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家屬高額補助與特殊福利。”

陸言：“我父母雙亡，獨生子。”

“子可以優先安排重點小學、中學。”

“我是男同。不可能有后代，反對代孕，人人有責。”

林司南：“……”

陸言認真回答的樣子，像極了在工地抬杠的杠。

陸言輕輕咳嗽了一聲，又喝了一杯水：“月薪多？”

林司南工作這麼久，可能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問月薪的，一時之間有些茫然。

畢竟對于他們這類人來說，最不重要的就是錢了。

林司南：“十萬？……底薪加提。”

陸言在心底盤算了一下。

好的，比他當醫生的時候工資高多了。但是畢竟病人們變得兇悍了許多，這個薪酬還算合理。

陸言接過了文件，翻閱起來。

林司南拿過來的是正式合同，但也許是顧慮他非軍隊出，約束條件并不多。只有定期去總部匯報、以及每三個月必須執行一次任務這兩點。

只要加防治中心，陸言每個月可以固定領取特效藥，免費得到污染病報，并參加總部的培訓，遇到困難也有組織幫扶。

總的來說，為了吸引更多人選擇這個把頭拴在腰帶的職業，總部給出的條件還是相當優渥的。

[污染病防治中心和研究所并不是同一個機構，你如果想的話，加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陸言看完了雇傭合同，在左下角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

在陸言的強烈要求下，林司南派了兩位工作人員護送陸言回家。

僅僅是一晚過去，大街上像是被恐怖襲擊過一樣。到都是碎玻璃和倒在地上的路燈，偶爾還能看見一些跡和殘軀。有的是人，有的是污染。

K市的污染還能用理攻擊進行消滅，因此，路上還有不穿著軍裝的人正在忙碌。

陸言搖下了半邊車窗，觀察著外界。

他之前一直都呆在家里，從來沒在白天出門過。從新聞報道上看見，和親眼看見，完全是不一樣的覺。

因為五加強，陸言甚至能看清正在收斂隊友尸的那位軍臉上的淚痕。

眼淚和污灰塵一起流下，悲慟而無聲。

[K市天啟者幾十個人，加上協助的軍一共三萬多人，又怎麼全須全尾地救下三百萬人？很顯然，因為之前的暴，有些躲在家里的人類被憤怒的污染拖出來吃掉了，吧唧吧唧。]

系統置事外的語氣，讓陸言忍不住蹙眉。

[要求系統像是人類一樣共，未免有些強人所難。]

[而且……]

系統的聲音突然很是愉悅。

[我的存在依附于你，人的格的確很復雜。你是什麼樣的，我就有可能是什麼樣的……你是在憤怒自己的另一面嗎？]

陸言的神漸冷，他關上車窗，右手摁住了左手掌心，不太舒服地閉上眼。

那里有什麼東西鼓了起來，像是雨后春筍，馬上就能破土而出。

*

陸言回家，啟了許久沒用過的電腦。

他的手機里還躺著林司南的聯系方式，對方發過了一個網址，告訴他是部論壇。

大概是防治中心設置了什麼東西的原因，陸言的IP不再被困在防火墻。

他看見了外界對這次K市封鎖的討論。

“污染病”、“怪化”、“畸變人”……這些消息竟然已經霸占了好幾周的熱搜。

但沒有經歷過的人，很難理解這是什麼樣的恐怖。

[全世界進化的速度越來越快，國家選擇放棄了信息封鎖。希能通過科普，讓更多普通人在遇到困難時活下去。]

[另外，這樣也更方便召集天啟者。]

……

……

部論壇名字就“天啟”，邀請制，全世界和方沾點邊的天啟者都在上面有號。管理員則是各國的污染病防治中心選出來的人。為了照顧不同地域人群，論壇很心的自帶翻譯系統。

這個論壇需要用戶固定ID，但基本不會記錄真實信息，發言也能選擇匿名。連管理員都沒有查看權限。

據說國外曾經有方組織想黑進論壇部，什麼消息都沒得到也就算了，第二天總負責人還意外暴斃。

那之后就沒人敢造次了。

陸言在取名這一欄上猶豫了許久。

他本來想取個名“醫生”，結果這個ID被注冊了。

林司南跟他說過，天啟者執行任務的作戰記錄有部分可能會公布在論壇上，那時候會以論壇名代替真實姓名，所以讓他一定要慎重。

“有個川蜀的天啟者，把自己ID取名‘有1嗎’。導致后來做任務的時候要麼被直男隊友避如蛇蝎，要麼被奇怪的人纏上。總之，你一定要想清楚，論壇沒有改名卡賣的。”末了，林司南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補充道，“他在論壇里排名還高。你要是1的話，咳咳，可以試試發個自拍和他組隊……”

陸言對組隊不興趣。他想了想，輸了兩個字：諦聽。

諦聽，傳說中的神，知曉世間萬，能辨真假。

很合適。

這一次，陸言注冊功了。

天啟論壇長的像是那種上世紀初，互聯網剛開始興起時候的聊天論壇。UI丑陋土味，像是什麼計算機系大一新生的期末作業，分三個大板塊，“技流”、“懸賞任務”、“灌水區”。

陸言點開了技流板塊下的子板塊，污染病病例研究。把S到F級的資料通通看了一遍。

報是很重要的東西，起碼以后在遇到污染源的時候，不至于抓個病例解剖才能知道特。

污染源等級越低，資料就越是詳細。

S級污染病的資料只有幾行字，但C級污染源“寄生魚”的資料足足七八頁紙。

[咳咳。這很正常，雖然現在都說什麼命運共同，但天啟者還是有國籍的嘛……你可以申請防治中心的部資料，會詳細很多。說實話，華夏已經很仁慈了，天啟論壇里四的資料，都是由華夏的天啟者提供的。]

畢竟現在這種況，命運共同并不是在開玩笑。全世界都淪陷了，單一個大中華區，也撐不了太久。

陸言看書速度一向很快，但也花了整整兩天時間，才把這麼多病例看完。有些病例是看圖都像是神污染，讓人反胃。

他看見了林司南的污染源，C級污染“寄生蟲”。

圖像資料里，不死者的上爬滿了白白胖胖的大長蟲。

的蟲從鼻腔、耳廓、里鉆出來，讓人恨不得把不打馬賽克的攝影師從電腦里拖出來打一頓。

資料版塊，還有個“天啟者排名”。

這是每年一度由方評測選出來的，主要是看靈力閾值、過去一年的貢獻和其他不足為外人道也的政治博弈。

天啟者論壇一共六萬多人注冊，榜單只公布了前面的100名。

陸言拉到了最底下，發現第100位就是那個“有1嗎”。

個人介紹：控，丑1勿來。

白秋實代號“寒蟬”，排在第37位。

榜單里還有一些一看就很外國人的名字，比如“帝釋天”、“米迦勒”、“奧丁”、“宮本武藏”等等。

陸言往上拉，一直看到了第一。

ID：暴君。

他點開一看，個人主頁只有名字孤零零的掛在上面，國籍華夏，訪問量倒是驚人。

陸言默然無語：“太中二了吧，居然還有人給自己取名暴君……”

他還注意到了一件事，暴君這個ID，注冊時間是2037年。也就是說，哪怕是一出生就注冊論壇，暴君現在也該84歲了。

陸言自己的注冊時間是2121年2月26日。

再翻了翻其他人，時間從上個世紀到這個世紀不等。看來并非是系統紊。

“原來，上個世紀就開始有污染病和天啟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