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時卻管不了這麼多,食當前呢,能吃到的才是英雄!他取了一串放到了池幽碗里,滿目期待:“師兄,你嘗嘗,真的很好吃,保證是你喜歡的味道。”
“嗯。”池幽應了一聲,他吃相比南時斯文得多,先用筷子將竹簽上的漿菌撥碗中,再小口小口的品嘗,沒被燙到,末了以帕拭了拭角,才夸了一句:“是不錯。”
南時聞言可謂是笑逐開,又拉著池幽嘗試了據說沒炒吃了會看見小人的牛肝菌、有地方能吃有地方不能吃的青羅傘,也可以看得出池幽也很喜歡,至當南時提出明天來個菌子火鍋的時候,池幽居然默認了。
夭壽啦,他師兄居然樂意吃火鍋啦!
南時暗的在心下笑著,手上不停的去針對菌子食,等到傾影拿著小刀回來的時候南時和池幽都快把那盤烤漿菌給吃完了,自然用不上了。
飯后,池幽才帶著南時去了書房。
“潭下的東西尋著了。”池幽示意南時自去看書案上的東西。
那是細長的錦盒,南時第一反應可能是玉制品之類的東西,畢竟想要在水下反還是要講究一點科學原理的,結果打開一看,居然是一軸畫卷。
“哎?居然是畫軸?”南時順手拿起它,本想打開的,結果沒想到那畫軸手異常,不像是綢子,更像是皮質一般,上頭的線松了開來,一端自南時的手中滾落了下去。
南時看著已經延出去兩三米的畫軸:“好長……”
“再看。”池幽自然已經是看過了,他端坐于主位上,漫不經心的撥弄著茶碗。
南時定睛看去,才看了兩行,里就冒出了兩個臟字:“我!”
池幽抬眼看他,南時自知失言,抱歉的對池幽笑了笑,隨即又低頭去看。
這說是畫軸也恰當,畢竟它上面是帶簡筆畫的,黑白點布于這一張圖紙上,南時看著看著不覺了神去,一種奇怪的覺油然而生,他說不清楚是什麼,卻又明白的知道是自這一軸畫卷中傳來的,剎那間,他仿佛看見了漫天的銀河閃爍,許許多多的東西從他眼前一晃而過,卻又無法琢磨。
池幽靜靜地看著南時,夜燈和而明亮,映得他本就俊的面容變得越發的靈秀起來。
有幸能找到《河圖書》,南時的機緣不淺。
所謂河圖書,已不知其所來,但它描繪的是天地空間變化脈絡,招搖山的書圖,便是由其中演變而來,這東西早已被神化,有人說它是兵法,有人說它是上知五千年,下知五千年的神書,更有人說它是埋藏著寶的地圖,得到它就能夠改朝換代。
事實上也相差不遠。
自河圖書中演變而來的書圖能夠逆天改命,這一軸原本自然不會再差到哪里去,可惜時代太過久遠,如今略有破損,但給南時做個法還是不錯的。
“有點可惜了,破損了。”南時回過神來,有些怔忪的看著它,嘆了一聲。他隨即將畫軸卷了起來,放到了池幽面前,笑的道:“師兄,這東西不錯,給我有些浪費了。”
池幽有些詫異:“你不要?”
南時想了想,很認真的說:“等我以后水平到了,你再給我也是一樣的。”
“這樣的東西,我未必會給你。”
“那就不給唄。”南時無所謂的道:“多大點事兒。”
池幽微微一笑,將河圖書推到了南時邊:“不必,此于我無用。”
南時搖頭道:“我不信,師兄你別蒙我……我就是水平不到也知道這東西是個屠龍寶刀……哦就是絕世的寶的意思,于我們而言,怕是沒有更好的了。我拿著可能就如同三歲小兒抱金市,反倒引來危險就不好了……而且我是真的用不上。”
“南先生未免也太小看自己了。”池幽淡淡的道,轉而吩咐清河進來:“清河,將此收起來,送到爺房中,若是爺不用,就轉藏寶殿。”
言下之意,這玩意兒要是南時不要,就直接扔到墓里頭去吃灰。
南時眼睛一轉,等清河出去了,這才小聲道:“師兄,你的意思是你還有更好的?可以讓我看看嗎?”
