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種污染度極高的病人,陸言已經有了幾次治療的經驗。
他靠近了宗炎,摘下手套,出了手:“把手給我。”
宗炎歪著頭看他,緩緩把手搭了上去。
幾條白的細線,從陸言的袖里探了出來,隨后連接到宗炎的胳膊上。
每當這個時候,陸言總是會難免和王魚共。
宗炎上的污染源味道不太好吃,像是烤太久干干柴柴的豬,很難嚼。
宗炎的是黑的。因此,白半明的細線也難免被染了黑。
他對此似乎很是好奇,頭湊到了細線邊。
宗炎站了起來,上的鐵鏈跟著一陣晃。有些瘦削的背影恰好擋住了監控的視線。
他反手,握住陸言的手掌,沒有說話,只是用食指輕輕劃出了兩個數字:“95。”
陸言一愣,下意識地看向了對方的眼睛。那里似乎有了點焦距,紅的眼眸不再空而無神,反而有種如同火焰一樣燃燒的。
陸言反應了過來,宗炎說的是,“救我。”
不想回研究所。不想再被關起來。
不想再看著認識的人,一個個消失不見。
陸言的表依然很是平靜。
他甚至還在好奇地問系統:“宗炎為什麼會向我求救?”
他們只是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罷了。
系統回答:[當初,07是和狗狗龍一起執行任務的。唐尋安陷夢里,他也一樣。你們其實是在同一個過去。]
[所以他見過你。]
陸言依然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注視著檢測儀上的病變度數值。
幾分鐘時間里,上面的數據從98緩緩降到了96。
[你看起來似乎有些心?]系統的語氣很是驚奇,[不會吧,你不會真的要救他吧。這件事理起來,恐怕比你用天賦弄死了魏武還麻煩。畢竟總部不知道你有這個天賦,而且魏武自己也神不太穩定。跳樓雖然有些突然,但不是不能理解。]
系統思考了片刻,繼續道:[但是如果07在你治療中途出逃……你可能會正面對上調查組。]
陸言嘆道:“聽起來好麻煩,而且后果很嚴重。”
[是,]系統點了點并不存在的頭,[恕我直言,在經歷過一些變故后。07的心已經和他臉上的碳一樣黑了……不要被他給迷了。他就是在利用你。]
于是,陸言又忍不住看了07兩眼。
對方朝他出了一個傻乎乎的,像是孩一樣天真的笑容。
陸言對系統道:“我覺得你肯定有辦法。”
系統沉默了片刻:[……為什麼?我是指,這不符合你的格。或者,在最近,你又模仿了誰來作為自己的主人格?]
難得有讓系統都覺得迷的問題。
陸言回答:“我沒有模仿誰。我只是覺得07彈吉他很好聽,再也聽不見,未免有些可惜。而且,這是我的病人。”
說著,他收回了手。
的王魚已經吃撐了,肚皮鼓了起來,甚至打起了嗝。
[好吧。你想救他,也未嘗不可,甚至從長期來看,也不算是壞事……真的。]
系統思考后,遲疑著回答:[也許你可以試試以毒攻毒?]
*
陸言走出了病房。
門外,主任的目充滿關切:“07現在況怎麼樣?還有救嗎?”
陸言微微頷首:“可以。現在病變度已經降到94了,不過一次治療遠遠不夠。我會在X市呆的更久一些。”
主任頓時大喜過:“好,您想住哪兒?需要給您準備一套房嗎?要配車嗎?保姆呢?”
陸言思考片刻:“不用。我平時住防治中心就好。不過我希可以到附近的醫院上班。”
主任想起了陸言聯絡員李主任的殷勤叮囑,大概意思是,諦聽平時沒什麼別的社和娛樂活,在為天啟者前是一名外科醫生,因此發泄力的方式是做手。
主任肅然起敬:“我明白了!明天就給您安排,您想去哪個科室?”
