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掰開了陸言的手指,道:“不用跟著我……你去第一層吧,活著等他回來。”
說完,喬用指紋解鎖了電梯的應急預案。
研究所,只有他一個人有這樣的權限。啟后,電梯會以最快速度到達第一層。
陸言的腦子很疼,還有些說不上來的心慌。好在教科書上,喬的死亡時間是在2070年左右。讓他略微覺到了一些安。
幾分鐘后,電梯來到了第一層。
守在門外的工作人員很是愕然:“喬主任呢?!”
陸言深吸一口氣:“他去了第九層。我攔過,但是他沒有聽。我沒有電梯權限。”
兩名工作人員面面相覷,一個去匯報了總部,另一個,則是領著陸言到了避難區。
如今留在研究所的,部分是科研員,但更多的卻是文員、護士、清潔工、食堂大媽之類的普通人。
因為剛開始撤離,兩撥人聚在一起,加起來不過百來號人。
最外面,則是軍人和特別行部的天啟者。如果事態進一步惡化,被保護的這一批人,會躲進安全艙。
陸言看見有些人還在原地打斗地主,顯得很是輕松愜意。大概覺得問題不大。
他們甚至不清楚污染來了,只是覺得是普通的地震。
半天后,吳教授等科研員,也從底下的實驗室被護送了過來。
許多人的表驚魂未定,形容狼狽。甚至還有缺胳膊的軍人。
他們居然還在吵架。
有一批人哭著喊著:“資料!資料還沒搶救出來!那個電腦主板!比我命重要!憑什麼不讓我去拿!”
另一批人則是在罵:“拿個屁!去拿了也運不出來,你要是戰斗系就算了,你他媽踩著其他人的命去拿呢?!人活著才有希!那些數據,我們的腦子里還記得!再給我五年,不,兩年——”
吳教授看見陸言,長長松了一口氣:“媽的,下面幾層也太恐怖了,差點回不來了。你知道嗎,有那種沙蟲鉆了進來,把走廊塞的滿滿當當……像是一只放大了幾百倍的蛆。”
“還有那種甲殼蟲,長的像是飛天大鐮,里還tm會噴巖漿。一滋,墻壁就化了。老子幾個億才打造出來的實驗室!他媽的,全都沒了。”
陸言聽著聽著,索然無味地放下了手里的盒飯。
“真羨慕你,居然和喬主任一起撤離了。”吳教授掃視了一圈,“喬主任呢?”
陸言只好把給工作人員說過的話,再重復了一遍。
吳教授怔然許久,突然哭了出來:“他肯定是回去找宋先生了。宋先生手失敗,被送來的時候就已經不行了。我們一直在修改病變度報告,騙他說宋先生還沒有為污染,只是被關在第九層,還不能見他……喬主任、喬主任一直想見他。”
他的一張臉依然沒有五,但大顆大顆的淚珠子從空白一片的人臉上冒了出來。
喬說,他騙了這些科研員。
而吳教授說,他們騙了喬。
雙方其實都知道,卻又以為對方不知道。
陸言鮮有波,但這一刻,卻沒忍住,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
歷史的塵埃落在每個人頭上,都重的像是一座山。*
作者有話要說: 最后一句來自網絡,出不詳。晚上多寫點,結束這個副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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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至于這到底是不是夢,是。但也的確是過去真實發生過的事(僅限文章的真實)。
第44章 、044
44/七流
雖然況嚴峻, 生還率極低,但外面并沒有放棄營救。
一整夜,槍炮的聲音都沒停過。
熱武對生化類污染還是有用的。只是總部也不敢啟用殺傷力太大的導彈, 畢竟還有幾百條人命在地下。
避難所大廳聚集著四五百人,每個人的神都變的惶惶不安。
