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行文字把祁敘看得瞬間黑了臉。
明媱跟他在一起那三個月, 自己就只有一次因為誤會吻了,其他任何時候都沒舍得過一下。
現在竟然要在電視劇里讓別的男人怎麼來的——
親吻?從輕微到激烈?還親吻?
這拍的什麼東西,.片嗎?
祁敘把劇本直接甩到了床上, 一言不發地站了會,又撿起來繼續看。
花了整整一小時的時間, 他快速瀏覽完了整個劇本的容。
越看越氣,越氣又越忍不住要往下看。
他倒要看看明媱明里暗里地給自己設計了多場戲。
吃飯, 送領帶, 聽音樂會, 住院, 吵架,甚至連過生日吃飯都一模一樣。
不用說, 最后那個生日肯定也是假的。
他和明媱在一起的這三個月, 除了幾場親戲份,其他所有活軌跡幾乎照搬了林蕓蕓和顧遠。
這個人簡直是天生的演員, 騙過了所有人,包括自己。
祁敘生平第一次被一個人這樣欺騙玩弄,實在又氣又恨。
他把劇本甩在一旁不再看。
去洗澡,吃早飯,再回公司。這一上午,他始終面無表,漠不關心,甚至還空看了會早上的新聞。
可就算面上裝得再平靜, 到了中午十二點的時候,祁敘終究還是無法忍在腦子里循環了一上午的畫面。
那幾句虎狼之詞——“從輕微到激烈,親吻的”等等。
都像螞蟻一樣反復啃咬著他的心。
祁敘雖然氣,但還是舍不得。
就好像昨晚, 怕一個人夜里回去不安全,非強行按在自己家里留宿。
他還是做不到視而不見。
蔣禹赫接到祁敘的電話時笑了,“我以為你真不管了呢。”
祁敘沒有理會他的調侃,直接丟下一句:“不論用什麼辦法,所有和紀沐的親戲都必須刪掉不準拍。”
蔣禹赫隔著電話都能覺到他現在的臉有多臭。
憋了一上午,看得出來憋得不清。
蔣禹赫不慌不忙地笑,“我可沒這個權利,紀沐是主演而已,戲不是我們公司投資的。”
祁敘語氣微揚,“沒這個權利你通知我?怎麼,我去欣賞?”
蔣禹赫聳聳肩,“你要是想的話,我可以帶你去片場探班。”
祁敘直接賞了他一句臟話。
蔣禹赫還是第一次見祁敘這樣,笑得不行,“okok,給你兩個方案,第一,涉及親吻的部分都借位或者替,明媱只和紀沐拍接的部分,比如抱一下——”
“不行。”
祁敘都沒聽完,拒絕得不留余地,斬釘截鐵。
蔣禹赫似是早預料到了似的,輕飄飄地說:“那就第二個方案,你為第一投資人,這樣就有話語權,別說床戲了,你代替紀沐去演男一號,甚至改劇本都行。”
祁敘停頓半晌,像是到了啟發,突然問:“你之前說在劇組被人欺負是怎麼回事。”
“喲。”蔣禹赫嗤了聲,“你昨晚不是不在意的嗎。”
“……別廢話。”
其實明媱現在經歷的那些是每個娛樂圈新人都會經歷的一個過程。
沒有背景,沒有資歷,沒有錢,哪怕演得再好,也得在片場做小伏低。
祁敘聽完蔣禹赫說的幾件事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不用管,讓吃吃苦頭也好。”
不然總覺得社會簡單,連他都敢騙。
可話音剛落還沒十秒鐘——
“那個初月喜歡刪明媱的戲?那就滿足,有多場戲,讓編劇把明媱的加到和一樣多。”
蔣禹赫:???
剛剛還說要給別人點苦頭呢?
你一個堂堂ceo說話能不能別自己打臉?
不等蔣禹赫發問,祁敘又補充道:“這件事以你的面去做,我不想讓知道。”
“……”蔣禹赫很好奇,“你們這到底是怎麼了?多大的事,不會真的跟代志揚說的那樣,把你給綠了?”