“近在遲尺。”池幽倒也沒有瞞的意思,南時隨著他的視線落到了那一柄他極其眼還的黑戒尺上,他吞了吞口水,頭皮發麻。
之前南時還見著它討厭,趁著池幽不在還拿它撥弄過炭盆。
“……不會吧?”
池幽微微揚眉,示意南時自己去看,南時拾起了那把戒尺,這把戒尺材質是好,非金非玉,在手上手生溫,上面啥花紋也沒有,但是等池幽的手在上面一拂,南時迎著便看見了上面細如螞蟻的圖畫和字跡:“這是……”
“推背圖。”池幽答道。
南時:……好吧還真的很厲害。
要說名聲上,河圖書和推背圖其實差不多,只不過那張河圖書是破損的,而眼前這個既然池幽說比它好,那自然是完整的。
南時放下了戒尺,雙手合十的拜了拜:天惹,他真不是有意想要毀壞文的,不知者不罪啊!
而且看這樣子,極有可能是招搖山祖上傳下來的,虧得池幽不知他拿這玩意兒捅炭盆,不然可能他當場就沒命了。
池幽的角了,看著南時的作一時半會兒竟然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難道是真的窮養了南時,才讓他是這個德?
罷了……以后多帶他見識見識就好。
池幽手取過了戒尺,吩咐道:“南時,去上,跪下。”
南時如同一只傻孢子一樣抬頭看著池幽:“……啊?”
第150章
池幽就這樣靜靜地坐在這里, 凝著南時。
琉璃燈中出了一片和的,也將他的廓和了去,為他半披上了一層淡金的紗。
池幽仍是閑適威儀的, 如同無數次南時與他相見時一般,他瑩白修長的手指握住了漆黑的戒尺, 似是在手中把玩著, 沉黑的眼眸如同星子一般,一閃而過幽暗的冷。
南時怔忪的看著他, 池幽見他神, 又重復了一遍:“南時, 跪下。”
南時驚醒了過來,近乎狼狽的挪開了自己的視線,他倉促的在池幽膝邊跪下, 甚至都不敢開口。
池幽平淡的道:“我數次教導予你,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如今你以犯險, 我要訓誡你,你可服?”
“是我錯了。”南時不敢看池幽, 低聲道:“我認罰, 師兄你別生氣。”
“很好,將上下。”池幽執著戒尺起, 眼神落在了南時的上。
南時不是第一次挨打,不過以前一般都是打手或者手臂,這次估著是因為手腕傷了,這才選擇了背脊——畢竟這麼大一塊, 比較方便下手。
南時本就是隨意裹了件寬松的綢衫就來了,也不必腰帶, 直接就將上了下來。
池幽緩步到了他后,問道:“可還有什麼想說的?”
“……”南時沉默了一瞬:“有。”
“說。”
“……師兄你要不要換一戒尺,這麼貴重的東西用來打我不太好吧?萬一打斷了怎麼整?”南時小心翼翼的說道,他生怕說完了池幽就更生氣了,然后下手更狠了。
“不會。”池幽輕描淡寫的道。
也不知道是說這麼貴重的東西拿來打南時不會不好,還是不會斷。
已經長的青年人形修長,總不見天的背脊皮細白,在燈下映著瑩瑩的。雖說沒有明顯的廓,卻也不見什麼贅,是漂亮而流暢的形狀。
池幽打量了一眼,視線又落到了南時垂在一側的手腕上,若是一尺下去,按著他的子,不會逃,卻會吃不住力往前傾去,手腕剛剛過針……終究打他是為了訓誡他,而非為了傷他。
“伏到書案上。”池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