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慚愧。雖然馴化了很久，但我沒辦法改變污染的天。它們只是不會主攻擊活人，在看見死尸時依然會忍不住食。”

宋天宇指向了浮空島隨可見的鳥巢：“我沒有全知，但我知道地面上的很多事，因為這些鳥是我的眼睛。”

“諾亞號第一次到拉萊耶的時候，我就在那片海域的上空。我不知道海下發生了什麼，但我看見你被分割了不同的部分。”

這些攜帶魚卵的軀，被帶向世界各地。

宋天宇說等他，這個他未必是陸言。

但在無數個微妙的巧合中，它誕生，并作為“陸言”存在。

陸言的食指叉，神莫名。

“我知道你是為了什麼而來。如果我沒猜錯，這應該也是你的最后一部分。”宋天宇抬起手，輕輕咳嗽了幾聲，“這條王魚，本來寄生在烏列上。按照深海會的設想，它們會在時機的時候，讓烏列墮落污染。只是人心是最難揣測的。”

“那些人沒想到，烏列在為污染之前，就選擇了自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為了獲得這條王魚，我選擇和呂知合作。我們簽訂了合同，幫我搶來還沒有型的王魚；浮空島養的鳥，負責幫屠宰場送貨。”

一直到呂知死亡，這種易才結束。

宋天宇很清楚，如果屠宰場造了很多人的不幸，那他也是幫兇。

宋天宇年輕的時候也想過，會不會有一天，人類和一些完進化的污染也能和平共。

但那不可能。

沒有人能代替死者去原諒劊子手。

社會現存的和平，建立在無數前人的犧牲之上，“理解”，有時候就是一種笑話，雙方注定不可能和解。

所以，他也一直在等待著審判。

“我得到了它。但王魚并沒有完全孵化，所以我只能選擇用自己的去供養它。它需要的營養很多，不僅是苦難，一切負面的緒都變作為它長的養分。養了十幾年，我的早已經支，來到崩潰邊緣。”

“好在，我在去年找到了合適的人接替。”

宋天宇指了指頭頂的方向：“陸嘉禾。你要現在見見他嗎？他已經想起你不是他的妹妹，對你的緒比較復雜，不過沒什麼惡意。”

系統道：[陸嘉禾的確很適合孵化王魚。他在怨念之墻里回這麼久，攜帶了不污染源。]

陸言：“說起來，我上次給他寄了個東西。”

陸嘉禾又是孵蛋，又是孵魚，也不知道狀況現在怎麼樣。

宋天宇的角微微揚起：“是。”

“有一天，浮空島來了一個屠夫，說是上門送貨。”

“它，是個兔子，帶來了一枚蛋。送完貨后，我沒讓它走。留在了浮空島上，你如果興趣，可以去看看他。”

兔子屠夫是浮空島上如今唯一的走，把自己養的胖胖的，比在屠宰場的時候開心不。

宋天宇坦言：“我其實一直很猶豫，不知道最后的這部分軀，到底應該摧毀還是留下。沒有人能掌控完整的神。深海會的信徒是瘋狂的造神者，他們想竊取神的偉力，最終走向覆滅。”

“不能限制的力量就是災難，哪怕它可以凈化一切。”

審判加上天啟，才是完整的凈化。

然而誰又能保證，高高在上的神，究竟會站在什麼樣的立場上，去審判這個世界？

“我這輩子做過不錯誤的選擇。譬如不顧喬的意愿，讓他也為了污染。我很害怕，再做錯一件事。”

宋天宇看向了陸言的眼眸：“所以我很慶幸看見了神明上，殘留的最后一點慈悲。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

喬還活著。

第159章 、159

陸言把宋天宇的話在腦海里琢磨了一下。

“喬教授還活著？”

宋天宇的表一頓, 微微點頭。

[就在你面前。喬的病變方向是分子化，這片湖就是他的化。]

