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停不善言辭,這種場合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但看著下面眼等著的,他還是站起,拿著話筒,沉默片刻,先是深呼吸,然後輕聲說:“第一期的時候我曾說過,來這裡是為了找回我的舞臺。”
那時候的他以為自己剛穿書,沒有之前的記憶,憑借滿腔對原主被嘲諷的不憤,來到這個舞臺。
但從開始到最後。
他所找回的,不僅僅是舞臺。
還有……那些被他失塵封的過去。
雖然記憶還沒有回復,但很多事,樓停都已經知曉。
他笑了笑說:“現在,我不僅找回了我的舞臺,更找回了許多寶貴的東西。”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還有人。”
“噫——!”
“我都快的哭出來了,結果你跟我秀恩?老娘一腳踹翻這碗狗糧!”
“誒呀,都說了這話回家說,不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人家會害的嘛。”
“姐妹?你沒老公嗎,幹嘛衝著我老公說著這些話?”
聽著這些清晰的話語,樓停無奈沒有理會,開口道:“還要謝我可的們,努力為我投票,送我出道,真的,萬分謝。”
“不要謝我,要謝就謝我媽媽吧,是你的鐵。”
“唉,我太拿了我五個大舅的手機給你投票。”
“好運來太有染力,老一輩都被你給征服了。”
樓停原本認認真真的訴說著謝,因為他知道投票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但誰知道不走尋常路,直接把他往搞笑方向引。
樓停強忍著笑意,說:“謝大家一路陪伴,我會繼續走下去的。”
“嗨,這個‘大家’指的是賀某還有誰不知道嗎?”
“嚴重懷疑賀某可能不知道!”
“懷疑 1”
樓停演講過後,將話筒遞給了下一位梁才瑾,自己坐回椅子上休息。
剛才站了那麼一會,覺腰背有些酸疼,說不上來是怎麼回事,反正就是不太舒服。
出道每個人都很激,可能對於有些人氣不低的選手來說這算不得什麼,但他們依舊很高興,就比如中獎,即使是一塊錢也是開心的。
獲獎言之後,方歡冬笑的滿臉褶子,拿著橫幅走上來說:“團以後,大家將會以團隊的方式出現在面前,這個是組合名,這個是口號,大家按照上面的字,讀出來吧!”
觀眾:“???”
瞬間安靜。
樓停察覺到不對,低頭看了一眼。
樓停:“……”
其他訓練生:“……”
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嗎?
旁邊憾沒有出道的幾位笑出了聲。
方歡冬見他們一臉土,也忍不住大笑道:“哈哈哈,開個玩笑,那些還沒想好呢!”
“給我打!”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眾人瞬間將導演包圍。
“誒!?救、救命!”
《歸來仍是年》節目團夜,就這麼稀裡糊塗的在打導演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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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場已經是後半夜了。
樓停累的走路極慢。
這個時間,大家都已經各回各家。
團都已經結束,自然不會再在宿舍休息。
樓停雖然有錢,但還沒有閑工夫出去買房,這會離開宿舍,他連一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在這再待幾天,等找到合適的房子再搬出去。
導演租了很長時間,即使節目拍攝完也還是他們節目組的房子。
不會趕人的。
只是這最後一期錄製結束,導致本來就沒什麼人的宿舍這邊更加空曠。
往回走的時候,連個工作人員都沒有看見。
樓停步履艱難的走在臺階上,時不時的左右看看。
這裡承載著他失憶以後全部的記憶。
他慢慢走著,綜藝就這麼結束,心裡總莫名有點失落。
周圍的溫度有所上升,樓停莫名的煩躁。
發之前,和化為形之前,都會有這樣的覺。
樓停了眉心,讓自己清醒些,宿舍裡備著抑製劑,他倒不擔心發期。
只是……這個時候賀雲舟在哪裡呢?
不知道是不是Omega發期不穩定的緒在影響著他,樓停總覺心不太好。
這個時候Alpha不在邊,換做那個Omega心都不會太好。
樓停一步一頓,就在他想著要不要給賀雲舟發個消息說自己發了,但沒拿出手機,又覺得這樣很矯,樓停說不出口。
突然,樓梯左右兩側亮了起來。
像是一個個串聯起來的小霓虹燈閃爍,是彩的,不是低級的熒,有一種言語無法形容的。
十分漂亮。
‘踏、踏、踏’
前方傳來腳步聲,抬頭看去,一道黑的影子逐漸從黑暗中走出。
那個人是……
樓停下意識的向前一步,卻猛的發現,自己腳下開了一串鮮花。
隨著他繼續向前,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朵朵綻開,踩在普通的瓷磚地面,卻莫名有種步步生花的覺。
這個時候,賀雲舟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
賀雲舟將手裡的捧花遞給他,“恭喜,C位出道。”
“謝謝。”
送了花之後,賀雲舟顯得有幾分遲疑,“我……”
“嗯?”
“你喜歡我嗎?”
“什麼?”
賀雲舟這話很是突兀,樓停一時間不知道作何反應。
“我、我的意思是……”賀雲舟咬了咬牙,“我們在一起這麼久,我、我喜歡你的。”
“就……我之前一直一個人,看過了山川河流,也看過了人生百態,你以後,願意跟我一起看嗎?”
說話間,賀雲舟小心低頭,眼神忍不住瞄掌心。
樓停見狀,掃了一眼,卻只看見滿手的用黑簽字筆寫上去的字,足有三行不止。
賀雲舟察覺到樓停的視線,不自在的將手背後,輕咳一聲說:“你願意……”
話未說完,樓停突然上前一步拉住男人的手,將自己的手搭在上面,旋即一手摟著他的脖子,輕輕在他的間落下一吻,四目相對間,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得纏綿,他說:“我願意。”
那一刻。
兩顆‘砰砰’直跳的心臟昭示著他們的張與喜悅。
賀雲舟抖著手,將戒指戴在了他的無名指上,不等他手,便與他五指相扣。
看著兩人的手,他緩緩揚起角,就在這時,他後知後覺的嗅到了一些氣味。
濃鬱的花香散開,與淡淡的酒香織。
賀雲舟一愣,下意識的將人摟懷中,“你……”
“發期。”樓停了瓣,輕輕靠在他的肩上,抬眸問道:“我宿舍裡有抑製劑。”
“但……”他的手,在男人的另一側肩上畫圈,“抑製劑和你,我該用哪一個?”
賀雲舟聞言,心臟停跳半拍,直接將人打橫抱起,帶回了宿舍。
夜很靜。
其他宿舍房間空無一人。
唯有樓停的宿舍時不時的傳來幾聲低沉的問詢。
沒有回應,只聽到幾聲破碎的泣音。
聲音一整晚都沒有停。
九天的發期,兩人都沒有踏出宿舍半步。
在宿舍周圍,酒香夾雜著花香的氣息,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