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魚長得差不多，就是個頭上有些差異。要是這不是香魚，香煎了之后味道能好嗎？

一邊想著，葉緩歸一邊取出了平底鍋。

譚渡之側目看向他：“怎麼不吃了？”

葉緩歸笑道：“魚腌制得差不多了。”

譚渡之看了看爐子旁邊的大碗，只見碗中有一條被橫切涼拌的魚。魚上蓋著一些姜和蔥花，葉緩歸似乎還放了其他的作料。

葉緩歸解釋道：“本來的小香魚只需要用鹽和味腌制半柱香的時間，可是這條魚有點大，我怕腌制的時間短了不味就多腌制了一會兒。”

一邊說著話，葉緩歸一邊將碗中的香魚夾起來，他抖掉了香魚上的姜和蔥花，等魚上多余的料滴落之后就將魚放到了平底鍋中。

平底鍋中的油已經足夠熱了，魚放下去之后一油煙便冒了出來，伴隨著煎魚的刺啦聲，一淡淡的香味彌漫開來。

香魚與鍋底接的魚皮變了金黃，魚皮也微微的裂開了。直到此時葉緩歸才確定了一件事：“啊，是香魚，沒錯了！”

香魚上有一條香腺，會散發一香味。葉緩歸發現，這香味在四五寸長的小香魚上比較明顯，長大的香魚反而香味不太明顯。現在經過熱鍋一煎，香魚獨特的香味就飄出來了。

沒一會兒譚渡之面前就放上了一盤煎制得兩面金黃的香魚，趁著魚皮還在滋滋冒油，葉緩歸切了一個金的橢圓形的果子。他將果子的橫切面對準了香魚皮，然后手中一用力，一芳香中帶著酸味的水就從果子中冒了出來。

見譚渡之盯著手里的果子，葉緩歸解釋道：“這是檸檬，吃的話能酸到升天，但是當調味料很不錯！還可以用來榨果。”

譚渡之沉了片刻：“很像橘子。”

葉緩歸笑道：“是呀，不過和橘子完全不一樣！”說著他切了一小片檸檬遞給譚渡之：“不信你一。”

譚渡之將信將疑的著檸檬片，他了一口，隨即譚大人的臉就皺起來了：“好……酸……”

酸得他口水抑制不住的涌出來，世上竟然還有這麼酸的果子！果然是能酸得人原地升天的果子。

葉緩歸哈哈哈的笑著，他隨手切了一片檸檬塞到里。在譚渡之驚愕的目中，他一邊酸得瞇著眼一邊說道：“雖然酸，但是它富含維C，用來泡水喝生津止還能白。總之對非常友好！”

他補充道：“這棵檸檬果樹還是我花了大價錢從去跡的散修手里買來的呢！”

譚渡之瞅了瞅盤子里面的香魚，他有些懷疑，都上檸檬了，這香魚還能吃嗎？

然而當葉緩歸手中的筷子從魚背上下去的那一刻，這種懷疑就被推翻了。葉緩歸將魚肚子上的撕了下來放在了譚渡之的碗里：“香魚背上的刺有點多，魚肚子上相對一些。你吃的時候注意一些……”

譚渡之淡淡的瞟了一眼葉緩歸，隨后他夾起了碗里的魚腹塞到了里。

在譚渡之的認知中，魚的味道都差不多。然而今天吃到的第二種魚就已經顛覆了他的認知：沙塘鱧的魚回甘，而小香魚的更加有嚼勁也更加。

魚皮煎的脆脆的，魚實，魚得到了充分的腌制味道并不寡淡。魚是現殺的，魚中帶著淡淡的甜味，和恰到好的腌料味道融合在一起。最神奇的是焦脆的魚皮上沾著的微微酸的檸檬，明明一都酸得不行的檸檬和魚結合之后竟然意外的清爽。

清爽中還帶著檸檬的清香，這味道讓魚的滋味更加鮮了起來。譚渡之不由得微微瞇起了眼睛：“不錯。”

香煎小香魚，味道確實好。

葉緩歸開心起來了：“喜歡就行！等一會兒我們多釣一些小香魚回來，接下來幾天給你做紅燒魚清蒸魚香魚……各種魚！”

看著葉緩歸的笑臉，譚渡之點點頭：“嗯。”

他夾起筷子將盤子中的魚往葉緩歸的方向撥過去：“你也吃。”

