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塊小甜糕
余年下了聲樂課,先去了一趟孟遠的辦公室,一進門就被塞了一個橘子。他坐下來剝著吃,問孟遠,「孟哥,節目組的策劃定了嗎?」
「定了,和之前說的一樣,請了好幾個有資歷的詞曲人,全大佬陣容,現場為你們各自量打造一首歌,讓你們現場直接唱。」
孟遠晃了晃手機,「剛剛老何還在跟我聊,說原本想花大價錢請給郁青寫歌的那個思寧,但問了一圈,竟然沒誰有他的聯繫方式,完全找不到人,又聯繫了郁青,結果郁青直接給拒了,就只能算了。」
余年剝橘子的手一頓,沒接話。
孟遠沒發現余年片刻的不自然,繼續說了下去,「我之前特意去問了你的聲樂老師,說你進步很大,就算不排練直接看詞曲唱現場,應該也沒問題。」
差不多的話,到彩排的時候,何丘柏也說了一遍。
「現寫現唱這個主意是我出的,我們要的就是真實的效果,你也別張,該怎麼唱就怎麼唱,肯定沒問題!」
余年正坐在鏡子前上妝,聽見何丘柏說的,小幅度地點頭,「好的何導,我會盡量不出差錯的。」
等何丘柏走了,坐在一旁的夏明希發愁地直嘆氣,「年年,我覺得我這一場要完,要是跑調了破音了大氣了怎麼辦?我大概會被我爸嘲笑死!」
余年安他,「你別太張,詞曲老師應該不會寫太難唱的歌的。」
夏明希焉焉嗒嗒,「期吧!這樣好歹不會太車禍……」
錄製開始,余年五個人依次上了舞臺,觀眾席傳來陣陣尖聲,余年還看見了好幾塊寫著自己名字的應援牌。接著,主持人提高了聲調,「現在讓我們有請著名詞人姜博老師!著名作曲人苗秋老師!著名……」
見鏡頭沒掃到自己所在的位置,夏明希蔽地和余年小聲說話,「這一大串名字,嘖,節目組也是撒錢了,來的全都是大佬!」
余年之前被孟遠補了課,也點頭,「確實是,據說出場費都特別貴。」
夏明希小聲八卦,「之前微博上在傳,說思寧也會來,還傳的有模有樣的,我都差點信了。」這時,鏡頭轉了過來,夏明希火速閉,保持住了標準微笑。
這一場是由請來的詞曲人合作,現場填詞寫曲。而在開始之前,會先由詞曲人選擇要合作的歌手。
苗秋最先按亮座位前的綠燈,了燙大卷的頭髮,笑道,「不用花時間考慮,我選擇給夏明希寫曲子。」
主持人問道,「請問苗老師可以原因嗎?」
苗秋直言,「他爸爸之前連打了四個電話給我,拜託我一定要選他兒子,不然說不定夏明希會孤兒,到最後也沒人撿走!」
全場一陣大笑,夏明希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臉震驚。
詞人肖淡扶了扶黑的帽簷,也按亮了綠燈,「同一個爸爸同一個套路,夏淵也打了電話拜託我,通話容一模一樣,並且還許諾了好。」
主持人好奇,「可以是什麼好嗎?」
「請我吃三頓烤。」
苗秋驚訝地接話,「哎呀,我也是!」
夏明希連退兩步背過,一點也不想看鏡頭,觀眾席又是一片笑聲。
現場氣氛炒熱後,按照臺本,各位詞曲人開始思考並做選擇。
姜博幾乎是在主持人宣佈完規則的一瞬間就按下了綠燈,「我想給余年寫歌。」
被點名的余年往前站了一步,握著話筒,得地笑著道謝,「謝謝姜老師!」
很快,一旁的江澄也按亮了綠燈,「我十年如一日地想和姜博老師合作寫一首歌,所以,余年,你的曲子我承包了!」
余年再次道謝。
鏡頭對準了姜博,姜博直接開口道,「按照流程,主持人現在會問我為什麼選擇余年,我乾脆就自覺回答了。」
他扶了扶襯衫領口的話筒,「我第一次聽余年唱歌,是我朋友安利給我的,跟我講,姜博你快聽聽這個人的聲音!不聽後悔!我點開之後,發現前奏是遠星,當時還覺得,哎怎麼是這首歌?太難唱了!」
他故意賣了個關子,隔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結果我就捨不得關,循環了一晚上。」
「當時我就想,要是有機會,我一定要給這個聲音寫歌。」
余年沒有說話,誠懇地朝姜博鞠了一躬。
江澄的選擇理由就一句話,「我相信姜老師的眼!」
選擇環節很快結束,余年他們到休息室候場。
夏明希沒打采地掛在余年上,苦著臉抱怨,「我爸怎麼這麼坑!重點是,他的寶貝兒子竟然就只值三頓烤?三頓?我要跟我媽告狀!」
余年笑道,「知足吧明希,好歹也是三頓。」
夏明希眼一瞪,「年年你竟然站我爸那邊!友盡了!」
候場的時候有人過來採訪,問到余年「姜博老師和江澄老師為你寫歌,力會不會很大」時,余年點頭,「力大的,會很擔心自己是否能將這首歌詮釋好,但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
