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祝離他表弟,不好下太重的手。
但是天道爸爸盯著他呢,他也不能太放水。
南時俯下拍了拍他的臉頰:“你放心,我一會兒給你120,保證你死不了,還能去閻王殿跟他打司告他脅迫他人犯罪。”
“把牙給咬了!”南時說罷,便拎著他的領子給了他一拳。
這一拳還是用了力的,那年輕人的眼眶迅速的腫了起來,一團紫青浮出了皮。
米瞬下意識想要反擊,卻又生生的忍了下來。
——這年頭,厲鬼都他媽喜歡裝良民了嗎!
南時打得是他的眼睛,他卻覺得口中犯出了腥氣。米瞬的心在瘋狂吐槽,要是南時昨天就這樣,他才不會吃飽了撐著挑南時下手!
雖說他只是一個新鬼,但是對于厲鬼和普通鬼還是能很好地認知的,但是他沒想到南時這個厲鬼他居然不穿紅服!
這違背了厲鬼基本法!
南時可不是裝的,他本就是良民,當厲鬼純屬意外。
這小子眼睛靈活著呢,剛剛南時拿了他的四柱八字就順手看了一眼他的命盤,這人和他有點類似,都是巨門星坐命宮,不過這人逢巨門星化忌,主的就是口舌是非和叛逆詭辯,其他星辰卻又不錯,大概就是一個水平線往上的命盤。
這種人是遇吉則吉,遇兇則兇,要是沒什麼大事,人就好的;要是流年不利,就容易自己長歪,搞出點事來。南時瞧著雖然他里說著自己是被脅迫的,但是就昨天的表現而言,他覺得對方非常樂于其中。
生魂離,就是標準的流年不利。
要不是他有祝離這個道士表哥,又剛好托到南時這個事主這里來,指不定時間一長,生魂變死魂,就是運氣好一點,那也是個植人,他就當生魂一直當到死亡為止。
“別打別打,哥我錯了。”米瞬握住了南時的手腕,他扭頭吐出了一口沫子,求饒道:“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這小胳膊小的經不住啊!”
“給我個機會!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南時本也是想見好就收,正松手,就聽外面祝離喊道:“臥槽,南時你冷靜一點,別把我弟給打得魂飛魄散啊!不然我跟你沒完!”
米瞬眼睛一亮,大喊道:“哥——!救命啊——!”
南時又給了他一拳,瞬間把對方打昏了過去,傾影見狀便松開了腳下的社會大哥,上前一步接過了米瞬,拖著他與南時一道往樓上走。
他們依舊得通過二樓開啟的窗戶出去。
祝離正在外頭眼的看,見到南時一紅的出來,還被唬了一下,以為自己表弟已經了這件服的染料了。
南時他們輕飄飄的出來,傾影將米瞬扔在了地上,南時冷哼了一聲:“別讓我以后再看見你!”
說罷,就轉走——走之前還對著祝離拼命眨眼睛。
朋友,我只能幫你到這里了!該到你表演了!
祝離瞬間墨登場:“哎你等等!南時你怎麼打我表弟!我還在這頭千辛萬苦的找他!你找到了你不通知我就算了,居然還揍他?!”
“他搶我手機,我揍他一頓怎麼了?”南時把‘搶’字說的特別明顯,仿佛就跟說給誰聽的一樣。
祝離罵道:“我呸!我表弟年年三好學生!”
“那你問你表弟去。”南時非常有風度的一甩袖,帶著傾影頭也不回的走了——雖然他穿的是長褂不是廣袖,但是該有的格還是要裝足。
祝離里毫無誠意的喊著‘你他媽別跑’、‘你打我表弟我們沒完’之類的話,很誠實的過去給他表弟把脈,所謂道醫不分家,他們青云觀的道士有很大一部分都是985221中醫系本碩連讀畢業的,雖說他表弟現在是魂魄離的狀態,但是病還是一樣能看的。
這一看,就看出問題來了。他表弟里有一道煞氣控制著他,大概就類似于有些修為的鬼用來控制自由的那一種。
祝離立刻火就冒了起來——他就說他表弟不是這樣的人!肯定是被脅迫的!
