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揚說：“但是上面還有人。”

“要我重復多次，對于人類來說，你已經不是人了！如果你愿意被殺，那你還不如在變污染的那一天就自殺！你想想你為什麼沒去死？！”

沈輕揚把頭探出了水面。

另一枚導彈轟了過來，沈輕揚用手擋住。這次炸斷了一截手。

藍的噴了出來。

沈輕揚還沒流過，他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已經變了藍。

他的神有些怔然，道：“K市臨海，有天醫生在水產店預定了條大魷魚回來做菜。送來的時候他不在，是我幫忙搬上去的。

“他回來后讓我去他家里吃飯。我看見他解剖魷魚。他跟我說這種頭足類的魚是明的，但因為有藍蛋白，吸收氧氣后會變藍。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有的是藍。”

現在藍的澆了他滿頭。

沈輕揚莫名覺得非常、非常孤獨。

沒有什麼比這種藍的，能讓他更加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人了。

他用另一手卷起了斷掉的那截手，然后塞進了先知的懷里。這樣能讓對方漂浮在海面之上。

隨后，沈輕揚潛進深深的水底，擬態把他的氣息降到了最低。

他來到了艦船底部，隨后十幾漆黑壯的手纏繞上艦，像是巨蟒一樣，纏繞碾。

沈輕揚的病變方向是巨大化和手。或許，連先知都沒有想過，他的手可以膨大到這種地步。

炮彈都無法打穿的鋼鐵巨，被到變形。海水灌了進來。

他聽到了有人焦急而驚慌的喊，生命最后關頭，有人打電話求救，有人忙著寫言，有人嘗試駕駛飛機離去。有人摔破了腦袋，腥味在海水里漾開來。

好。

有人說，章魚是最像外星人的。它們有一個大腦，八個副腦。每個大腦都有單獨的記憶系統。

扭曲的手像是瘋了一樣迅速涌。甚至已經不用再需要大腦的指示。

【天賦17-生命汲取】

最終，這些人一個都沒能離開。

沈輕揚把船拉向了深海。

手上的眼睛，有的笑，有的哭。

許久后，沈輕揚游了回來。

先知本來以為會看見一張病懨懨的臉，但出乎他預料，對方臉上甚至有種進食后的滿足和平靜。

他已經了很久。夢里都在吃魚，但沈輕揚清楚自己想吃的其實不是魚。

先知道：“看來這片海域最近不能來了，我們先回去吧，找個地方上岸。反正魚也不會跑。”

沈輕揚歪了一下腦袋，微笑回答：“我已經回不去了，老師。”

*

午夜12點。

這本來是預定的，開始拍賣的時間。

但因為有條人魚遲遲沒有到場，導致拍賣被迫延時。盡管拍賣師一再安，現場難免有些躁。

工作人員說，6號人魚的鐵籠子，被楊天信帶走了。

楊天信在人魚會所當了幾十年保安，是他最忠心的一條狗。更何況，人魚島因為空間的力量，每個月只能定時開放，他并不擔心楊天信會攜魚潛逃。

老板已經讓工作人員去找人，然而監控卻在11點的時候戛然而止。能有這個權限的，除了他就只剩楊天信。

老板反復撥打著楊天信的傳呼機，但電話遲遲無人接聽。

一直到現在。

電話終于接通了。

老板在那瞬間，沒忍住在包間里破口大罵：“你他媽帶著6號去哪兒？！還不趕送到拍賣廳！所有人都在這里等著呢！”

他把手重重拍到了桌子上：“趕給我過來！”

電話里的人，回答的很快。

但老板并沒有得到安，反而臉劇變。

因為對講機里，傳來的本就不是楊天信的聲音！

那個陌生的聲音輕輕笑了笑，道：“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寫，我寫……嗚嗚嗚寫不完了。

下午繼續！！！

第57章 、057

57/七流

監控室。

陸言掛掉了電話, 他邊，經理被綁在椅子上, 表充滿驚恐。

“拍賣會地址在哪？”陸言轉頭，詢問。

說著，他往經理的上扎了一刀。

其實這種事問系統也可以，但陸言已經習慣假裝自己沒有這個天賦。

[你其實不用扎刀的。他的意志力沒這麼堅強，如今已經放棄了抵抗……]

“我喜歡。”陸言回答。

再生正緩緩修復他損的軀，讓陸言覺得脖子有些。

天賦使用過度的后癥已經初步顯了出來。

經理捂著, 手指抖著，指向了一個方向：“往這邊走，用、用我的卡, 可以刷開門。”

陸言一只手緩緩旋轉著刀，彎腰，把門卡從經理的服口袋里拿了出來：“謝謝。”

說完, 他切斷了監控和電源。

陸言能夜視, 有沒有源，對他來說并不重要，黑暗能幫助他更好的藏自己。

但驟然失去源, 無疑讓還留在頂樓的人到了惶恐。

不人因為突如其來的黑暗，發出了一聲驚呼。

陸言用餐巾著匕首上的，不疾不徐地往拍賣現場走去。

他行走在地上，卻沒有發出任何腳步聲。

系統道：[來不及了。]

“什麼？”

[去拍賣會現場，追不上蘇晨。我建議你想辦法順著窗戶爬上去。]

*

拍賣會現場，金尾客戶們表不悅：“這是怎麼回事？”

“抱歉, 似乎應該海嘯汐的原因，會所停電了。”服務員忙不迭地鞠躬道歉，“我們馬上啟備用電源。很抱歉給您帶來了不太好的驗。”

蘇晨的面十分難看。他不是弱智, 很明白，事已經超過了自己的控制。

第七樓有天啟者侵，魚人們在許觀月的帶領下，已經打上了五樓，按照這個速度，到7樓也只是早晚的事。

金尾客戶們完全不知道，危險已經就在眼前。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蘇晨選擇瞞下這件事，同時也安好其他工作人員，許諾這個月加薪。

這一切的目的，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

蘇晨已經下定決心，今天就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當年，先知帶來了“空間”，幫忙改變了人魚島的位置，讓它為了真正與世隔絕的桃花源。

今天是七月的最后一天，剛好也是每月人魚島和外界空間流通的時候。

蘇晨沖進了自己的董事長辦公室。

過去，他對這里嚴的安保很是滿意。然而現在，卻只嫌棄一層層的安檢門耽誤了時間。

蘇晨打開了最后一扇門。

狡兔三窟。大家只知道人魚會所有七樓，不知道頂樓還有直升機。更不知道，從他辦公室的暗門，可以一路通行到頂樓。

最里面的房間不大，單獨供電。

中間，放著一個水族箱，上面蓋著一塊黑布。

除了他，沒有人會到這里來。

蘇晨掀開黑布，半米長的水族箱，蜷著一條魚人。

這條魚人全灰黑，因為箱子太小，常年蜷，四肢都已經退化變形，被海水泡的發脹，還有雙無神的死魚眼。

魚人的脖子上掛著一個金的卵泡，不知道寄生了多久。

里面，蝌蚪似的小魚快活的游，像是馬上就能破繭而出。

這條魚人骨瘦如柴。若非整軀還隨著呼吸有所起伏，幾乎讓人有了他已經死去的錯覺。

蘇晨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他把水了出去，然后一把撈起了里面的魚人，顧不得魚人上的臟水，迅速朝樓梯跑去。

他學過開直升機。

蘇晨已經在腦海里規劃好了逃跑路線。

只要他離開這座島，就立刻引島嶼下的火山，人魚島本來就建立在活的火山口之上，到時候熔漿噴發，會掩埋掉所有的罪惡。

哪怕況急，但蘇晨卻并沒有那種走投無路的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