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事,寧晚和孟見名聲大噪,不僅在北城,甚至是國,國外華人圈,都得知了他們這次的救助老兵事件。
用了很主旋律的標題贊——《最值得尊重的,他們攜手,為生命續航》
一個是空中救援,跟時間賽跑,一個是地面急救,跟死神搶人,的標題說得也沒有錯,孟見和寧晚的確是攜手,為一個又一個的生命續航。
政府和軍委都下達了表彰,這樣的榮譽不是每個醫生或飛行員都能有,一時間,寧晚和孟見為了城中熱議的話題,也為了網絡上最被羨慕的搭檔。
人紅了,話題多了,生活也就麻煩了許多。
寧晚一連幾天都被著接各種采訪,很不習慣,每次都想推辭,但每次都推辭不了,所以這一周來在電視上的亮相也特別多。
周五上午,剛剛開完早會,醫院就有人來通知:
“裴醫生,有人找你!”
寧晚當時不知道是誰,走到門口才發現那萬般悉的三個影。
盡管他們眼里有指責,有埋怨,但當看到寧晚后,更多的還是掩蓋不住的驚喜和激。
裴皎皎沖上來就抱住寧晚:“姐!我們終于找到你了!!!嗚嗚嗚……”
裴晉誠和尤容眼里也有水,上來左右抱著寧晚的肩,哽咽著:“你這個孩子,回來這麼多年也不跟家里說你在哪,像話嗎?”
寧晚:“……”
多年不見家人和妹妹,心里也是激的,可這種緒又很矛盾的拼命抑著,不想表出來。
返回醫院請了半天假后,寧晚幫他們提著行李,找了家五星級酒店開了房間。
中午,在酒店的餐廳定了一個包廂,一家人準備在一起吃頓團圓飯。剛座,孟見忽然打來電話問寧晚在哪,寧晚猶豫了下,告訴了他皎皎他們從加拿大回來的事,沒想到孟見卻輕輕一笑:
“巧了,我這也有人想見你。”
二十分鐘后,包廂門被推開,孟見走在前面先進來,跟著他進來的,是孟起昭和林沛。
孟見的父母。
寧晚著實愣住了,從座位上站起,忙迎上去:“叔叔,阿姨,你們……”
“小晚啊,這麼多年你到底去哪了?快讓我看看——”林沛抓著寧晚的手上下打量,心疼又寵的看著:“瘦了,也漂亮了,了。”
回頭指孟見,聲音放低:“這個臭小子一直惦記著你,這麼些年心里全是你呢。”
孟見:“……”
兩位父親多年未見,驟然重逢也是慨萬千,坐在一起不斷談著,他們的臉上也都多了時的痕跡,但七年晃眼過去,兩家人坐在一起卻并沒有是人非的覺。
還跟當年一樣,其樂融融。
孟見跟寧晚坐在一起,悄悄耳語:“你爸和尤阿姨也是看了報道回來的?”
寧晚皺眉:“你爸媽也是?”
的報道鋪天蓋地,別說是雙方的父母,就算是才上兒園的小朋友,最近都在被號召學習見哥哥,晚姐姐的神。
飯席上,裴晉誠和孟起昭聊得很開心,酒過三巡,人也漸漸微醺,不知是誰先說起了當年原本兩個孩子高考后就要訂婚的事,舊事重提道:
“他們現在都這麼大了,可以直接結婚了!”
“對對對,我贊,這倆孩子門當戶對,我們務必要讓他們的婚禮盛大!盛大!再盛大!!”孟爸爸喝得有些斷片。
孟見低頭不語,眼里噙著笑去看寧晚,可視線到達臉上的時候,他看到的卻并不是和自己一樣的喜悅。
寧晚似乎有些愣神,很意外很突然的樣子,低頭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兩口飲料,放下后才猶豫著開口:
“我剛剛才調回來,這一兩年…還是想先以工作為主。”
話一出,現場熱鬧的氣氛登時便冷卻下來,老的們面面相覷,忽然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裴皎皎這時出來打圓場,“哪有人這麼早就結婚的啦,我姐才24歲,正在事業上升期呢,以前說過27歲才想結婚的!”