正巧那社會大哥鬼一瘸一拐的飄了出來,里還罵罵咧咧的:“艸你媽!連個臭道士也敢來欺負老……”
他話還沒說完,祝離就一道符咒飛了過去,那符咒憑空自燃,在半空中劃出了一道火,嗖的一下就上了大哥鬼的腦門子,將他給定在了原地。
祝離反手又將一道平心靜氣的符咒到了他弟的上,掏出個玉質的瓶子將他收了進去,這才出了自己不離的桃木劍,努力維持著應有的面:“你好,我是S市021區監管,現在指控你非法脅迫他人犯罪,請你跟我去協助調查。”
“你可以不說話,但是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為呈堂證供。”
大哥鬼當時就噎住了,等到祝離快走到他面前這才罵了一句:“……艸,電視劇看多了吧!”
祝離才不管這些,連著三劍破了大哥鬼的煞氣,什麼鎖魂鏈之類的就往大哥上招呼,大哥哀嚎了一聲就被捆了起來,接著就也給塞進了一個不知道誰扔在路邊上的塑料礦泉水瓶里。
祝離將瓶蓋擰了,實在是氣不過自己這麼文弱善良安靜的表弟給禍害這樣,手一拋,抬腳就將瓶子給踹了八米遠,并且打算就這麼一路踢回南時的店里頭去。
***
南時與傾影走了巷子的影之中,南時低頭看了看自己這一鮮紅,撇了撇將服改回了原來的,并且和老前輩傾影請教:“傾影,你們是怎麼讓自己的服不變的?我一個大男人穿著一紅總覺得有點娘炮。”
傾影抿輕笑道:“待爺修為再高深一些,就不會出現這種輒變的況了。”
南時眨了眨眼睛,放緩了腳步,與并行著走:“別跟在后面,說話不方便……那修為不高的時候就只能穿紅啊?”
傾影點頭應是:“初化厲時,便只能著紅。”
“哎?”南時瞬間展現了他的企業級理解:“那我師兄當年是不是也穿紅的啊?”
他說完又砸吧了一下,想象了一下池幽穿紅的樣子:“……其實也還行?我師兄長得好看。”
“奴婢不敢妄言。”關于池幽的問題,下人們一般都是不接話茬子的,南時也不打算追問下去,免得他們說錯話回家要挨家法,他正想換個話題,卻聽傾影眉目間閃過一輕松,小聲的說:“山主容過人,自是好看的。”
南時一愣,笑了起來:“原來你們也覺得我師兄好看啊。”
“山主不喜旁人談及容貌,爺也還請注意。”
“知道了,謝謝。”南時拍了拍的肩膀,眼掃過了傾影手中還剩一個底的茶:“回頭爺請你喝茶!大杯芋泥蓋全加雙份!”
“奴婢先謝過爺。”
南時眼睛一轉,又問道:“我沒有冒犯的意思,我就瞎問問,要是不好回答就直說……我師兄這麼牛的人,怎麼死的?老死的?”
關于這個問題南時已經好奇很久了。
如池幽這樣厲害的人,手眼是真·通天,逆天改命都不在話下了,把自己搞得一生平順活到一百二十歲當活得人瑞都不是什麼難事,再看邊這麼一堆的下人鞍前馬后的伺候著,怎麼都能有個善終吧?
家里的下人都是在池幽死后下葬當天自愿陪葬的,這個南時知道。
但如果是善終,怎麼會變厲鬼呢?
而且是家里的下人全部都變厲鬼了,一個都沒落下。
這就很奇怪。
沒去過地府之前南時以為想要留在人間就只能變厲鬼,但是實際況是只要辦了簽證,照樣能來人間住著——等到了投胎的時間回地府去投胎就行了。甚至按照池幽死亡的那個年代,說不定連簽證都不用辦,民不舉不究,地府這麼忙,哪能管得了誰誰誰投胎啊!
地府那會兒的作態度應該是:該投的時候不投,以后再想投胎就沒有那麼容易了!投不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