夏明希被問到了差不多的問題,他朝鏡頭做了個鬼臉,「我會加油唱,不讓我爸這三頓烤打水漂。」
只花了半個小時,完的詞曲就送到了余年他們的手裡。
夏明希看了眼自己的,「嘖,我爸肯定沒說我唱功差,這首歌難度不大,我差不多能順順當當地唱出來!」
他好奇地湊過去看了眼余年的歌單,沒住音量,「臥槽,這一大波高音轉音——真的能唱?」
余年也在看,他跟著旋律哼了兩聲,「高部分確實很難,」他眼裡出亮,「但這首歌真的很好聽,寫得特別棒!」
余年只慶幸自己的出場順序是在最後一個,能讓他有時間多悉詞曲。他知道自己的短,歌詞只讀了十幾遍,加深印象,確定不會磕絆就好,更多的是將注意力放在了曲子上。
要是剛上節目的時候,他肯定不敢唱這首歌。但現在他天天上聲樂課,也習慣了舞臺的演唱——可以試試。
這一次因為加了詞曲人的點評,候場的時間比以往都要長。到余年時,都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之後了。
他戴好耳返,站到了舞臺的正中央。
燈沒有亮起,四周一片漆黑,在線缺失時,一段短暫的低逐漸響起,接著,是余年低緩的聲音,「傾一杯濁酒,灑江湖河流,時如水是否如舊……」
隨著歌詞字字推進,余年空靈而幽靜的聲線俘獲了所有人的聽覺,現場安靜無聲。
「……我等一段長久,妄圖把過去挽留,世事荒謬,連同心鎖也生了銹……」
最後一個字的余音停止,一段小提琴的弦樂嵌,十秒後,樂聲全然止歇。現場的觀眾才終於像回過神來一樣,掌聲如水般,將整個舞臺包圍。
余年輕輕吐了一口氣,笑著鞠躬,「謝謝大家,我唱完了。」
燈大亮,主持人大步走上臺,照例採訪詞曲人,「請問兩位老師,余年是否有將你們想要表達的東西詮釋出來?」
江澄看了看姜博,先說了話,「我很驚喜。」他認真評價道,「我當時和姜博老師一起寫歌的時候,就問,哎姜老師,我們寫個什麼樣的?
姜老師坑人不留餘地,直接說,寫個高難度的。然後就有了這首歌。」
他鼻子,「我只能說,真的唱得特別特別好,如果以後你要出專輯,我願意為你免費寫歌!」
余年鞠躬道謝。
姜博轉了轉手裡的筆,說話前先自誇,「我發現自己的眼真的很不錯。」
觀眾被他話裡的得意逗笑了。
「余年唱我和江澄老師寫的這首歌,唱法跟之前的都不一樣。這一次,他將音控制到明亮又略帶沙啞,給人一種朦朧的聽覺。起音很輕,位較低,嚨並沒有積極打開,有幾句像是刻意追求那種從嗓子裡出來的覺。高音部分停留了很久,加上轉音,十分厲害,太聽了!」
姜博在寫字板上寫下四個字,雙手舉著寫字板轉向舞臺,上面清晰地寫著——天籟之音。
「這就是我想說的。」
寫著『天籟之音』四個字的寫字板,也被姜博拍下來,在節目播出那天發上了微博,配的文字是,「不虛此行。」
與此同時,#余年天籟之音#也在極短的時間裡被刷上了熱搜。
「——一口氣聽了三遍!也太好聽了吧!!真的唱到我心裡去了!我媽路過我房間門,也忍不住跟我一起聽,還問我唱歌的是誰!」
「——第一第一!又是第一!啊啊啊我年年竟然唱了姜博老師和江澄老師寫的歌!這是什麼神仙大佬組合!啊啊啊期待以後的專輯!」
「——真的是天籟之音了!我之前我年的!現在發現,過去的我實在是太淺了!」
「——啊啊啊啊啊我和這個小哥哥鎖了!!啊啊啊他是誰!這聲音也太好聽了吧!」
「——就我一個人發現,年年從頭到尾視線一直不敢離開提詞嗎?哈哈哈哈笑!太可了!他一萬年!」
孟遠正在練習室刷微博,見余年練完舞,遞了張巾過去,「汗,別冒了。」他又晃了晃手機,眼尾的紋路裡都是笑意,「我現在都淡定了,節目每播一次,你要是不上波熱搜,我都不習慣。而且還不用買,真是太省錢!」
余年彎著角汗,又拎起水杯喝了一口水。這時,孟遠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古怪。
「年年……你要不看看?」
余年上沾著水跡,聞言偏頭,「看什麼?」
隨後,他的視線落在手機屏幕上,最上面是新發出的一條微博。
「謝遊:#余年天籟之音#呵,肯定調音了,怎麼可能唱這麼好聽。」
二十分鐘後,#謝遊余年#和#誰是余年?#兩個話題,齊上熱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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