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回過神來,淡淡笑了笑:“那下次,蘭庭陪我一起麼?”
秦頤目微:“可以。”
沈清棠原本有些失落的眸子頓時又顯出幾分彩來,含笑道:“那就這麼說定了。”
秦頤看了他一眼:“我說話,什麼時候不算數過?”
沈清棠又笑了,這一次,他面上霾全散,明麗照人,倒是一下子忘了方才離別的難過。
秦頤看著這樣的沈清棠,眸中芒也略略溫和了不。
沈清棠從來都是這樣,很把自己負面的緒留存很久,仿佛什麼事只要想一想,他就都能從容想通一般。
這樣的沈清棠,也是讓秦頤最挪不開眼的。
馬車繼續轔轔前行。
走了一會,沈清棠似乎是想起一件事,就對秦頤道:“蘭庭,好不容易來城里一趟,去街上買些東西吧?”
秦頤目了,倒是沒有任何異議,只是一旁的慕飛,眼圈青黑,哈欠連天。
沈清棠見狀,有些奇怪,不由得輕聲問:“小飛昨夜沒睡好?是擇床麼?”
慕飛聽到沈清棠這句話,面一僵,然后他便打哈哈道:“沒事,還好,是我自己昨夜喝多了茶。”
沈清棠微微一怔,了然,頓時出幾分無奈的笑意:“下次可別喝那麼多了。”
慕飛瘋狂點頭,深以為然。
·
只是慕飛和秦頤都沒想到,沈清棠先來了一家專門售賣種子和靈植的店鋪。
“請幫我拿五百顆金紋草的種子,一百顆雪草的種子,一百株紫玉參苗,兩百株火靈芝苗……”
沈清棠一見到店鋪小二,就直接細細報出了一長串種子和靈植的名稱。
那店鋪小二還懵了好一會,才連忙起去拿。
秦頤眉頭微微皺了皺,還沒來得及開口,一旁的慕飛就有些迷地道:“沈大哥你買這麼多種子做什麼?”
沈清棠笑了笑:“橫豎我平日在府無事,你們出門,我也可以在家種種靈植。”
而且金紋草一事,沈清棠自己心里總覺得蹊蹺,他覺得這像是一個陷阱,等著沈家人去跳的陷阱。
既然如此,倒不如先嘗試著自己種種金紋草,或許就能功呢?
聽了沈清棠的話,慕飛言又止。
他想說靈植師可不是那麼好當的,不僅要木系靈還要對種植法訣十分通,更別說沈清棠還沒有修為……
這功率,簡直眼可見的就是零。
但看了一眼沈清棠溫帶笑的側臉,話到邊,慕飛又咽了下去。
罷了罷了,沈清棠開心就好,不就是一點種子錢嗎,他跟秦頤還是出得起的。
慕飛挑挑眉,正想說沈清棠如果還有什麼想買的盡管買,一旁的秦頤卻已經靜靜先開了口。
“只買這些,夠不夠?”
慕飛:好家伙?
沈清棠聽著秦頤的嗓音,頓時微微一笑:“夠了,先試試,若是不,也不太浪費。”
秦頤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你若是種不完,我也可以種。”
慕飛:?
