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個小孩開始學說話。

一歲大的陸言看向江月，道：“鳥。”

又看向陸城，道：“眼睛。”

江月的眼里驟然迸發出驚喜的芒。

陸言生而知之，擁有的是天賦6，全知。

……

……

面前的場景如同泡沫一樣破碎。

陸言在這一刻，回到了原地。

明明是在水下，陸言卻覺到了缺氧，以至于他不得不大口地氣：“我記得，我五歲才學會說話。”

陸言從小就活在恐懼之中，導致他對周圍的反應都格外遲鈍。

他三歲才有記憶，五歲的時候，終于學會了說話。天賦全知，更是在接污染后才獲得。

陸言的面前依然是那格外龐大的龍尸。

弟弟輕輕漂浮了起來，像是一條魚，在他邊游。

弟弟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所以，我說過，我會保護哥哥的。”

陸言看見的，是這個世界重啟前的事。

他從江月肚子里出生后，因為沒有“弟弟”的制，早早暴了天賦，于是被當做深海會的教子培養。

隨著陸言長大，世界的污染值與日俱增，局勢越來越混，以至于防治中心不得不提前展開火種計劃的后半部分，建立幸存者基地。

而深海會也依靠陸言，建立起一個不遜于防治中心的強大基地，獲得無上權柄。

按照陸城的預知，陸言本該神。只是寄生的第一條王魚，發生了叛變。

“弟弟”用吞噬這個天賦，吞噬了陸言，也繼承了這的全部產。

祂取代陸言，為了新的神明，重新回到深海，他們共同的故鄉。

幾十年后，人類毀滅，污染占領世界。

如果沒有唐尋安堵上一切去逆流時間，那就會是世界最終的模樣。

荒涼、破敗、毫無生機，自然也看不見希。

但因為這個令人意外的奇跡，世界回到了許多年之前，那艘充滿腥味的捕鯨船第一次來到拉萊耶的時候。

時間可以倒退，卻抹殺不了神的存在。

祂在這座水下之城，用自己的方式，凝視著陸言。

這就是一切的開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說的夠明白了！！

誰要是再說看不懂，我就……躲被子里哭。可惡。

————

*修改了一些描述。

*修改了時間。

第152章 、152

152/七流

大約是因為多年不見, 弟弟一口氣說了很多話。絮絮叨叨，像是嘮家常。

他的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黑霧，整個人像是剛解凍的尸一樣冰冷。

過他的, 地上沒有影子。

陸言在恍惚間意識到一件事, 回溯了時間過后, 弟弟大概并沒有實。

他就像是侵了電腦的過期病毒一樣存在著，活在真實和虛擬的夾之中, 而陸言就是連接兩個世界的那座橋。

周圍的海水依然滾燙。

陸言第一次意識到, 這的確是個夢。和當初, 腦花在機場把他拉意識空間, 沒有任何區別。

陸言看向了他紅的眼眸：“所以，你把我到這里。目的是什麼嗎？”

弟弟笑著回答：“如果只是我想見你呢？”

陸言的面平靜：“那你可以放我回去了。”

“我也想。”弟弟回答，“可惜我做不到，我們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選擇。那你和我之間, 注定只有一個能走向終極。”

他的眼里流出了興的，緩緩張開雙臂：“能再度追隨您, 我很幸運。但吞噬是我的天。”

平靜的水流在這一刻掀起滔天巨浪, 深黑的海水在頃刻間卷起千仞之高。

“耽誤了這麼久，你的融合也完了。”

弟弟的眉眼舒緩開來：“來吧, 用你的弓和刀, 嘗試殺了我。至在這里，在這一刻，我們是平等的。”

-

沈輕揚消失了。

用消失這個詞興許不太準確。

陸言的臉上出現了一個個小小的泡，仔細一看, 很像是沈輕揚手上長著的那些眼珠。

不同的是，這些眼珠變了銀白，它們冷冷地審視著周圍的一切。

這里的時間是暫停的。

海水停止涌, 海草停止生長，就連面前那個巨大的白怪，也停下了腳步，稽地抬起了一只腳。

唯獨江月的目，依然注視著面前的一切，充斥著令人混的邪異。

在這片暫停的空間里，還在流的有兩個人。

一個是地上的陸言，他的形介乎于怪和人類之間，閉著雙眼，做著一個很難醒來的怪異的夢。

另一個是靠黃塵支撐著，幾乎要站不起來的唐尋安。

金黃的從鱗片的隙里溢了出來，很快被海水稀釋。

他能覺到，自己的像是玻璃，出現了蛛網一樣的裂紋，輕輕一就能碎掉。

但唐尋安清楚自己不能倒下，因為他后還有陸言。

這也許是大戰前有的平靜。

其他東西不能，而唐尋安正在養傷，依靠龍骨強行把自己碎裂的拼起來。

白的母蟲發出嗤笑：“放棄吧。舊日的神將在他的軀之上醒來，不會有任何意外。”

“你沒經歷過，你不會明白。你要保護的人，是什麼樣的怪。”

“你能容下他，知道真相的其他人能容下他嗎？我忘了，你應該還什麼也不知道……真可笑。無知又莽撞。”

“他不屬于人類。同樣，也不屬于你。”

的話如同山谷回音，一遍遍在唐尋安的腦海里回，層層疊疊。

唐尋安很快意識到，對方正在使用譫語。

這個天賦能用來蠱人心，對意志不堅定的人格外好使。

但很不巧，唐尋安是那種一條路走到黑，哪怕南墻撞的頭破流，也不會回頭的人。

他跟聾了似的，沒有給出任何反應，只是耳廓里溢出了金的。

唐尋安清楚，他能暫停的時間很有限，只有短短幾分鐘。但這已經是的極限了。

陸言現在的狀態很特殊，像是于另一個更高的維度，加速陸言上的時間比暫停時間還要不現實。

唐尋安不可避免地思考起一些小事。

19歲時，他從未來回去。

喬忍了很久，沒忍住，問他看見了一個什麼樣的未來，是好還是壞。

在天賦剛覺醒的時候，唐尋安也試過去未來。他被那時候的喬嚴重警告，說這樣的代價太大，以及，無論在未來看見了什麼，都不要說出來。

這次，喬自己都沒忍住詢問，大概是真的很好奇。

他說，他看到了一個充滿希的未來，比他們想過的最好的未來還要好。

而帶來這一切的是陸言。

所以，唐尋安無條件的去相信他。

意識到自己的挑撥離間沒有效果后，母蟲不再言語，只是平靜的等待著一切的結束。

的已經做好了戰斗的準備。

容還沒有最終育，一定要奪回容。

唐尋安用龍息點燃了一鎮定劑，含在里。

他站了起來，骨頭發出了輕響。

唐尋安臉上的神，比起恐懼，更像是激。

激于自己即將奔赴的，一個必然的宿命。

……

……

另一個維度的戰爭仍然在繼續。

陸言的手探向了箭筒，發現里面的箭已經空了。

從額上溢了出來，陸言的視線模糊一片，他抬手去臉上臟污的痕跡，順手把掉落半截的臟塞回了自己的里。

再生修復著他的，但已經到了一個危險的臨界值。

弟弟說的沒錯，在這里他們的確是平等的。

他們擁有同樣強度的，同樣的天賦，他會的，弟弟也會。沒有任何人，會像他們一樣悉彼此的。

刀刺破弟弟肩膀的瞬間，他也會被擰斷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