那年大家玩真心話大冒險,寧晚的確說過理想的結婚年齡是27歲。
這個解釋看上去說得通,但也僅僅是把雙方家長糊弄過去了而已,孟見從寧晚的神察覺事沒那麼簡單。
裴皎皎又說了幾個笑話把氣氛緩和過去,大家便也跟著跳過了結婚的話題,聊起了別的。
吃完飯,寧晚去買單,孟見拗不過,便先幫著送老的回房間。
寧晚定的是最好的總統套房,孟見安頓裴晉誠和尤容躺下午睡后,才把裴皎皎到臺上問:
“你姐姐這些年過得不是很好,你知道嗎?”
“過得不好?”裴皎皎驚訝的睜大了眼,頓了頓,又神黯然的搖搖頭:“畢業后有一天自己就回了國,沒有告訴我們任何一個人,這麼多年,每個月都會寄錢給我,但從不說自己在哪里,也不讓我們找。”
裴皎皎嘟噥:“好像要跟我們斷絕關系似的。”
孟見原以為最起碼裴家是知道這一切的,沒想到他們竟然跟自己一樣,毫不知。
甚至連找到寧晚也是靠上的消息。
他有些茫然了,想起了什麼,忙又問皎皎:“那寧晚當時為什麼要去加拿大,還是因為媽的事打擊太大嗎?”
裴皎皎沉默了會,沉沉的嘆了口氣,“不知道。”
著窗外回憶,“姐姐那時候原本說不去加拿大,還說要重新復讀,可忽然有一天又改變主意了,要跟我們一起去,還要越快越好。”
孟見:“……”
兩人正聊著,寧晚從外面推門進來,穿著淡駝的針織衫,搭配丹寧小腳牛仔,腳上踩了雙黑的尖頭淺口高跟鞋。
比例完,線條,冷艷中帶著和。
是任何男人看了都會忍不住多看一眼的人。
孟見看著,忽然覺得很挫敗。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似乎還沒能徹底走到寧晚心里。
這次重逢后,他總覺得寧晚上有些東西跟過去不一樣了,比過去更加堅韌獨立,可對自己卻好像總是蒙了層紗,孟見看不清心深的是什麼。
**
下午寧晚就回去上班了,急救中心的工作很忙,請假就是增加了別人的工作量。孟見送過來上班的時候也悶悶的,沒開口。僅一頓飯的功夫,寧晚能覺得到兩人之間好像就有了某種無形的距離。
想起中午飯席上父母們說的話,想起自己拒絕時孟見明顯滯住失的神,矛盾的念頭讓寧晚在上班時一直心緒不寧,只能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不去想。
再下班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0點。
換好服,剛坐上李澄澄的車,手機就響了。
看到是孟見打來的電話,寧晚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了中午的事,猶豫了會,還是按了接聽。
那邊聲音很吵,有人在起哄,孟見罵了句什麼后,氣氛才安靜下來。
“大允安鹿他們想見你。”孟見聲音平平的:“你下班了嗎?”
寧晚莫名從孟見的聲音里聽出酒的味道,坐直,“你喝酒了?”
