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魚收到魚簍里。
言燼微微道:“前輩……”
那老者面容十分慈祥,留著白胡須。雖已年老,但依稀可見年輕時俊樣貌。
他輕了下言燼頭頂,笑容中帶著些許為長輩的慈,他莞爾道:“你應該喚我為祖父。”
言燼微愣。
老者拍了拍上的土,起道:“走吧,祖父給你做魚吃,你爹年時就喜歡吃。”
說到這他頓了頓,又笑呵呵補了一句:“睿兒那孩子也喜歡,嗯,就是你的師尊。”
言燼早已呆愣在了原地。
我爹?
我爹是誰?
停頓了一會后,看著老者悠哉悠哉的背影,言燼還是小跑跟了上去。
第59章 落淚
這里四面環山,風景清幽。
再加上還有一條長長的瀑布和碧綠的湖泊。
所以靈氣就愈發的好。
十分清涼。
就仿若是晨起時那還未散開的霧氣盤旋在山峰靈脈之中,令人心舒暢。
不知是不是這里山脈靈氣很足的原因。
言燼覺到神魂仿佛到了溫和的滋養,沒有之前那麼疼痛了。
那老者還在悠閑走著。
但沒走太快,就像是尋常老人那般。
所以言燼也一邊走一邊欣賞了下周圍的麗風景。
越看他就越喜歡這里。
因為很僻靜。
周圍綠樹蔭,時不時的會有小靈從森林里面竄出。可言燼卻沒有半點吵鬧的覺,反而看著那一雙雙著自己懵懂好奇的瞳不由到好笑。
遠是層層疊疊,連綿不斷的山脈靈峰,腳下則是清幽小徑蜿蜒曲折。
當真是世間有的世外桃源。
言燼跟著老者回了那個雅致的小木屋,木屋的窗檐兩旁被古藤蟠纏。
有青小鳥盤旋在古藤上嘰嘰著。
讓言燼也慢慢放松下了心神。
老者進了廚房開始大刀闊斧做了起來,言燼著那裊裊升起的白煙,最終并沒有選擇進去。
而是在外面院落的石凳上坐著。
這是一個很難得的場景,有種歲月靜好,山靜日長的煙火氣息。
因為石桌上有一盤棋局。
為了打發時間,言燼就向了石桌上的棋局。
等古家老祖做完魚出來后,就看到言燼正神地注視著那盤棋局。
言燼此時已經迷了,半點沒察覺到老祖的到來。
猶豫半晌后他還是控制不住本能,拿起白棋子便在某個位置上緩緩落下。
老祖先是驚詫,遂則出了些許欣賞和驚艷的目。
這時言燼也發現一旁的老祖了。
他頓時有些窘蹙地起道:“抱歉,晚輩一時神妄了前輩的棋局。”
老祖著棋局,擺手道:“無妨。”
老祖只看了棋局一會,便收回了目對著言燼輕笑道:“走,先陪祖父吃飯,一會再下。”
言燼很想問‘祖父’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但最終他還是沒問出口。
因為他怕對方只是認錯人了,等他一問萬一問惱了再把他扣在這。
那可就真求救無門了。
所以他打算先探探對方口風再作打算。
之后言燼跟著老者一起去了小木屋旁敞篷下的小木桌前。
魚做的香味俱全。
不知是不是羽靈魚長得本就很好看,反正這麼看起來有食的。
老祖示意言燼嘗嘗他的手藝。
言燼躊躇了下,然后拿起筷子嘗了一口。
魚口即化,咸甜適中,鮮多,是言燼從未吃過的珍饈味。
這讓言燼頓了頓。
修行之人對于口腹之都不太注重,言燼倒也還行。
可此時他是真的被勾起起了食。
老祖顯然也看出了言燼對這道魚很是喜歡,不由得出了開懷自得的神,道:“好吃吧?”
言燼低聲道:“嗯。”
“那就多吃些,祖父就只會做這個魚,再多可就沒了。”
言燼被老者的表給逗笑了。
他沒再猶豫,而是給足了老者面子安靜吃了起來。
左右他現在都已經這樣了,也不怕什麼了。
盡管他不知道自己現在乃神魂之,為何也能吃東西之類的。
但他已經沒時間好奇了。
等吃完了有一會后,還沒等言燼醞釀一下說句話,老祖便對著言燼道:“走吧,跟祖父去消消食。”
言燼有些茫然。
修士一般都不用消食,更別說他一個魂魄有啥消食的。
但還是點了點頭。
老者著一襲道袍,雖然已經年邁,但氣質凌然出塵。他負手緩緩走著,白發三千流淌在背后,端的是仙風道骨。
他的氣息很舒服,就好像一顆虬曲蒼勁的萬年古樹。
枝繁葉茂,擁有著無限智慧。
庇佑著子孫后代。
他們走在鋪著碎石的小徑上,一路上都有小靈竄出來‘不小心’撞到言燼上。甚至還有一個藤蔓也小心翼翼地送了顆靈果給言燼。
言燼:“?”
雖然有些茫然,但言燼還是接了過來,并猶豫地說了句謝謝。
那青藤頓時‘嗖’的一下害跑了。
言燼:“……”
諸如此類的事還有很多,但旁邊的老者沒阻撓,言燼只好收了各種靈果。
噢,還有花瓣。
等走了有一段路后,老祖忽然頓住了腳步。
言燼疑看向他。
老祖背著手,然后對著言燼道:“燼兒。”
言燼一凝。
還沒來得及想對方如何得知自己的名字,他就聽到這位自稱他祖父的老者開口道:“可愿與祖父對弈一局?”
言燼著那雙含笑的慈祥眼眸,然后點了點頭,道:“長輩之命,晚輩不敢辭。”
老祖似乎被言燼這一本正經的小模樣逗樂了。
他拍了拍他腦袋,道:“走吧。”
于是言燼就跟著老者去了。
不過他們并沒有回小木屋的院落那下棋,而是就近在瀑布旁邊,老者變出了一副棋盤和棋子。
老者先行上去,言燼隨后跟了上去。
耳邊是淅淅落下的瀑布聲音,言燼則手執白棋著棋盤認真思考著。
老祖已閉關多年。
他閉關的時間其實很多時候都在自己與自己下棋,并非是在修煉。
所以言燼可謂是遇到了敵手。
兩人下得有來有往。
就在他們下到了第五局時,老祖忽然開口道:“私自給自己下了嗜心陣,你師尊可知?”
言燼登時一僵。
他愣愣地看著老者,腦子一瞬間空白了。
老者狀似不經意地下了一個子,繼續道:“你是想問祖父如何得知的吧?”
言燼了,一時間不知說些什麼。
之后他的思緒徹底大,一場棋局被老祖殺的七零八落,徹底被‘絞殺’了。
言燼怔怔地看著慘烈的棋局,最終嘆了口氣。
老祖五局三勝,十分滿意。
言燼已無心再管棋局,他啞聲道:“您……您是如何得知的?”
老祖著睫羽微垂的言燼,道:“重要的并不是祖父如何得知的,而是你該怎麼解決?”
言燼不說話了。
因為他從未想過這個。
他以為一直藏著的話,那麼就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
老祖隨手一揮,棋盤頓時消失了。
他向臉蒼白的言燼,并未再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言燼才道:“祖父與家師見過?”
老祖驀然笑出了聲。
之前怎麼也不喚祖父,現在倒是自改口了。
怕師尊怕這樣,看來沒挨訓。
“曾經與你師尊見過兩面。”說到這老祖頓了頓,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眸閃過了一復雜,緩緩道:“可惜了,他命不好。”
老祖在兩千年前合籍大典時見過封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