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就語氣平靜地道:“殿下想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反正,我又不是邪修。”
宮明澤眉心跳了一下。
一旁癱在地上的林瑾瑜終于忍不住了,此刻他就發出一陣哀求道:“殿下!我們十年前見過的,您不記得嗎?在我家門后的那個小巷子里!我們見過的!”
宮明澤這時終于回頭,看了一眼癱在地上,赤著像怪一般涕泗橫流的林瑾瑜。
半晌,他修長的眉頭略帶嫌惡地皺了一下,冷冷道:“先帶走。”
其他修士得了命令,立刻就把林瑾瑜拽起來,拖走了。
為了防止林瑾瑜再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他們還封了林瑾瑜的嗓音。
沈清棠見到這一幕,不聲地勾了一下。
心頭莫名松散了不。
這樣狼狽又愚蠢的林瑾瑜,也難怪宮明澤不會喜歡。
可偏偏就在這時,沈清棠覺到掐在他手腕上的手了一分,卻又淡淡松開了。
沈清棠回過眼,看著瞬息間便離他退開了半尺的宮明澤,目微,接著他就垂了眼,輕聲道:“多謝殿下理解。”
“你為何會在這?”宮明澤又問了一次,眸冷冽。
沈清棠沉默了一瞬,淡淡一笑:“我同我道回來探親,聽說老對頭家里被抄了就順便來看看,幸災樂禍一下。”
“殿下覺得,這解釋合乎理麼?”
宮明澤:……
第87章
“巧言令。”宮明澤沉聲道。
沈清棠發現自己沒了命危險,這時倒也不同宮明澤計較這些了,不聲地就道:“殿下若是覺得我的解釋不夠合理,我日后可以時間慢慢同殿下解釋,解釋到殿下覺得合理為止。不過——”
“我倒是更想問殿下,打算如何置林瑾瑜?”
“林瑾瑜?”宮明澤挑了一下眉,靜靜凝視了片刻沈清棠此刻已經恢復了平靜溫潤的眸子,淡淡道:“那只是一個靈植,你若是想趕盡殺絕,吃相也不必這麼難看。”
沈清棠目微,不理會宮明澤的諷刺,只平靜道:“這便是林家邪法的可怕之,林瑾瑜之所以能變這樣,應該是舍棄了人的軀,在靈植上復生了。”
“證據呢?”
沈清棠神坦然地對上宮明澤銳利的審視目:“林瑾瑜的本命玉牌還在青玉劍宗弟子堂里,可以換,但靈魂不能換,是不是林瑾瑜,殿下帶著那個怪去青玉劍宗弟子堂一驗便是。”
宮明澤靜默了一瞬,只是淡淡皺了一下眉,卻沒有直接給出任何回應。
沈清棠知道宮明澤多帶點反骨,若是強行勸說,恐怕還會起到反效果,所以話說到這,他也不多說了,反而笑笑道:“殿下若是不愿意去驗也沒關系,那怪生得還是貌的,留在邊也可以伺候殿下寂寞——”
“放肆!”
一冷冽的風朝著沈清棠面門襲來。
沈清棠趁機祭出藤蔓,凝出一片藤網擋下這冷風,接著便旋就飛了出去。
宮明澤的威點到即止,可很快他又縱掠了過來,只是一直同沈清棠保持著一個微妙的安全距離。
沈清棠看著不遠追來的那襲白,只得慢慢停下,目了:“殿下還有話要問我?”
宮明澤:“我說了讓你走了嗎?”
沈清棠趁機逃跑的目的被拆穿,他也不急,只若無其事地道:“那殿下什麼時候讓我走?”
宮明澤面無表地看著他:“是你指認那靈植就是林瑾瑜,可若是錯了,又如何?”