“急診科。”陸言停頓了數秒,“多配幾個麻醉醫生和二助。”
現在的人類不太中用,每天3臺手就能累趴。屬于易損耗資源。
陸言去醫院,有一半原因,是因為手,的確有些想做手。
另一半原因,則是因為附近的醫院門前,有一個荒廢已久的綠信箱。
隨著時代發展,這些信箱已經逐漸退出歷史舞臺,鮮還有人會去寄信。
不過在X市,這些郵箱有另一個作用。
客戶可以按照自己的需求,通過郵箱,向屠宰場投遞郵件,訂下自己心儀的豬。
屠宰場也會依照豬獲取的難易程度,索要相應的報酬。
之前,在病房里。陸言問系統,要如何才能救下宗炎。
系統告訴他說:[你可以嘗試向屠宰場遞訂單,購買一頭活著的豬。]
作者有話要說: *營養8W的加更!!!
雖然很累但還是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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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WB更新了陸言人設圖的草圖。興趣的可以去看看@小七流
第65章 、065
65/七流
向屠宰場的屠夫下訂單。隨后, 屠夫會把你需要的貨付到你手上,并索取報酬。
死的原價,活的翻倍。加工額外收取報酬。
當然,并不是所有訂單, 屠夫們都會接單。
譬如一個普信男想要一只豬, 但是普信男上完全沒有東西能比得上豬的價值;屠夫們是不會干這種賠本買賣的。
第二天,陸言就來到了X市騰龍區中心醫院, 開始了自己的兼職生涯。
按理說, 他這種外地來的醫生, 又不是被醫院請來做飛刀的,應該不太好安排, 但是當陸言走進醫院的時候, 大家一口一個“陸主任”, 的就像是26歲的陸言已經有了20年行醫經驗一樣親熱。
不過也并非所有人都愿意搭理上面的通知, 看陸言依然覺得是某個二代來驗生活。
但陸言高強度的手頻率,以及湛的手作, 很快讓其他人驚艷閉。
今天是陸言來醫院工作的第6天。
這段時間,他每天要進行16個小時的手。反正急診科突發手多,不行還能從外科拉幾個病人。
以至于本來對他笑語晏晏的助手醫生,已經到了看見他就面巨變的地步。
在從早上6點, 工作到凌晨2點后, 醫院配給他的隨行醫療兵已經累癱了。
陸言有些意猶未盡的走出手室,后, 牢記自己有重責的小護士了眼睛, 跟上:“陸醫生,現在去哪?要回家嗎?主任說您要回家讓我幫您聯系司機……”
里的主任,是X市防治中心的馬主任。出于安全考慮, 現在陸言上下班都是有專車的接送的。
陸言:“我查房。你睡會吧,不用管我。”
小護士困得不行,微微點點頭:“好的陸醫生。”
陸言一個人開始查房,雖然半夜二點有些晚,但他是醫生,因此被吵醒的病患大多敢怒不敢言。
更何況陸言之前也有早上四點來查房的先例,相比之下,晚上2點和4點差別也不大。甚至有些喜歡熬夜的病人還不用在剛睡醒的時候就被吵醒。
他一邊檢查,一邊寫著查房病例。現在基本都是電子病例,但陸言依然保留了手寫的習慣。
小護士曾經撿起過他的紙看過,覺沒有20年從醫經歷,也寫不出這麼奔放寫意的漢字。
等陸言完查房時,已經快要凌晨三點了。
出了醫院,迎面就是一陣熱浪。X市的蒼蠅依然在飛,陸言戴著口罩和手套,隨手把手里的診斷單塞進了馬路邊的綠郵筒。
上面寫的字很潦草,也很簡單。
“我想要一頭活著的豬,他在X市污染病防治中心,宗炎。”
只是,讓陸言沒想到的是,這張紙明明塞進去了。在幾分鐘后,卻像是到什麼不可抗力一樣,生生從郵箱里被吐了出來。
吐出來后,多了一行紅的收據,是打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