“一點。”孟見回。
寧晚馬上從李澄澄的車里出來,跑到大街上打了輛車,“你們在哪,我馬上過來。”
馥園酒樓。
今天的局是鄭允組的,他們從上得知了寧晚的消息,更驚訝孟見居然早就找到了,兩人還悄無聲息的了全國的模范,所以通知孟見今晚必須把寧晚帶來,老同學們敘個舊。
還請了安鹿,靳宸,西米,羅子文他們,結果房間訂好了,來的卻只有孟見一個。
孟見解釋說寧晚今天要上班,急診的工作很忙也很累,自己今天先來,改天再帶寧晚請大家吃飯。
鄭允不依了,鬧了一晚上的酒,正好孟見明天休假,便也陪著喝了。他雖然不是沒有酒量的人,但鄭允上來就干茅臺,喝到十點多的時候孟見已經覺得有些上頭,鄭允著他給寧晚打電話,結果剛剛打完,鄭允就喝到趴下睡著了。
十點半,寧晚打車到了馥園酒樓,找到包廂后打開門,第一眼便看到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一桌人,鄭允睡得香,靳宸和羅子文在尬舞,西米和于修在打王者榮耀瘋狂送人頭,唯一還清醒著的,就只有孟見和安鹿。
安鹿看到寧晚進來愣了下,馬上跑到面前,里囁嚅著,眼里瞬間包著淚,像有千言萬語要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最終平靜的一句:“你回來了。”
寧晚看著,頓了頓:“嗯。”
有些事早在多年前就已經看破,自己沒有挑明,是因為深知挑明后到傷害的只會是安鹿自己。
寧晚那時候是失的,甚至懷疑過安鹿接近自己的目的,懷疑過這份友誼的純粹,但后來隨著自己的出國,這些事便都隨了風,不了了之了。
而七年后,安鹿現在這樣真實的反應讓寧晚有些不太習慣,搞得好像當年是自己誤會了似的。
寧晚不知道說些什麼,環視一圈房的人,幾乎都在耍酒瘋,一個個過去抱了下。
然后才和安鹿道:“時間不早了,回頭等我休假再重新請你們出來吃飯。”
安鹿了,好像還有話要跟寧晚說,寧晚卻拉住孟見的手,從面前冷淡的走過去。
安鹿咬住,收住了話。
孟見喝的不,雖然神智還是清楚的,但所有都似乎被放大了似的,坐在車里,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聲和汽車聲,他靜靜看著開車的人,那個讓著迷了這麼多年的人。
夜人,沾惹了酒的夜更是讓人沉迷。
回去的路上很安靜,兩人還是沒有說話,中午的事好像就那麼在彼此之間生出了心結和嫌隙,他們不說,但其實互相心里都知道。
寧晚沒有去過孟見住的地方,今天是第一次過來,把孟見的車開進小區停車場,停好,然后才繞到對面車門去扶孟見下來。
孟見卻自己下車:“我沒醉。”
盡管這樣,寧晚還是不放心的想把他送到家里。
兩人沉默著走進電梯,按了樓層。電梯緩慢上升,在9樓停下。
鑰匙開門,房里一片漆黑。
寧晚手在墻邊找到了燈的開關,把孟見扶進客廳沙發上坐著,然后轉去廚房,倒了杯熱水。
“多喝點水。”
孟見:“嗯。”
“……”
話題冷場。
寧晚站在他面前了,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些陳年往事太過難堪,已經很久不去想了,可直到今天大家提起了與孟見的婚事,寧晚才知道——
其實從未真正放下過。
在心里微微嘆了口氣,寧晚把鑰匙放在茶幾上,細聲叮囑:
“那你早點休息。”
孟見喝了口倒來的熱水:“知道了。”
寧晚沉默了會,轉朝門口走去。
手搭到門柄上,輕輕按下,按到底,在推開門的那一瞬間,下意識的頓了半秒,然后才把門推開。
可僅僅才將門推開了一個小小的隙,寧晚耳邊風聲一措,門就立刻又被一雙修長的手臂霸道的關上了。
微微一愣,剛要轉頭,猛的被一力量從后面抱住。
天旋地轉,頃刻間,寧晚被抵在了墻上。
隨而至的是清亮的啪一聲,的后背剛好撞上了燈的開關,房里的亮驟然熄滅,一片漆黑。
夜蒙上了曖昧迷離的味道,黑暗中,寧晚被炙熱的混合著酒的氣息包圍著,耳旁落下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
“今晚留下來,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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