沈清棠心頭一跳,頓時意識到宮明澤也夠謹慎狡猾。
不過沈清棠對于那是林瑾瑜再確定不過,此時他正想立個誓言,就聽到宮明澤冷冷道:“你是指認人,青玉劍宗你也要走一趟。”
沈清棠:……
“晚輩還要參賽。”沈清棠委婉道。
“比賽已經推遲了,大家都一樣。”
沈清棠不自覺地皺了一下眉,修長纖細的手指不聲地卷著指尖蔓延而出的藤蔓,在思索著要如何拒絕宮明澤。
沈清棠讓宮明澤去青玉劍宗驗證那就是林瑾瑜,無非是想讓大家都知道林瑾瑜是邪修,這樣哪怕宮明澤護著他,林瑾瑜也能永世不得翻。
畢竟宮明澤上頭那位可是對這種妖化形靈植化形的修士深惡痛絕。
可明顯,從林瑾瑜的話里可以看出,宮明澤十年前跟林瑾瑜可能就見過。
而那件事搞不好就是個免死金牌。
他若是這次一起去了,萬一路上就被林瑾瑜算計怎麼辦?
他還要命呢。
宮明澤把沈清棠的小作看在眼中,神愈發微妙了幾分。
但最后,他什麼都沒說,只道:“我可以讓你道陪你一起去,只要你說的是真的,我自然秉公置。”
“若是你懷有私心,蓄意陷害。”
“你的下場不會比他好。”
沈清棠眉心一跳,他現在愈發確定,宮明澤不喜歡他,甚至有點討厭了。
怎麼看這兩件事的罰量級都不該是一樣的。
不過沈清棠也不喜歡宮明澤,所以也不介意這些,這時笑了一下就道:“好啊,那殿下現在可以放我去找我道了麼?”
“你就在這傳訊給他,讓他過來。”
沈清棠:……
不過對著宮明澤,沈清棠這時倒也不想再玩什麼手腕了,也沒遲疑,便掏出傳訊玉牌,又給秦頤發了一條傳訊。
傳完訊,沈清棠就收起了傳訊玉牌,也不看宮明澤了,就這麼專心致志地低頭玩著手指上的藤蔓。
宮明澤看到這一幕,不自覺地皺了一下眉,可他終究還是什麼話都沒說。
而秦頤的傳訊很快就回來了,說他正在朝這邊趕來。
沈清棠看到秦頤給他的傳訊,一顆心莫名就安定了不,不自覺地抿一笑,雪白清麗的面容上就出兩個甜甜的酒窩來。
宮明澤看到這一幕,終于有些忍不住了,他等著沈清棠給秦頤傳訊完,就冷冷道:“當面一套背后一套,你道知道你這樣麼?”
沈清棠:?
沈清棠不自覺地抬頭,用一種有些古怪的眼神看了宮明澤一眼。
心想宮明澤可能是有那個大病。
但等到看出宮明澤那清冷眸中不帶半分作假的真實緒時,沈清棠愕然了一下,半晌,沈清棠禮貌一笑,道:“殿下修的是無道麼?”
宮明澤:“與你何干?”
沈清棠平靜道:“我知道修無道的修士會十分表里如一,見殿下是如此,就這麼聯想了。猜錯了也還請殿下莫要見怪。”
沈清棠話音溫,語氣平和,聽不出任何病,但這話落在宮明澤耳中,就莫名讓宮明澤覺得沈清棠是在罵人。
可是,他沒有證據。
最終,宮明澤閉了眼,負手冷冷道:“閉上你的。”
沈清棠不得一聲:“遵命。”
宮明澤:……
·
秦頤來的時候,沈清棠和宮明澤兩人大概離了半丈遠的樣子,彼此都沒看對方,就這麼各據一邊,靜靜站著。
秦頤見狀,先是松了口氣,接著便先看向宮明澤,垂眸行禮道:“殿下,我道不懂事,擾了殿下對林家的搜檢,還請殿下莫要見怪。”
宮明澤看了秦頤一眼,冷冷道:“管好你的人。”
說完,宮明澤一轉,頭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秦頤:?
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秦頤眉頭皺了皺,回過頭就想問沈清棠發生了什麼,結果一團帶著香氣的溫就已經撲到了他懷里。
秦頤踉蹌兩步,差點跌倒,好不容易定了定神,才攬住了沈清棠的腰。
他正有些埋怨,可等到一抬頭,對上沈清棠那噙著滿滿笑意的甜酒窩,雪白漂亮的臉龐,一些話就再也說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