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演義副本鏈接的則是東方大地上土生土長的神話，其背后的司掌者“天道”同樣是一個不亞于主系統這樣的高維世界智腦。

從這個副本里，鬼谷子窺見了天機。

如果他能夠和天道搭上關系，或許可以依靠鬼谷傳人這個帶關系，徹底離主系統的掌控，再回過頭來毀掉無限循環。

但封神演義副本僅僅只是天道下方執掌的一個最小，最微不足道的世界。

除非能夠得到這個副本里產出的S級道“封神榜”，才有和天道進行對話的途經。

事走到這個地步，主系統也不可能是傻子。

十年前的主系統遠遠沒有現在這麼好講話，它的能量還未搜集齊全，無限循環對主系統的意義可想而知。如果被鬼谷子毀掉，那就意味著功虧一簣。

于是兩方便在封神演義副本里展開了激烈的博弈。

這次博弈的重要可想而知。

如果鬼谷子得到了封神榜，那主系統很有可能就會被天道所吞并。

如果輸的是鬼谷子，那主系統必將讓他神魂俱滅，然無存。

“顯而易見，我輸了。”

白茫茫的會議室里，諸葛暗十分坦誠地承認了他的失敗。

其中兇險，種種用言語也無法道來的危急迫，寥寥只言片語，也能人窺見些許。

但其實對鬼谷子來說，如果僅僅只是他一個人死，這并算不上什麼。

懷抱遠大抱負的人，行走于迷茫，早就做好了自己終有一死的心理準備。

真正讓鬼谷子到疲憊的，是那些追隨者前赴后繼的死亡。

進封神演義副本的追隨者不說上千，但也有幾百。

這些人全部都是他挑細選，實力心和人品都毋庸置疑的好苗子。

鬼谷子在封神演義里終于算到了如何毀掉無限循環。

預言告訴他，未來將會有救世主將所有人從大魔王手里拯救出來。

讓他渾發冷的是，這個救世主，并不是他。

然而沒有人信。

就算把預言展示出來，追隨者們也堅定他們的先生可以打破命運。

最后關頭的時候，他們一個接一個在鬼谷子面前前赴后繼地赴死，一句話也來不及說，只留下一道道決絕的目，用自己的尸骨給鬼谷子鋪上一條通往封神祭壇的道。

封神榜高懸天際，被功德金所固定，難以移。

鬼谷子一接近便是雙手鮮淋漓，深可見骨，移不了半分。

“最后，我踩著他們的白骨，爬到天上，將封神榜撕下來了一角。”

然而與此同時，天空上的劫雷也劈了下來。

那一刻，不管是已死鬼還是未死掙扎的求生者全部發出悲鳴，流河。

因為劫雷的正中央，別說是尸骨了，就連灰塵也沒能剩下。

“他們都以為我死了，于是哀莫大于心死，紛紛投烈火殉葬。”

說到這里的時候，黑發男人閉上了眼睛，又像是回憶起了那夜夜夢回，無法忘卻的一幕。一向古井無波的面容也閃過哀慟與容。

但其實那個時候，鬼谷子并沒有真正迎來理意義上的死亡。

或者說，他的軀滅亡，靈魂卻還在。

“托封神榜福，我靈魂的一角僥幸逃，寄宿其上，逃過一劫。”

鬼谷子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他逃了主系統的規則和掌控，為了寄托于封神榜上的一縷孤魂。

但同時，他也失去了很多。

失去了他的軀，他所信賴的同伴，甚至是屬于他的時代。

“再后來，我借助封神榜休養魂魄，重塑軀。”

“拋棄鬼谷子之名，化名諸葛暗行走世間。”

他辜負了太多人，配不上明，只能行走于黑暗。

鬼谷子早已死在封神演義里，和他的追隨者一起。

活下來的諸葛暗，繼承了那些久遠的愿。

不為其他，只為了履行一個越時間的承諾。

不論用什麼辦法，不論好壞，不論過程。甚至無所謂是誰。

他只要達一個結果。

那就是把所有人從無限循環里解救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是今日份的營養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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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終局之戰

諸葛暗說的很快, 像是毫不在意那些從他角邊涌出的一般。

他的目很亮，很亮，就像一個回返照的殉道者。

“其實在封神演義副本里, 封神榜并不是可以通過正常途經獲取的道。”

如果非要給道再評級的話，毫無疑問, 完整的封神榜甚至超出了S級道的范疇。

因為封神演義副本屬于天道管轄，得到這個道后如果將自己的名字寫上去, 不僅可以離主系統的掌控, 并天道名下，甚至還真可以去天庭謀個一半職清閑神仙當當。

這種道怎麼可能僅僅用特殊道來定義，說是神都不為過。

也正是因為如此，封神榜高懸天際, 才會被功德金所轄制, 讓所有想要竊取它的人一層皮下來。

就算是付出生命的代價, 鬼谷子也僅僅只是撕下封神榜的一個角而已。

他把名字寫上去，別說是位列仙班了，能茍延殘就算不錯。

不過對鬼谷子來說, 這已經足夠。

“我等了很多年, 一直在等你。”

“所以有時候我也經常會忘記，原來我早就是個死人了。”

諸葛暗輕描淡寫地說：“不然亡靈書這種錯誤......哼。”

宗九知道他心里還在介意自己竟然在這最簡單的地方提供了關鍵的證據。

對諸葛暗來說，這種近乎致命的失誤的確應該很難忍。

“既然你說完了，那我還有一個問題問你。”

“問。”

或許是知道自己即將迎來很早之前就注定的結局，諸葛暗的態度堪稱和悅。

他看起來并沒有一位獨自堅持理想與大義，踽踽獨行，在黑暗中行走如此之久的模樣，反倒連平日里周那種孤傲和冷淡都和下來，歸于平和。

“你早就算到了許森的死？”

當初在那個S級副本里, 諸葛暗主幫許森，許森惦記著恩最后以獻祭的行為實在太過巧合，巧合到不可思議，不得不讓宗九起疑。

“在觀測到未來的那個瞬間，未來就注定了。”

面對這個問題，諸葛暗并沒有正面作答：“妄圖反抗命運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卜卦者更是不能隨意泄天機。”

這一點，鬼谷子已經切會過。

“我雖然做的事目的是好，但我自認算不上一個好人。在觀測到未來的況下，利用知曉獲取最大的利益，這一向是我的作風。”

“不管我怎麼做，他總是要死的，宗九。”

黑發男人深深地看著他，像是過魔師淺的瞳孔，窺見了背后的靈魂。

這是諸葛暗第一次這麼認真地稱呼他的名字，一邊說，一邊還從指里咳出來。

“你救不了他們......也無需將他們當做你的責任。這不是你該回應的期待。”

鬼谷子一開始只是懷抱著年人心高氣傲的新鮮。

但越來越多人將希寄托于他上，越來越多的鮮和白骨鋪在地上。他們的希冀和愿，瞳孔里閃著的......全部都化了責任與束縛，為了枷鎖。

他們都有枷鎖。

宗九忽然想起，當初在第一中學副本結束后，諸葛暗來房間找他，他們進行過的那場談話。

那個時候諸葛暗在宗九心里的定位還是不懷好意，需要警惕，不可信任的人。經歷了那場談話后，對方一直晦暗不明的態度忽然就像被撥正那樣，甘愿輔佐，并且出了許多報。

那個時候，宗九怎麼說的？

他說：‘這些人的苦難之所以吸引我，是因為他們本無必要。’

宗九很說出自己心里真實的想法。因為他知道，自己真實的想法面對大多數人都等同于荒誕不經，離奇錯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