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順著他的視線過去,納悶地問：“那他為什麼不進來？”

年輕男鬼怔怔地看著院子里的小青,驚呆了,相信了。

鬼真的能進去？！

他試探地往前走了兩步，邁進院子的剎那，不僅沒有任何不適,反而有種如沐春風的。

年輕男鬼連忙走到司懷面前：“司觀主，對不起啊，我剛才誤會了……”

司懷嗯了一聲，對他說：“既然來了，順便給祖師爺上柱香吧。”

年輕男鬼挲：“我、我現在這樣也能上香嗎？”

“可以啊。”

小青點點頭，領著年輕男鬼走到祖師爺面前，遞給他三炷香。

是實。

年輕男鬼小聲說：“這個我可能不到。”

中元節鬼門關大開，但是因為地府高層變，改了不規定。

現在能從冥界出來的魂都是經過嚴格篩選的，不是每個魂都能到間來。

到間的鬼只能單純的看看自己留的人事，不到任何東西，也無法手。

小青眨了眨眼：“為什麼？你不是有手嗎？”

說完，小青直接把香塞進年輕男鬼手里。

年輕男鬼低頭，看著掌心的三炷香，有些難以置信。

他居然到了？

年輕男鬼著香，敬畏地看著刻有道天天尊四個字的牌位，閉上眼睛，虔誠地祈禱：

“道天天尊，我李務，生前一直沒有機會親自過來，沒想到死后還能完一樁心愿，希您能保佑我的家人朋友們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司懷看了眼香火，燒得旺。

祖師爺開心的。

他沒有打擾這位香客，轉進屋。

李務輕聲念了好一會兒，把香進香爐。

不止香，香爐他也能到。

李務恍恍惚惚地轉，只見一旁的石頭上趴著一只紅冠大公，綠豆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他試探地喊了一聲：“chicken？”

chicken一不。

李務看了眼自己的手，走到chicken面前，想要一。

沒有到，他的整只手都｜進了chicken的里。

李務：“......”

“咯咯咯！”

chicken尖一聲，低頭啄向李務的手。

居然能啄到？

還痛。

李務更恍惚了。

他恍恍惚惚地離開，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不魂，從地府出來的魂都各有目的，連眼神都沒有給他，而在間生活的魂們則站在角落里，打量這些新來的魂，頗有興致的聊天。

看見李務恍惚的模樣后，他們小聲嘀咕：

“這鬼怎麼了？”

“傻了嗎？”

“不會是親人搬家了找不到地方了吧？”

“去年有幾個找不到家的直接蹲在路邊哭了呢。”

…………

他們的聲音不小，李務聽得一清二楚，他停下腳步，扭頭對角落的鬼說：“我剛剛去道觀上香了。”

幾個鬼對視一眼，面同：“年紀輕輕死了就算了，怎麼還傻了呢。”

李務：“……”

“我說的是真的，你們知道道天觀嗎？”

道天觀在間出名，在間更出名。

“當然知道啊，道天觀那麼出名。”

“我聽焦昌市的鬼親戚說，差來了都得對道天觀觀主恭恭敬敬。”

“何止啊，黑白無常親自來都給他鞠躬行禮。”

李務：“我剛剛就在道天觀上香了。”

其中一個缺胳膊的魂上下打量李務，見他這會兒正常了，不像個傻子，忍不住問：“真的假的？”

畢竟道天觀和地府關系匪淺，魂能上香這種事也不是不無可能。

李務連忙說：“真的啊，你們不信可以自己去看看。”

魂們半信不信：“道天觀在哪兒啊？”

陸家

洗漱完，司懷發現陸修之不在房間里。

他隨手拿了塊巾，著頭發走向書房。

門被推開的剎那，陸修之眼皮跳了跳，手一僵，緩緩合上正在看的書。

司懷沒有注意到他不自然的神和作，見他這麼晚還在看書，好奇地問了句：“在看什麼？”

陸修之沉默片刻：“佛經。”

司懷哦了一聲，對他說：“今天我在我房間睡。”

自從兩人的關系更進一步，他都睡在陸修之房間，偶爾才會自己房間睡覺，最近更是天天和陸修之膩在一起。

怕陸修之多想，司懷隨便編了個借口：“再夜夜笙歌下去，我就被你弄壞了。”

“今天晚上養養花。”

陸修之指尖頓了頓，反應過來他要養什麼花。

司懷又補充了一句：“你也攢一攢。”

“養蓄銳。”

“……”

陸修之放下手里的雙修功法，走到司懷面前，拿過他手里的巾，幫他頭發：“頭發吹干再睡。”

司懷靠在門上，慢吞吞地說：“我還不睡，再畫會兒符。”

陸修之嗯了一聲，等司懷噠噠的發差不多全干了，了他的頭，低頭在額角落下一吻。

“早點睡。”

“嗯。”

司懷了，勾住陸修之的脖子，狠狠地親了口。

“晚安。”

司懷回到次臥，這個房間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住了，陳管家定期會換更換床單被子，收拾垃圾，但是其他東西不會，桌上的符紙、朱砂依舊保持著原來的模樣，糟糟的。

司懷拉開窗簾，打開窗戶，俯視院子。

院子里空的，沒有人，更沒有鬼。

路邊倒是有幾個魂路過，眨眼間又消失不見。

司懷托著腮，懶洋洋地畫著符。

沒過多久，他聽見有外面有輕微的聲響。

司懷過去，四五個魂小心翼翼地走進院子，一齊停下腳步。

他們震驚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又看了看同伴的，接著走到祖師爺面前，雙手合十，雙眼閉，似乎是在參拜。

其中一個缺胳膊的魂拿起了香，手舞足蹈地對伙伴們說了什麼，這些魂的神鄭重了不，井然有序地開始排隊上香。

看著裊裊直上的青煙，司懷仿佛到了祖師爺的欣喜。

司懷靠著椅背，雙腳懶懶地擱在桌上，對著空氣說：

“老東西，你看見沒？”

“祖師爺現在香火不斷，是人是鬼都在拜，這長江后浪推前浪……”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到院子里上香祈拜的魂不斷，一波接著一波。

可是沒有司懷想見的。

就這麼無聊地看著，不知不覺間，司懷眼皮緩緩耷拉下去，趴在桌上睡著了。

深夜，一陣清風飄過，窗戶緩緩關上，空調的溫度也高了亮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