葉緩歸看著盤子里面的魚，這一刻他想到了他家進寶。當年進寶捉到第一只老鼠并給他送回來時，他的心也是這樣的。太自豪了！又驕傲又自豪！

葉緩歸極了：“老譚你人真好。”

譚渡之：“……”

他不明白了，他好在哪里了？這一路上都是葉緩歸在照顧他吧？而他僅僅是將他烤出來的魚分了一半給他，葉緩歸就這樣了？

譚渡之想著，葉緩歸幕后的人是不是知道他缺，所以才能這麼輕松的就控制他？

沙塘鱧豆腐湯和香煎小香魚很快就見了底，譚渡之功不可沒！

等葉緩歸將碗洗了桌子收拾好之后，天也漸漸的暗下來了。譚渡之不想回車里，他還想在外頭呆一陣。葉緩歸提了一盞豆燈放在了他旁邊的礁石上。

豆燈呈葫蘆形狀，下方的大肚子中裝著燈油，上面罩著一個明的罩子。有了這個罩子，山間的風就吹不滅豆燈，豆燈也能照亮周圍的水面。

譚渡之邊放著魚竿，他今天終于知到了釣魚的樂趣。只要不放出神識，在魚破水而出之前，他都不知道上鉤的是哪種魚。這是一種很新奇的覺，人對于未知事都是好奇的，譚渡之也不例外。

只是天暗下來之后，他調到的都是一些掌大的小魚，這些小魚不見得都是小香魚。有些魚他見都沒見過，葉緩歸也說不出它們的名字來。

不過沒關系，到了明天，它們都會有一個統一的名字：香小魚！

葉緩歸選的這塊石頭很大，他和譚渡之兩坐上去之后還能放下幾個果盤。他貓在譚渡之旁邊，一會兒往譚渡之里塞一塊蘋果，一會兒接住魚線將上鉤的魚放在水桶里。

溪水潺潺流過石頭，晚風微微拂面而來，有葉緩歸在旁邊嘮嘮叨叨……譚渡之煩躁的心竟然奇跡般的靜了下來。

過去那段黑暗的慘痛的日子，就像做夢一般正在漸漸的離他遠去。譚渡之側頭看了看葉緩歸，只見葉緩歸正盯著浮標。

譚渡之輕聲問道：“你家那邊也能釣魚嗎？”

葉緩歸笑道：“當然可以！魚的種類還比這里多。等回去之后，我給你做個好一點的魚竿，你可以天天去釣魚！”

譚渡之默默的轉過頭，正當此時魚鉤又上魚了，他連忙提起了魚竿。葉緩歸眼睛都亮了：“哇！這條魚大！”

魚鉤上的那條沙塘鱧足有葉緩歸胳膊那麼長！葉緩歸蹦跶起來：“好耶！這條肯定是這條小溪里面沙塘鱧家的祖宗！老譚！不能放跑了它！明天的紅燒魚就看它的了！”

看著這麼大的一條沙塘鱧，葉緩歸腦子里面已經出現了清蒸魚紅燒魚糖醋魚等若干個選項了。他起袖子去撈懸在他面前的那魚線，大半個子向前傾了過去。

也許是魚鉤上的這條魚太大了，葉緩歸竟然沒能第一時間就將魚線撈過來，他又想前探了探。就在這時異變突起，他腳下一頓時重心不穩向前傾倒！

葉緩歸手忙腳：“哎呀呀呀呀——”

說時遲那時快，譚渡之丟下魚竿出左手拉住了葉緩歸。然而譚真人顯然對目前的實力估算出錯，他只覺得一巨大的力量從他的左手傳來，他的也傾斜過去了。

只聽噗通噗通兩聲重落水的聲音，大石頭上的兩人一前一后的落到了水里。幸虧巨石前方水只有兩尺深，這兩嗆了幾口水之后還能堅強的坐了起來。

兩只落湯披頭散發互相看了看，明明是在釣魚，結果變了雙雙落水。更絕的是兵荒馬中，那條沙塘鱧已經帶著魚竿潛逃了！

葉緩歸唏噓著：“我知道了，這一定是沙塘鱧的報復！被我們吃掉的沙塘鱧喚來了它的老祖對我們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報復！”

譚渡之角出了上挑的弧線：“說不定就是這樣。”

岸上的燈火照耀著搖曳的水面，朦朧的燈下，譚渡之就像是月下曇花綻放出了笑容。

葉緩歸終于明白了什麼是人一笑傾城，譚渡之的這個笑容太有殺傷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