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煦之道:“是,明天太子大婚,我們都要到場。賀禮是早前便以禮制備好的,只是大婚當日人多事雜,不可避免要生事。”
一聽這話,陸含之的眼睛便轉了轉,問道:“哦?二嫂和安王殿下是有什麼計劃嗎?”
宇文玨想了想,說道:“這兩天我和四弟暗中觀察了一下草藥庫那邊的況,發現宇文明極的草藥庫,大概是和西域的一個組織有著莫大的關系。”
陸含之問道:“什麼組織?”
宇文玨答道:“還不是很清楚,但是應該和巫蠱之有關,否則也不會弄那麼多祭祀相關的草藥了。”
陸含之問道:“那你們是打算在明天……做些什麼?”
宇文玨答道:“我們前些天查探到一件事,是關于皇后的。”
陸含之皺眉,說道:“這跟宇文明極有什麼關聯嗎?”
宇文玨答道:“沒有關聯,但是……我們查到麗妃的哥哥,當年死得蹊蹺。便去刺探了一下三生陵,剛好在守陵老仆的口中,問出了一些線索。那老仆說,那位平公子,正是死于西域的巫蠱之。”
陸含之一臉迷茫的抬頭看向宇文玨:“平……公子?”
第56章第 56 章
平公子, 尹平梧, 當朝右相尹之孫。
尹是三朝元老, 從皇帝的爺爺時期便在朝中有著一定地位。
三朝積攢下來,自是威風頭無兩。
在文臣里, 尹是帶頭大哥。
這位帶頭大哥是很有影響力的, 可惜大昭馬上得天下,在今上之前的幾任皇帝,均是重武輕文。
這也是大昭為什麼一直以來沒有得到很好的治理,雖得天下要靠武力, 治天下卻是需要文臣。
而今上重文輕武,卻不是為了治理天下, 而是為了治理朝局。
好巧不巧, 與今上青梅竹馬的小伴讀剛好便是丞相尹之孫。
尹平梧對朝政不興趣,卻是他背后永遠的支持。
宇文玨說道:“我也是聽母妃提起, 父皇與平公子的, 與我和你二哥有過之而無不及。大概是因為平公子不在了, 父皇才對他更是思慕。修了三生陵,說他去世后, 便與平公子葬在一起, 在三生陵的基礎上修建帝陵。”
陸含之一臉的驚訝, 想不到這唯利是圖的皇帝竟也是個種。
“其實……”宇文玨遲疑著, 又說道:“據母妃說, 曾見過蝶妃娘娘一次。的模樣, 竟與平公子生得有幾分相像。”
陸含之也才知道, 原來這個平公子竟是皇帝的白月真。
真死后,他又娶了真的妹妹,直接封為麗妃,便是太子的親娘,現在的皇后。
后位空置二十年,才剛立了后,還是立的白月的妹妹。
陸含之雖然不知道中宮空置合不合理,但原著中就是這樣設定的,他也沒得反駁。
至于后宮的事務,則一直是由那時的麗妃來掌管的。
這節頗為狗啊!
似乎不古代宮斗宅斗劇里,都有姐姐死了妹妹填房的橋段。
只不過這本書里,是哥哥死了,妹妹做填房。
這位白月在皇帝的心目中地位也是頗高了,這位妹妹二十年了才爬上位。
而且如果不是為了平衡朝局,皇帝大概也不會將麗妃扶正。
了解了事的來龍去脈后,陸含之又問道:“然后呢?”
宇文玨接著道:“當時平公子難產而死,有人栽贓我母妃,說是害的平公子。這件事父皇當然不會隨意作罷,自然是要一查到底的。查到最后,也止于西域的巫蠱之。我母妃生于戎家,別說西域的巫蠱之,哪怕是一些旁門左道,都不屑于去沾染。而且當時母妃即將臨盆,這件事后來便被制了下來。”
陸含之:……難道重點不是當時的太子基不穩,還需要戎家的軍事力量從旁協助嗎?
什麼夫妻深,到頭來還不是利益決定一切。
中宮空置,呵,依當時的況,封后的話第一人選是誰?
當然是戎妃娘娘。
生了皇長子不說,還是與平公子一起府的老人,更是戎家的嫡。
但是這是不可能滴,皇帝不可能把戎家的地位抬這麼高。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到時候皇長子羽冀已,皇帝正值壯年,戎氏不滿現狀,扯大旗登高一呼,皇后里應外合,宇文氏江山危矣!
