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邊進攻,一邊生產,腹腔里的卵噴而出,掉在地上后,孵化出一只只猙獰的工蟻。
儀表上給出了這個污染最終的污染值。八千一。
這只巨蟻足足有十六米高。
它是地下世界的王者。從兩個月前就開始遷移,橫了半個華夏,一直從滇南高原趕到燕京。
像它這樣的污染,地底還有許多。
哪怕是第九層所有實驗都放出來,也沒辦法同時解決。這才剩下這麼一號網之魚。
陸言以為,喻知知是今天才覺醒,其實從養父的那個夢開始,這個小孩就已經踏上了天啟的道路。
污染如同到征召一樣,朝這座位于燕京郊區的地下研究所趕來,像是奔赴什麼集會。
漆黑的工蟻們朝人群奔赴而來,黑的一片。一眼去看不見盡頭。
有人拿滅火噴殺了一片,然而對于數之不盡的螞蟻而言,微不足道。沖在最前方的人很快被蟻吞沒。
螞蟻們從一切能鉆的孔里鉆進去,貪婪地咽下最后一寸骨,單獨留下了人皮,作為孵化的溫床。隨后心滿意足地爬出,朝著下一個害者涌去。
自從為天啟者后,陸言隔三差五就要把頭栓在腰帶上。
他從兜里掏出了一顆薄荷糖含在里,安著自己的病人:“別慌,小場面。”
他問:“有汽油嗎?酒也行,多潑點。”
這個天啟者反應了片刻,隨后大喜道:“有!有!”
陸言爬到了三米高的照明燈上。這里視野好。
他把脂棉和布條綁在箭尖,箭矢帶著火焰,像是流星一樣向蟻群。
這些掌大的螞蟻并非刀槍不,污染度充其量只有80,勝在數量眾多。火焰讓它們的上出了油脂,空氣中浮起一層脂烤的焦香。
一瓶瓶汽油和酒潑到了這些螞蟻上,火勢很快蔓延開來,工蟻們在火焰中翹起,不斷掙扎。
那只巨大的蟻后憤怒地鳴一聲,產下了另一種白的卵。
白的卵孵出一群長著翅膀的白蟻,像是蚊子一樣,生有長長的口。
白蟻朝陸言振翅飛來。
底下,還在潑汽油的病患頓時大喊大:“臥槽,這臭螞蟻是不是玩不起!醫生,你快下來,我們先撤!”
陸言沒有回答,而是拿起腰側的匕首,他上冒出了細的魚鱗。
他的格斗課,從來都拿的A+。
手起刀落,一只只白蟻的尸落在了地上。
病患看的目瞪口呆:“現在的科研員都這麼牛了?”
這里的,終于引起了蟻后的注意。
陸言并不是這里靈力閾值最高的天啟者,指揮本人就有3700靈力閾值,是這個時代不可多得的英。
它本來想先解決這個戰斗系的指揮,但陸言的行為的確惹惱了它。
蟻后不顧自己被了好幾劍,調轉方向,揮起自己的長。
蟻后在前進時,速度格外緩慢,然而在用足部進攻時,因為重力的原因,顯得格外迅速。
瞬間,漆黑的蟻足近到陸言面前,上恐怖猙獰的倒鉤清晰可見,他幾乎要被迎面而來的風給掀倒。
力量和知識的鴻,都是難以越的鴻。
陸言上的鱗片擴張到了最大,盡可能地保護了他上的每個部位。他自己也順勢臥倒,增加力面積,以免被一掌拍死。
但他并沒有倒在地上,而是落進了唐尋安的懷里。
之前病變度下降,唐尋安臉側的龍鱗已經收了回去。然而大概是最近天賦使用的太頻繁,鱗片重新浮現在了他的臉上。
他背后,漆黑的龍翼展開,比第一次見面時還要巨大。
唐尋安放下陸言后,并沒有多言,金的眼眸像是燃燒的火焰。
他握手里的黃塵,朝蟻后飛去。拔刀的一瞬,世界仿佛都蒙上了一層灰。
不人都喜極而泣,只有陸言深深蹙起了眉。
剛才短暫的接,讓他發現了一件事:唐尋安病變程度太高了,高到幾乎可以從鱗片底下出污染的氣息。而且,他似乎已經傷了。
