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英坐在床上,沒想到,這一夜竟然平安無事的過了。
江玉英過來找溫然的時候,溫然正在吃早餐,一看江玉英的模樣,溫然就笑了:“一夜沒睡?”
江玉英點了點頭:“昨天晚上我聽到我房間里有腳步聲,然后突然變得很冷很冷,我又不敢拉開被子看。”
溫然道:“那幸虧你沒看,不然準得嚇死。”
江玉英張道:“昨晚那些鬼真的來過?”
溫然道:“來過,我也確定了,的確是兵,不是什麼七八糟的閑散魂,所以這事,還有點棘手。”
閑散的魂再多,那也是不氣候的,多消耗點力氣就能超度了,但兵很難超度,因為他們有軍魂,軍魂凝結起來的力量,連地府鬼差都未必扛得住,更何況活人呢。
江玉英聽后張的掌心冒汗:“那怎麼辦?他們今天晚上是不是還會來?”
溫然道:“來肯定是會來的,不過別擔心,我既然帶你回來了,那就會帶你離開,趁著白天那些東西出不來,你好好補覺吧。”說完又給了江玉英一張新的符,昨天晚上那張已經被氣侵蝕過了,威力恐怕不夠,只能換新的。
將江玉英留在酒店里,溫然自己出門晃悠了,這鎮子的確是不大,騎著自行車不到一個小時就將整個鎮子轉悠了個遍。轉到熊家玻璃店附近的時候,還見到了一個奇怪的人。
那是一個中學生,穿著校服,在玻璃店對面的一家小蛋糕店里撲著寫作業。
溫然天生眼,還是能觀氣的眼,但有些東西看多了,其實對自并不好,因此溫然若無事,都是將雙眼封閉的狀態,只要不刻意,他現在基本可以屏蔽別人的氣場,祁云敬除外,他的氣場太強了,屏蔽不掉。
本來溫然是沒打算進那家甜品店的,但是路過的時候,覺得那孩子的面相給人一種違和,等走進去,甜品店的香味都掩蓋不了那孩子上的死亡味道。
任何存在都有屬于自己的現方式,哪怕是看不見不著的東西,也有著獨特的味道或者聲音,所以死亡其實也是有味道的,有些普通人靈很強,就算沒有經過特殊的修煉,也能聞得到,但大部分人是聞不到的。
溫然在那孩子上聞到了死亡的味道,于是打開雙眼仔細看了一下他的氣場和面相,無論是氣場還是面相都告訴他,這個孩子已經死了,甚至死了不短的時間,可是現在他依舊活生生的坐在這里,像個普通年一樣與人接生活,再看他上的氣息跟對面熊家店面所散發出來的氣場相似,溫然猜他可能是熊家的人,更甚至,他就是熊家人給那個老鬼找冥婚的原因。
溫然一直盯著那男孩看,就是木頭人都察覺到了,男生從書本中抬頭,見到對面坐著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小哥哥,莫名有些害的移開了目。
溫然朝他笑了笑,然后招了招手,那男孩微微抿猶豫了一會兒,但還是放下筆走了過去,用帶著鄉音的普通話道:“你找我?”
溫然:“你怎麼不在你家的店子里寫作業,要到這里來?”
男孩明顯一愣,眼神好奇的看著溫然:“你認識我?”
溫然道:“認識,也不認識,你跟你爸爸長得很像,所以我知道你是熊家的孩子,我大概算是你們家的遠親,老一輩上可能有點矛盾,好幾代人都不來往了,所以對你們家也不算認識。”
男孩坐到了溫然的對面,更加好奇了:“遠親?那你是來找我爸爸的嗎?”
溫然搖頭:“不是的,我是來找祖墳的,想來拜祭一下,你知道家里的祖墳在哪兒嗎?”
男孩道:“就在鴿子山上,但如果沒人帶著,你估計找不到,因為就一個墳包,除了自家人知道是哪一座,外人是不知道的,連墓碑都沒有。”
溫然:“沒關系,你能給我指一個大致的位子嗎,我上去看看就行了。”
男孩想了想,折回去拿自己的作業本,撕了一張草稿紙,給畫了個簡易地圖,他對眼前這個長得好看的小哥哥有好的,也信了他遠親的話,但到底是陌生人,所以也沒說給他帶路上山,這點戒備心他還是有的:“你要是實在是找不到,可以來我家找我爸爸,讓我爸爸帶你去。”
溫然點點頭,又道:“你頭上,這是傷了?”