祁敘倒寧可是真的被明媱綠了。
起碼那樣他可以毫不猶豫地放棄,忘記。
然而不是。
玩了他,還是以這麼荒謬的方式。
一想到自己這三個月來的真心都錯付在一場戲里,祁敘就氣得咬牙切齒不能原諒。
想狠狠把撕碎。
想讓哭著跟自己道歉。
之前有多喜歡,現在就有多恨沒良心。
可再怎麼樣生氣,又狠不下心對做些什麼。
總之知道真相后,祁敘時常覺得自己像一個分——
一邊喜歡一邊恨,一邊想要忘記一邊又瘋狂想念。
他了眉心,“別問了,就按我說的去做。”
蔣禹赫辦事很快,不到一小時就搞定了這件事。
雖然合同還要走流程,但畢竟娛樂圈話事人發了話,制片方又是獲利者,突然空降千萬投資,誰都沒意見。
這一切的發生,明媱完全不知。
原本今天要拍的是另一場外景戲,可因為有演員請假缺席,才臨時改拍室林蕓蕓和顧遠第一次約會的戲。
明媱也是早上回酒店后才得知的消息。
就突然的。
說實話,從開機就在做準備,可直到現在還是沒準備好。
演員拍親熱戲在所難免,尤其是都市劇,親鏡頭太常見了。
可明媱始終是第一次,那個人還是自己認識的師兄,想起兩人接吻的畫面明媱就起皮疙瘩。
惴惴不安地試探了下宋導能不能借位,或者簡單拍一下就好。
誰知宋導回——“你要用對待角的眼去看這件事,這場戲不是你和紀沐,是林蕓蕓和顧遠,我的拍攝習慣你應該知道,希演員們能尊重劇本,尊重藝,盡量克服一下心理障礙,真人實拍。”
宋導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自己要是還矯,豈不是了那個不尊重劇本,不尊重藝的人?
明媱一個小新人還沒那麼大臉。
可是真的不想跟紀沐拍吻戲。
原本自己把他單純地當做師兄,但后來發生的種種,明媱多多覺地到他對自己的一點奇怪。
所以拍戲時也一直保持距離,主避嫌。
可劇擺在這,又由不得說個不字。
自己這條路不通,明媱就換別的路去想。
如果是紀沐對著自己吻不下去,主提出借位或者替呢?
要是男一號開口,導演應該會給點面子的吧?
明媱打開了思路,苦思冥想半天,找出紙筆寫下一行字,然后來芮芮。
“你去幫我把這些買回來。”
芮芮看了眼要的東西:“???”
十分鐘后,芮芮買來了所有明媱要的東西,然后就那樣站在旁邊,眼睜睜地看著明媱一頓作猛如虎。
芮芮不斷咽口水,“媱姐,你這又是何必呢,沐哥哪里不帥了,和他接吻是很多孩子的夢想誒。”
明媱馬上舉手,“我是個例外。”
芮芮:“……”
就在明媱瘋狂/作的時候,場務在外面敲門。
“媱媱,下午和沐哥的戲取消不拍了。”
明媱倏地愣住,邊還掛了幾菜葉子,“取消了?”
“是啊,下午B組開工,你們放半天假,晚上拍別的場次。”
明媱:“……?”
幸福來得太快,不敢相信還有這種好事。
假的吧?
明媱了自己的臉蛋,發現疼得厲害,恨不得當場唱一首好運來。
問場務:“為什麼不拍了?”
場務搖搖頭,“不清楚,好像是投資人要求刪戲。”
好心人!
明媱想給這位好心人跪下唱一首《好人一生平安》
“芮芮,去打聽一下是哪個投資人,殺青宴的時候我要單獨去敬他的酒。”
芮芮默默捂著鼻子往旁邊走了一點,“哦,好。”
這邊明媱正高興得在房里起舞,手機響了。
田安妮打來的。
“祁總讓你去一趟他辦公室談代言的事,我讓司機去接你了,車在樓下,你馬上下來。”
“……”明媱的快樂瞬間凝固。
好運沒了,噩夢來了。
明媱抱了手機,鵪鶉似的求道:“姐,你就說我下午要拍戲啊,沒空去。”
“那你會一直拍戲嗎,躲過今天,明天呢?后天?”
“……”
明媱也知道,合約擺在那,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就算自己躲過去了,祁敘如果要見,隨時空降酒店房間也是小事一樁。
田安妮見不吭聲,安道:“過去了好好說話,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但是冤家宜解不宜結,你盡量還是不要和他把關系弄得太僵。”
明媱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應著:“知道了。”
反正橫豎躲不掉他,那就正面剛好了。_(:з」∠)_
司機開車把明媱送到洲逸酒店的寫字樓。
祁敘的辦公室明媱來過好幾次了,輕車路地找過去,推開門,自覺站得遠遠的,拉出一種老板與員工的距離。
“祁總好,祁總找我有什麼事。”
然而祁敘頭都沒抬,冷漠地拿起兩份文件從邊走過去:“我現在要去開個會,你先等一會。”
明媱客客氣氣,“好。”
祁敘離開辦公室的時候是下午兩點。
明媱就那樣坐在沙發上等了足足三個小時,直到下午五點,祁敘才從外面姍姍來遲。
他進來看見明媱非但沒有任何抱歉的樣子,甚至還皺了皺眉:“你怎麼還沒走?”