作為天啟者，只要不過分靠近污染源, 壽命一般都很長。

陸言之前還以為喬是天賦使用過度才英年早逝, 沒想到竟然是為了污染。

[他的確天賦使用過度, 瀕臨死亡，要不然宋天宇也不會鋌而走險。]

陸言的目落在了面前的湖泊上。這汪湖水平如鏡, 水天一, 一無際, 倒映著頭頂的蒼穹。

他對宋天宇道：“我大概明白的你的意思了, 帶我去見陸嘉禾吧。”

宋天宇：“好。對了，好像你的朋友也在浮空島附近，要放他進來嗎？”

他指的是帝釋天。

帝釋天已經在云層之中來回穿梭了四五次，表茫然, 不知所措。

陸言思考了片刻，回答：“還是算了。”

倒不是怕解釋不清, 主要是帝釋天吃東西不洗手, 讓陸言為數不多的好度直接掉了負數。

數十只斑鳩模樣的小鳥從天邊飛來，聚集在陸言的腳下, 用托起了他。

宋天宇背后的羽翼張開, 周圍的浮云被氣流掃開薄薄的一層。

他帶著陸言一直來到了云端之上。

“浮空島一共有九層。”宋天宇道，“每一層都有不同的造景。第一層就是你們從外面看到的那一朵巨大的云。大羅天。”

“陸嘉禾在第九層。”

第九層的天空是燦爛的紅，像是火燒云。

巖石被壘了平地，聚集在云端上。表面冒著一層淡淡的明火。

系統并不存在的口水流了出來：[火山石烤, 應該很好吃吧。]

陸言來自海洋，對火焰有種本能的排斥。

他的腳踩上了大塊的紅巖石，火焰隨之熄滅。

他們到的時候, 陸嘉禾正在輔導兔子屠夫寫作業。

隔了很遠，陸言都能聽見陸嘉禾怒不可遏的咆哮：“就這個題我給你講幾遍了！5-8不夠，向前借1！你再算一遍！15-8等于多？！”

：“嗚嗚……8？”

陸嘉禾一掌拍碎了下面的書桌：“實在不會你扳手指啊！”

兔子屠夫眼淚汪汪地舉起了自己圓圓的玩偶手。

宋天宇：“陸先生教小孩的時候，的確有些過于暴躁。”

“……”

陸言逐漸理解妹妹為什麼會如此叛逆。

宋天宇補充了一句：“不過這也不能怪陸先生。進化的不是很完整，記很差。學了幾個月，才記住十以的加減法和九九乘法表。”

陸嘉禾的面前還有兩口黑的小砂鍋，底下沒有火，卻咕嚕嚕的冒著熱氣。

一個砂鍋用鐵鏈鎖的嚴嚴實實，不風。

另一口砂鍋沒有加蓋，一枚小小的鵪鶉蛋在鍋里起起伏伏。看，應該是了。有種蛋白質被烤的焦香。

兩口砂鍋里都沒有水，裝著沸騰的火焰，高溫把鐵鏈燒的通紅。

[王魚如果出生，會為你在克羅曼莊園里見過的那種怪，從母破殼而出。]

[這枚魚卵從宋天宇取出來的時候已經接近。所以陸嘉禾沒有冒險把他放進自己的，而是選擇定期喂，然后用業火鎮。]

宋天宇咳嗽了一聲：“陸嘉禾。”

陸嘉禾轉過頭，臉上帶著點碳化的痕跡，像是凸起的礦石。

在看見陸言的瞬間，他的表明顯出現了愕然。

陸嘉禾站了起來，有些手足無措。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的小兔崽子突然從凳子上跳了下來，哭唧唧地上前，抱住了陸言的。

脆生生地詢問：“爸爸！你來接我放學了嗎！”

這個學上的委實有點久。

陸言彎腰，把它抱了起來。

兔子屠夫的確比原來長大了一圈，上的假也變了真的兔，的看上去隨時可以下鍋。

陸言了它的小尾：“等你學完拼音。”

小兔子好像哭的更大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