男孩了頭上已經愈合到只需要一個創口就能住的傷口道:“嗯,之前被車撞了,但已經差不多都好了。”
溫然臨走時拍了拍男孩的頭,笑著看了他一眼:“我走了。”
男孩道:“你真的不來我家做客嗎?老一輩的恩怨,跟我們現在應該沒什麼關系了吧。”
溫然聞言一笑:“你的爸爸恐怕不會歡迎我。”
溫然說完就離開了甜品店,男孩在店里坐了一會兒,然后收拾了書包回到自家店子里,他們家是搞玻璃的,經常要切割,灰塵大又吵鬧,所以他才會去對面的甜品店寫作業,本來他想找爸媽說一下剛才遇到的那個親戚,但見爸媽好像在待客,想了想干脆先回了家。
此刻熊家夫夫正面不善的看著江家三口:“這冥婚已經結了,你當是現在的婚姻,說離就能離?你們真要想離,可以,我帶你們去老祖宗的跟前你們自己說,后果你們自己承擔!”
江玉鋒連忙道:“這我們也不是說一定要離了,這事總有商量的余地,您家里的老祖宗那麼厲害,難道就沒想過,以后將這生意發展到市里去?”
熊強雖然店子經營的不算大,但怎麼也是個生意人,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要是連江玉鋒眼里的那點算計看不出來,早就賠的底朝天了,于是滿臉不耐道:“我不管你們打的什麼注意,那都不關我們的事,當初說好了,八萬塊彩禮冥婚,是你們自愿答應的,要想解除冥婚,你們自己去跟老祖宗說,我跟你們之間,算是錢貨兩清,以后沒什麼事,你們也別來了!”
聽到熊強連聽都不愿聽就要趕客,江玉鋒連忙道:“那人可是從大城市里來的,如果我們能搭上他,以后去市里發展不是更容易,你們難道希你們的兒子一輩子就困在這個小鎮上嗎?!”
不提兒子還好,一提兒子,熊強更是毫不猶豫的趕人:“我們家要怎麼發展那是我們家的事,跟你們無關,你們想要算計人那是你們的事,別牽扯我家,你們走不走?不走的話別怪我不客氣了!”
熊強的態度實在是出乎江玉鋒的預料,他想過各種可能,唯獨沒想過人家會如此敵視他們,連坐下來好好喝杯茶都不招待的趕人,原本他計劃好的各種謀算,這熊家半點不配合,那他五十萬豈不是徹底沒希了。
一想到這到手的錢很有可能就飛了,江玉鋒頓時急了:“我們退婚!你的彩禮錢我們還給你,你把婚書還給我們!”
熊強臉一冷:“我說了,退婚可以,自己去找老祖宗說,婚書早就燒給老祖宗了,你們要是不認識路,我可以帶你們上去,別的,免談!”
江家夫妻一輩子呆在村里務農,除了打罵兒的時候理直氣壯,只要一出來面對外人,那就瞬間短人一截,所以在兒子與人涉的時候,他們連聲都不敢吭,更不知道要說什麼,直到被人直接推出大門,這才焦急的看向兒子:“這,這要怎麼辦啊?”
江玉鋒也只是個高中畢業的文憑,一輩子就在這麼掌大點的地方呆著,也沒出去過,文化程度眼界大小也就那樣,熊家不配合,他頓時也沒轍了,想到那筆錢,他更是煩躁:“怎麼辦怎麼辦,我怎麼知道要怎麼辦!煩死了!”
熊強打發走了江家之后,臉依舊不好看,一直坐在一旁沒有說話的熊太太更是臉發青:“他們這是后悔了?他們要是真的想要毀約怎麼辦?”
熊強安老婆:“毀約讓他們自己去跟老祖宗毀,老祖宗生氣那也是拿他們撒火,冥婚結束,我們跟他們家的易也完了,他們要是敢賴上我們,我們家這麼多年的生意也不是白做的!”
熊太太聽到丈夫的話,還是各種擔心,正好兒子打電話過來,問他們什麼時候回家,兩人也沒心呆在店里了,于是干脆提前關門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