明媱:“……?”
狗男人不是你讓我在這等你的?
難道你不記得自己我過來談代言的事了?
你現在跟我演什麼失憶?
明媱正想開口給自己辯解兩句,祁敘卻跟著開了口,語氣淡淡的,極盡嘲諷——
“也是,林蕓蕓等顧遠,等多久都心甘愿,是嗎。”
“……”
明媱原本還奇怪一向守時的祁敘今天怎麼會犯這種錯,聽到這才反應過來。
人家哪里是要來談事,擺明了就是來玩的。
讓像個白癡在這傻坐了三個小時,哦,明媱想起來了——
林蕓蕓在最后卑微想要挽留顧遠的時候,是干過這種苦等的事。
所以這人是想以牙還牙,以顧遠的份開始反驗劇本?
不愧是你,還會靈活運用的。
明媱雖然生氣,但還是忍了下來,抿抿,“你到底想干什麼,有什麼一次說完做完好不好?我下午還有戲要拍,你這是在干擾我的工作!”
“有戲要拍?”祁敘扯了扯,漫不經心地翻開劇本,“讓我猜猜,是拍你和顧遠去酒店開房,還是拍你從機場接顧遠回家后上床?”
明媱:“……”
不用猜,肯定是蔣禹赫給他的劇本。
下流男人,劇本那麼厚只看到這兩場戲。
明媱哼了聲:“你管我拍哪場戲,總之你有事嗎?沒事我走了。”
明媱說完就做出要走的樣子,轉卻聽到滴一聲——
辦公室的電窗簾忽然全部自關上。
明媱愣了下,迷轉。
祁敘邊翻劇本邊淡淡問,“所以三個月里跟我驗了那麼多場戲,為什麼獨獨缺了這兩場。”
明媱啞口,本想解釋幾句,可話到邊想起了什麼,又改變了主意。
“所以你現在要補驗嗎?好啊,來吧。”
明媱放下包,走到祁敘桌前,解開自己的外套紐扣:“來嗎?我補給你。”
祁敘:“……”
這人瘋了?
可這樣挑釁,自己沒有理由不回應。
祁敘淡淡看著明媱,“你確定?”
明媱一臉無所謂,甚至還張開雙手,表現出一副【來啊,上我】的姿態。
祁敘垂眸笑了笑,摘下眼鏡走到面前,雙臂撐在側:
“明媱,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敢把你怎麼樣。”
明媱倒沒這麼覺得。
這男人都敢強迫自己陪他睡覺,還有什麼不敢的。
明媱沒說話,主纏上他的脖子。
又眨了眨眼,像勾引,又像挑釁。
祁敘:“……”
明媱反常又輕佻的舉反而弄得祁敘有幾分莫名。
他絕不相信會這麼心甘愿地在辦公室跟自己驗劇本里的激戲。
可他對這樣的親又無法抗拒。
明媱的眼睛,,,那些所有曾經吸引祁敘的地方,如今都近在咫尺。
像一塊人的玉,讓人舍不得松手。
明媱溫笑著,勾在祁敘脖子上的手緩緩下,一點一點拉近兩人的距離。
慢慢的,齒幾乎快要在一起。
呼吸纏。
祁敘不可抑制地滾了滾頭,黑沉的眸子盯著明媱,自我覺已經敏地起了反應時——
明媱冷不丁忽然張。
猛吹一口氣,“呼——”
祁敘:“……”
最怕空氣忽然安靜。
尤其是——
這空氣還是韭菜味兒的。
好像還帶了一點洋蔥。
明媱看到被熏到上頭,臉鐵青的祁敘差點笑出聲,趁他分神馬上拿起包包想逃離現場。誰知剛邁出去三步,整個人跟小似的被祁敘一把拽了回來。
這次徹徹底底地被在了辦公桌上。
“你的戲碼結束了是嗎。”
男人不慌不忙地開始摘手表,袖扣,解領帶。
“那現在到我了。”
明媱:“……?”
作者有話要說: 紀顧遠:躲過一劫.jpg 給祁總唱好人一生平安。
祁顧遠:終究是我扛下了所有韭菜和洋蔥,你這個假顧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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