擼著，顧詞接了個他舅舅的電話，盡管不去了，還是要商量一些事。

路清就看著狼趴在他們邊玩它的玩。

它的是數字和字母木塊玩。

不知道顧詞是怎麼訓練怎麼教的，加之邊牧本就聰明，它現在不僅懂得數字字母排列，還能上某短視頻件上那樣做簡單的加減法。

——路清在見到狼算數之前，一直以為抖某上的那種邊牧算加減法都是剪輯合，見過之后才不得不服。

要麼說邊牧是邊牧狗是狗呢，這連玩都不像狗玩的，反而像是小孩玩的。

它的玩耍方式就是把這些排列組合，路清隨意掃了一眼，狼第一個拼出的數字是30。

看了一會兒就移開視線，拿出手機，覺得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也得通知麻花一聲。

【在逃圣母】：麻花！！

路清剛發出去兩個字，正準備繼續打，卻被小麻花秒回的消息制止。

【小麻花】：等等，你先別說話！

路清停下手上作。

【小麻花】：這兩個嘆號，你讓我分析一下。

路清：“？”分析什麼？

【小麻花】：你說過這周末你要主出擊想辦法告白，昨晚一直沒靜，大T梔子整理W概率是去實施了，如果失敗了呢，那你肯定不會用這種語氣我……

【小麻花】：綜上所述，你是不是跟大人在一起了！！！

路清：“…………”嘆為觀止。

真會分析，怪不得一人就能拱起嗑cp的帖子。

路清發了好幾個“牛”和“啤酒”的表，然后小麻花得到肯定回答之后，突然就瘋了，給發了得有幾百個“啊”字。

路清突然止不住自己的笑容，一邊看著的刷屏消息一邊笑，恰好顧詞打完電話回來便看到這一幕。

眼睛彎月牙，每次臉上出現這樣的笑容，都會讓看到的人不自覺也跟著心變好。

他在旁邊坐下，隨口問：“什麼事這麼開心。”

“我說……”路清眼睛轉了轉，“我說我對你告白功了，現在我們在一起了。”

“……”顧詞看了一眼，“不是我先？”

路清愣了一下，才意識到他說的是指告白順序。

他先親上來的，沒錯，但路清不覺得主告白是個丟人的事兒，覺得向喜歡的人告白，并且告白功，這樣的喜悅沒有任何事抵得過。

“這個你也要跟我搶？”哼哼兩聲，故意道，“雖然是你先行的，你先開口的，可你前面嘰嘰咕咕了一堆都沒說到點兒上呀！”路清鄭重蓋章，“正式告白，明明就是我先！”

為什麼會有人想給自己攬下先告白這個名號。

顧詞也覺得匪夷所思。

但路清沒再提這個話題，反而把手機屏幕遞到他眼前，顧詞順勢垂下視線。

【小麻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倆給我恩恩長長久久早生貴子三年抱倆！給我鎖死一輩子鑰匙我吞了！！！

“……”

路清就是看到這個才笑，看向顧詞，“誒，你有沒有什麼想回的？”

顧詞接過的手機，神淡然地打字。

【在逃圣母】：謝謝，會的。

然后若無其事地又把手機還給了。

路清：“……”

原本只是想看看顧詞無語的樣子，完全沒想到他會直接打字應下。

突然被顧詞這番舉莫名蘇到了。

耳熱了會兒，忍不住敲鍵盤，跟在顧詞的后面打了一句——

【在逃圣母】：上一句是大人發的奧，不是我。

這話仿佛最后一劑猛藥。

小麻花頓時化典韋，徹底瘋狂。

……

一上午過去后，路清沒想到家大哥竟然來了別墅。

經過昨晚，路清對這個人的緒其實有點復雜，這個大哥確實稱不上討厭，心戲還可，可他對自己誤會也太深了吧。

風鳴這趟來明顯不單單是看，也是因為昨晚那場事故，來表達一下對顧詞的問。

因為風鳴是邊緣配角，路清也不知道他和顧詞到底不悉，這次兩人見面，在旁邊仔細觀察，才發現他們確實認識，但大概只是點頭之的水平。

風鳴又和顧詞聊到了他舅舅上，那自然就會聊到各種路清聽不太懂也不想聽懂的事上。

路清原本一上午都和顧詞粘在一塊，但因為風鳴的到來收斂了所有的肢接。想著，還是不刺激這個心戲富的大哥了，他也是真心實意擔心，談這事兒說了他也不會信。

于是那邊他們在聊，就在一旁打游戲。

打著打著，從兩人對話里頭聽到了幾個關鍵詞。

“住”“走”“離開”“我妹妹”。

大概就是類似于“你想走隨時離開，我妹妹那邊我來解決”……這一類的話？

路清頓時對游戲心不在焉，分出了點注意力在兩人上。

……

聽到風鳴的問題，顧詞想到十七號那天，路清一臉委屈地說，有很多人告訴自己要走。

估計那不僅僅是“告訴他要走”那麼簡單，估計……還有很多話沒說。

顧詞點點頭，說：“看來你還不知道。”

“知道什麼？”

他看著風鳴：“上星期，你妹妹趁我不在家的時候，把我行李給打包好放在門口了。”

風鳴：“？”

等等，誰打包誰的行李？？？

顧詞還是那麼平靜地看著他，聲音溫和地給他放炸彈：“我們現在是關系。”

“雖然沒有聲張，但我喜歡確實有一陣子了。”他炸彈放個沒完，“所以希你不要介意我住在這里。”

風鳴：“？？”

“如果你實在介意，”顧詞又誠懇地看著他，像是真的在征詢他這個兄長的意見，“那我可以把接到我家嗎？”

風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