沈清棠搖搖頭:“先買這些再說吧。”
秦頤點點頭,倒也不再堅持。
不多時,店鋪小二就帶著沈清棠要的種子包裹出來了。
秦頤付了錢,沈清棠正想接過那種子,那店鋪小二就主把種子包裹遞給了一旁的秦頤,還對殷勤地對沈清棠笑道:“這位爺,下次要是再買種子,可以直接寫好了條子派下人送過來,我們送貨上門都行。”
沈清棠聽著店鋪小二的話,先是訝異,接著他笑了笑,便坦然對那店鋪小二道:“這是我道。”
店鋪小二:……
店鋪小二干笑了一聲,連忙道歉道:“是小人眼拙,貴客想必是剛打獵回來吧,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沈清棠看著店鋪小二抱歉的神,正想說什麼,一旁的秦頤就淡淡道:“無事,我們兄弟確實是獵戶。”
店鋪小二神更僵了。
但秦頤卻沒有再追究的意思,只是看了沈清棠一眼便道:“回去吧。”
沈清棠怔了一瞬,淡淡笑笑:“好。”
·
付完錢從店鋪里出來,沈清棠看了一眼天,覺得時間還早,再看了看秦頤和慕飛兩人一模一樣的純黑修勁裝,就道:“時間還早,還是帶你們去買兩件新裳吧。”
秦頤眉頭微微一挑,沈清棠卻已經拉住了他的手,微笑道:“就算我們是獵戶,也是有錢的獵戶。兩件裳還是買得起的。”
秦頤目一:“好。”
慕飛怔了怔,神有點止不住地雀躍。
其實慕飛早就想給自己買好看的裳了,老是這一,他也不好泡妞啊!只不過他的錢一直被秦頤管著,他也沒好意思要。
現在沈清棠提議,他心里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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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沈清棠又帶著慕飛和秦頤去了附近他常去的一家鋪子。
那間鋪子都是富家子弟常去的,里面售賣的品質也很高。
雖然沈清棠知道現在應該節儉些,但他也不想讓秦頤和慕飛以后出門在外太被人看扁。
一個是他的道,一個是他的小弟,若是老被人當下人可不好。
由于沈清棠是這鋪子的老客了,一進店,店家就殷勤地將目前出的新款和配飾都拿了出來。
沈清棠一眼就看中了一條蒼青繡金紋竹葉的錦袍。
低調又不失優雅,若是穿在秦頤上,定然很好看。
微微一笑,沈清棠又挑了一條黑底金的腰帶,一塊龍玉牌和一個嵌著紫寶石還帶著銀質流蘇的面,搭配在一起,給了秦頤。
“蘭庭,你去試試?”
秦頤沒有猶豫,接過裳便去了試間。
接著沈清棠又給慕飛挑了一套深紅帶銀梨花紋樣的錦袍,配了一條八寶腰帶,再加一顆梅花絡子穿的紫金鈴。
慕飛看到這套搭配的時候還有點咋舌,覺得太花哨了。
可沈清棠卻堅持道:“先去試試,不好看再換。”
慕飛想了想,只能捧著裳去了。
不多時,慕飛倒是先出來了。
慕飛一出現,周圍的人視線便都忍不住看了過去。
慕飛其實皮相極好,劍眉星眸,白朱,但因為骨骼不明顯,面相偏鈍,所以穿玄袍的時候反而顯得他有些呆愣拘束。
現在換上了這麼一深紅的錦袍,立刻就襯出他的紅齒白了,長發高高束起,出雪白的額頭和俊明朗的眉眼,便立刻有了富家小公子貴氣的模樣。
行走時腰間那紫金鈴微微響,更是給他平添一分靈氣。
沈清棠早就預料到會是這樣,此刻便淡淡一笑,對驚訝地照著鏡子的慕飛道:“好看麼?”
慕飛止不住地興:“好看!”
沈清棠笑了笑,走過去,正想要慕飛整理一下領,不遠卻忽然想起了一個帶著淡淡傲慢的青年嗓音。
“清棠,好久不見,你這是陪你道買裳啊?”
聽到這個嗓音,沈清棠眉頭微皺,一向溫和的面容罕見地沉冷了一,然后他便淡淡抬起眼,朝嗓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一個著錦,眉眼俊朗卻莫名著一氣的青年帶著幾個人,朝這邊走了過來。
正是當初退婚沈清棠的慕家長子,慕燁。
慕飛見到慕燁,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直覺告訴他,這人不是什麼好東西,便也皺了眉,神有些戒備地站到了沈清棠面前。
慕燁走上前來,一見到慕飛這般姿態,頓時忍不住笑了笑,接著他饒有興致地打量了慕飛一眼,便對沈清棠道:“清棠,我聽聞你的道年紀輕輕便練氣七層了,堪稱陵城青年散修第一,怎麼,這是最近修煉出了岔子,跌落境界了?”
沈清棠知道慕燁這人狡詐險,這是故意挑釁加探聽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