陸言攤開了手,剛才他到了唐尋安的胳膊,如今他的手掌上全是暗紅的。
他在未來了傷。
像是印證陸言的猜測一樣,隨著唐尋安和蟻后戰斗的不斷白熱化,他上畸變的特征越來越明顯。
龍翼、龍尾、龍爪……就連軀也不斷膨脹。
最后,在所有人震驚的眼神里,他完變了一條黑龍。
黑龍嘶吼著,咬斷了蟻后的脖子。
蟻后徹底不了。
黑龍上鱗片掉了不,全都是傷口。背后的龍翼無力地垂下,側倒在地上,像是一座小山。
那些流出來的,就是山上的溪流。
金的龍眼看向了陸言。
陸言在驟然間,想起了喻知知的畫。
漆黑的巨龍,和它流淚的眼睛。
檢測儀上,給這只黑龍的數值不再是病變度,而是污染值。
儀表發出了警告聲。
在許久的寂靜后,一個穿白的科研員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公維彬指著地上的這只黑龍,語氣抖:“它已經不是人了!不趁現在殺了它,等它傷勢恢復后,這里所有人都要死!你們都看見了的吧!”
不人的眼里過一恐懼。
他們都是一線工作人員,自然知道污染是什麼樣。
指揮手里的槍舉起又放下:“可是……這,這是唐尋安吧?”
“污染是不可逆的!王部長,你不要婦人之仁!你是想害死這里的所有人嗎?”
公維彬的聲音尖銳,像是一把錘子,重重地敲在了指揮的心頭。
其他人并沒有說話,只是他們臉上不安的表,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還沒有完全為污染。”人群里,陸言突然道。
公維彬臉上出現了怒容:“我是研究所的高級工程師!你又是誰?”
“我是他的心理輔導員。過去三個月,一直是我在觀察他。”陸言并沒有看公維彬,而是看向了指揮,語氣篤定,“我有辦法。相信我,讓我過去。”
他自信而冷靜的態度,讓指揮下意識點頭。
陸言其實沒有辦法,他就沒有治愈系天賦,只是王魚能吃掉污染。而從之前的治療看,吃掉了污染源后,病患上的病變度也能顯著下降。
他無計可施,但想試試。唐尋安可以像英雄一樣死去,然而現在留給他的,只有像是看敵人一樣的仇視。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陸言走向了他。
黑龍的息依然沉重而痛苦,里全是。
它金的眼眸崩一條豎線,這是自然界的獵手們進攻前夕的標志。
指揮張地手心出汗。很怕黑龍張開,一口吞掉陸言。
陸言的手在了它的頭上,重復了第一次見面時的那句話:“我不是來傷害你的,別怕。”
陸言胳膊上的魚鱗略微翹起,一白的細線從手臂底下了出來。
自從王魚進化出了第二形態后,陸言已經許久沒用過這種方式……進食。
“不會有事的,我向你保證,你不會變怪。”陸言低聲道。
黑龍金的眼眸看向了他。
它依然重傷而乏力,然而眼角,卻突然流出一行淚。
夢境在此時開始崩塌。
周圍,無論是人也好,場景也罷,都像是碎掉的鏡片一樣,開始崩毀。
[你終于回來了。寶貝,我好想你。]陸言耳邊響起了系統的聲音,三個月沒聽,居然顯得有些許陌生,[好消息,不知道你在夢里走了多久,但現實只過去了半分鐘。]
[壞消息,雖然半分鐘不是很久,但你站在他面前發呆的樣子,已經引起了榕樹的警覺。我要是你,就會立刻給你們主教喂,疊加一個嗜基因的BUFF。好讓他把這大榕樹給殺了。]
陸言抬頭的瞬間,面前的唐尋安也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