陸含之稍稍一想,便把這其中利害想得明明白白。
但他還是有點不明白,開口道:“那這跟明日的太子大婚有何干系?”
宇文玨又說道:“其實,沒有干系,但是我們可以創造干系。”
陸含之有點聽不懂。
宇文玨對他笑了笑,說道:“是阿琝想出來的辦法,其實這個辦法他也不是第一次用了。上次他用這個辦法,讓三弟進了大昭獄。可惜三弟沉不住氣,效仿我們,逃了。不過哪怕他逃了,仍罪不致死。只要別真的做了欺君造反的事,父皇都會寬容一二。”
接著宇文玨一頓,說道:“但這件事,卻是不得的。父皇多年忍,都沒能為平先生報仇。如果出了這件事,怕是太子……沒那麼容易過去。”
陸含之突然就福至心靈了。
他抬頭看向宇文玨,微微笑了笑,說道:“你的意思是說,讓皇上認為,皇后通巫蠱之?再讓皇上聯想到平先生的死?”
見陸含之一點就,宇文玨點了點頭。
陸含之忍不住朝他豎了個大拇指,說道:“不愧是千年的狐貍,除了宇文琝也沒人能想得出這喪心病狂的主意了。”只要能事,這位未來暴君是不會計較什麼仁義道德的。
宇文玨:……
陸煦之:……
但是陸含之卻是明白,事不會那麼簡單。
怕是宇文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不僅在酒,還在乎山水之間也。
西域之一查,便會查到小皇叔的上,也許這還能為一石二鳥之計。
陸煦之清了清嗓子,說道:“含兒,你怎麼能這麼說安王殿下呢?他說什麼也是你夫君,你這樣說……不合適!”
宇文玨卻十分贊同的點了點頭,說道:“我倒是覺得含兒說得有道理的,阿琝的確是這樣沒錯了。”
陸煦之:……
他又清了清嗓子,湊到楚王的跟前,在他耳邊點頭道:“媳婦說得有道理。”
楚王的臉頰泛上上,陸含之又開始捂臉,這對真是夠了,到哪兒都是狗糧。
說完了正事,陸含之又問道:“二哥二嫂,你們何時完婚?”
楚王道:“母妃的意思是盡快,否則這肚子便也藏不住了。有意讓我和你們一起,反正安親王府的東西都準備妥了,讓他們照原樣再備一套便是。可能婚后,你二哥要隨我去楚王府住。”
陸含之點頭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二哥贅嘛!”
陸煦之敲了陸含之的腦袋一下,說道:“你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二嫂只是怕與父母相起來尷尬,哪有公婆天天給兒媳行禮問安的。但若論長,再論尊卑,父母卻也不得楚王天天的大禮。倒不如逢年過節來一趟,平日里還是各自安好,這樣大家都自在些。”
陸含之覺得十分有道理,他點了點頭,說道:“反正婚后盡量不要和公婆住一起啦!時間長了,也會有,我覺得二哥二嫂考慮的十分周全。”
楚王說道:“不過我們還是會常過來看雙親的,不會讓他們覺得孤單。”
陸含之說道:“孤單?不不不不,他們在張羅著給我大哥娶親呢!我大哥要被他們崔死了!年齡小的一個個結婚的結婚,產子的產子,只有大哥還在為事業勞,而且還不著急,這是什麼覺悟?”
陸宸之其實只比陸煦之大一歲,陸夫人三年抱倆,爭氣的生了倆兒子。
本來是打算先給陸宸之娶了親,再到陸煦之的,誰知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大昭男兒娶妻可以晚一點,畢竟可以先收個通房。
子和小郎君嫁人卻一定要趁早,否則好的也就被挑了。
陸宸之其實也相看了幾個,但他就是比較佛系,說一切父母做主,工作狂不配擁有。
想想大哥也可憐的,幾個弟弟一個能給他幫上忙的都沒有。
晚上陸含之沒有留在陸家,而是回了莊子。
該辦的事他也辦妥了,還看了一場大好戲,一本滿足的他坐上馬車離開了京城。
明天太子大婚,他這個準王妃當然也得去觀禮。
本不應該來回跑,但是那邊幾道生產線才剛剛做出來,時時都需要他的指點。
耽誤了幾天已是耽誤了時間,如今一切塵埃落定,他便也啟程回去了。
說來回來得也巧,恰好有幾個人來莊子上投奔。
回來的這批比較齊整,竟都是孔武有力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