陸言找到旁邊的武裝人員, 亮出自己的份銘牌, 用一包煙換了一把弓。
這些軍人都是普通士兵,作為保障的最后一道防線。其余天啟者已經去了地下前線,來扼制污染的蔓延。
陸言并不知道,地下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是隨著出來的幸存者越來越,傷亡率越來越大,他能想象,里面的故事一定很悲壯。
這是用鑄的一道安全線。
陸言拾起了自己的老本行, 開始幫忙理傷員。
他穿著白大褂, 又掛著研究所工作人員的銘牌,兵荒馬之中, 倒是沒人攔著。
有些傷患只是簡單的外傷,有些卻是由污染病造的畸變。
后者被單獨放在了重病隔離區。有專門的病房。
說是病房,其實中間只有簾子隔著。只是在個相對舒服的地方等死罷了。
陸言隨手挑開一張窗簾,走了進去。里面躺著一個斷了條的天啟者。
“查房。怎麼傷的, 說說。”他問。
“是鬼臉蜘蛛咬的,這玩意兒個頭不大, 牙齒卻能輕松刺破戰斗服,”躺在病床上的天啟者齜牙咧道, “我隊長,為了救我……留在下面,還沒出來。”
他的膝蓋上鼓起一個可怕的瘤, 上面約出現一張人臉的模樣。
這個患者大概是個話癆,陸言只是走神了片刻,他已經談到了其他地方。
“我還看到了研究所的志愿者。我的個天,那是人類能達到的程度嗎?有個會噴火的,賊tm牛。手到哪兒哪兒就燒起來。我還想問他要個簽名來著,他跟我說結束了再給我簽,他住在907宿舍……”
陸言用手丈量了一下傷口大小,看的很是認真:“沒麻藥。要割了嗎?”
“哎,醫生,沒救的。”患者嘆息道,“這人臉割了還會再長。我見過其他人死狀,這張臉會越長越大,鼓起來。的其他部分都被吸干,等到病變度100,蜘蛛會從臉上冒出來,為新的污染。”
陸言平靜道:“閉眼,別。”
這個重傷的天啟者有些疑,但還是服從地閉上了眼睛。
陸言摘下了手套,手掌裂開了一條。
幾個月沒吃飯,王魚已經很。幾乎是瞬間,它咬上了那片紅的瘤。
瘤發出一聲慘。
怎麼說呢……不是很好吃,但還湊活。
陸言把手套戴了回去:“好了,下一個。”
治療的過程還算順利。畢竟災變初期,污染的污染值也沒那麼高。
讓陸言到不安的是,已經過了24小時了,喬卻一直沒有出來。
凌晨四點。陸言完了對重癥室病人的“治療”,吃的很撐。
人一吃飽,就容易困。他靠著墻,還沒瞇到半個小時,地面忽然一陣震。
從遠,裂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地板裂,破碎的紋路如同蜘網一樣蔓延。
一纖長、巨大的螞蟻,從裂中探了出來。
這些小螞蟻如同水一樣,向人群涌來。
“那些污染,他們上來了?!”
負責指揮的天啟者額頭冒出一層冷汗,他打開傳呼機,請求著地面的支援,卻被告知地面已經派過去7撥救援。
但毫無例外,沒人能功抵達這里。
研究所1樓的避難所,變了污染海洋中的一座孤島。
陸言的耳邊是一陣驚慌無比的尖。
檢測表上,污染度在瞬間飆升至5400。
還在重癥看護區的天啟者們掙扎著爬了起來,一邊找著武,一邊朝其他人嘶吼道:“進生命艙!都找生命艙進去!!”
雖然生命艙,但其實只是個牢固的鐵盒子,里面并沒有供給生命的能量質,更像是高科技版的睡袋。
如果不解決污染,進生命艙只是換個地方等死而已。
陸言沒,而是開始數自己有幾支箭。
他邊的病人急了,拽著他領子道:“醫生,你還愣著干嘛,趕走啊。”
巨型螞蟻的大半個,從地下探了出來。
這只螞蟻有一個過于巨大的、宛如剪刀一樣的口。背后拖著兩條長長的半明翅膀。腹腔鼓鼓的,里面涌著拳頭大小的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