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欽洲連忙追上去。
司懷哦了一聲:“不認識。”
張欽洲掏出一張平安符,在他眼前晃了晃:“我以前給過你平安符。”
“不認識。”
“你再好好想想。”
司懷起眼皮:“這里是醫院。”
張欽洲:“所以呢?”
司懷:“我要喊人了。”
張欽洲:“……你真不記得我了?”
猶豫片刻,他開口說:“我、我是那個修路的啊!”
聞言,司懷又看了眼他的道袍:“你一個修路的穿著道袍。”
“是準備騙人麼?”
“我真的要喊人了。”
張欽洲:“……你不記得我,總該記得你陸哥哥吧。”
“什麼陸哥哥?”司懷頭也不回地往前走,“我沒有哥哥,你認錯人了。”
張欽洲臉上的笑容減淡。
他看了眼司懷的面相,大致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站直,看著司懷離開。
等司懷進了一間病房,張欽州才抬腳跟了上去。
他站在門口,遠遠地看了眼床上的人。
“離婚了麼……”
張欽洲離開商的時候見過司弘業,不是離異的面相。
現在離婚了,司家肯定知道楊和司懷的消息。
陸家那邊,他也沒有必要再提了。
張欽洲嘆了口氣,看著司懷坐在小板凳上,小口小口地啃著冷掉的飯團。
……
司懷完全沒把張欽洲放在心上,睡了一覺就把這人忘了。
結果第二天一早,一個穿著道袍的男人站在病房門口。
“小司懷。”
司懷抬頭:“你誰?”
“張欽洲啊。”
第三天
“小司懷。”
“你誰?”
……
第n天,楊出院,回到筒子樓。
司懷買菜回家,剛拿出鑰匙,便聽見后響起一道悉的聲音:
“臭小子!”
司懷手一頓,扭頭去,張欽洲倚著圍欄,吊兒郎當地站著。
司懷眼皮跳了跳:“老東西,你是變.態麼?”
張欽洲:“……我就住你們樓上!”
司懷白了他一眼:“更變.態了。”
張欽洲:“……”
司懷勉強給了他一個眼神,接著開門、進屋、鎖門。
正準備做飯,楊突然開口:“你去上小學。”
司懷愣了下,這些天以來,楊第一次和他說話。
他點頭:“好的,媽媽。”
楊低頭,黑的眼睛沉沉地著他:“你去上學。”
“我不想看見你。”
司懷扯了扯角,艱難地出一句話:“我去煮面。”
“我不要看見你。”
“我不想看見你這張臉。”
“你為什麼和他這麼像。”
…………
知道楊會因為自己的臉想到司弘業后,司懷就很待在家里,整天早出晚歸,除了吃飯、睡覺的時間,都在外面閑逛。
在外呆久了,連張欽洲的老臉都看順眼了。
“你媽最近怎麼樣?”張欽州問。
司懷搖頭:“還是不想看見我。”
張欽洲嘆了口氣:“過兩天就開學了,你好好上學。”
“說不定過段時間,就想明白了。”
司懷看著他上的道袍,慢吞吞地問:“你是道士,你會算命麼?”
張欽洲眉一挑,揚起下說:“什麼會?”
“你知道多人求著我給他們算麼?那些人能從晉古排到商。”
司懷敷衍地哦了一升,又問:“那你能算出媽媽的病會不會好起來麼?”
張欽洲掐指一算,沒說話。
司懷垂著眼睛,他知道張欽洲的沉默有兩種可能。
不會好。
算不出。
半晌,他嘖了一聲:“你看看,這種都算不出來,可別吹牛了。”
張欽洲哼哼兩聲,了把他的腦袋:“走吧。”
司懷沒:“去哪兒?”
張欽洲:“書店。”
司懷:“去書店干嘛?”
張欽洲:“有個臭小子要上學了,連書包都沒有。”
司懷立馬站起來,走向書店:“你老年癡呆了。”
“我聽說是個非常聰明可的小孩,人見人。”
“臭小子。”
“老東西。”
九月一號,小學開學。
司懷起了個大早,做了早飯,對楊說:“媽媽,今天開學了。”
楊吃著飯,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司懷慢慢放下勺子,背起書包:“那我去學校了。”
楊依然不說話,眼神卻落到了他書包上。
小學就在兩條街外,很近。
開學第一天,幾乎每個小朋友邊都站著家長,甚至有些小孩邊站了一群家長。
校門口有老師負責引導,其中一個老師見司懷邊沒有大人,連忙上前,領著他走進學校:“你是自己來學校的嗎?”
司懷點頭。
老師笑了笑:“真厲害,幾年級的?”
司懷:“一年級三班。”
老師愣了下,第一天上學,小朋友自己一個人來……
“我帶你去教室吧。”
“謝謝老師。”
學校的生活比司懷想象的要無聊很多。
班里的小孩子整天你追我趕,一會兒哭,一會兒流鼻涕,整個班的都糟糟的,只有上課了,老師在的時候,司懷才能一會兒安靜的氛圍。
司懷過目不忘,一年級的書翻了一遍便全部掌握了。
過了兩天,一到上課,一安靜下來,他趴下就睡。
司懷長相可,上也干干凈凈,不會跑玩,在一年級里十分出挑,老師們都十分關注他。
語文老師見他趴下了,走近低聲詢問:“司懷,是不是不舒服?”
司懷搖頭。
語文老師皺了皺眉:“有人欺負你麼?”
司懷搖頭。
語文老師放聲音:“那你怎麼趴下了?”
司懷實話實說:“無聊。”
語文老師:???
司懷眨了眨眼,解釋道:“上課無聊。”
語文老師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下課到辦公室來。”
司懷哦了一聲,又趴下了。
這是最后一節課,下課鈴聲一響,所有人背起書包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