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湛冷淡地應了一聲,“嗯。”
“那午膳再見。”
聞鳴玉笑了一下,朝穆湛揮了揮手,然后才轉走出殿門,留下一個鮮活蓬的背影。
穆湛微愣,剛才那張漂亮的笑臉清晰地映在眼前,良久不散。
國子監。
最先看到的是一片紅墻,莊嚴的大門,往里走,便是太學門,殿宇上掛著一塊琉璃牌匾,寫著辟雍殿。庭院深深,大殿有兩重屋檐,覆蓋著黃琉璃瓦,檐角翹起,四角攢尖,鎏金寶頂。
四周建有圍廊,紅檐柱廊柱屹立,柱間雀替,繪以最高等級的“金龍和璽”彩畫。外有水池環繞,以漢白玉為護欄,構“辟雍環水”。
國子監還有個特別的慣例,每任皇帝即位時,會親臨此,舉行隆重的講學典禮,以表明對教育的重視。
穆湛當初也來了,只是底下一眾博士監生都被嚇得夠嗆,戰戰兢兢,連穆湛說什麼都沒聽清。穆湛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他們又是慶幸又是忐忑,為不用面對暴君而松口氣,但又怕暴君不重視國子監。
后來,穆湛修改教育政策,興建公家書院等舉措,又讓讀書人高興起來,看得出來現任皇帝對此上心。王公貴族畏懼厭惡這個暴君,但在讀書人眼里,穆湛的形象又是比較復雜的。
因為是新生剛到的第一天。
就只安排了學禮,參觀悉地方,暫時還不用上課。
聞鳴玉和伴讀一起進去之后,就看到很多和自己穿著相同服的人,大多和他年紀相仿,但也有年紀較大的,或是小孩子。
比較見特別的,最容易留下印象。
最關注的,就是唯一的一位學生,和一個小孩。
國子監以前從未收過,是因為穆湛登基之后,擬定了子也可參加科舉的草案,花了一年多時間,突破守舊派的阻力,開始試推行。
這個學生若是從國子監順利畢業,通過春闈被錄取,了進士甚至之上,將會是本朝第一位。
因此,不新生都在看,小聲議論。而那名學生不為所,依舊從容站立,但若細看,就會發現,繃,袖中的手無意識蜷起握。
不過,作為第一個進到國子監的,被那麼多人看著,力極大的況下,還能維持鎮定,心已經很不一般。
聞鳴玉就很佩服,換做自己真不一定做得到。
那生附近,還有一個小孩也備關注,看起來不足十歲,臉上還帶著明顯的嬰兒,著稚氣,卻一臉嚴肅正經,站得筆直,比那些年紀比他大的人還要穩重的樣子,儼然一個小大人。
他多看了兩眼,那小孩就注意到了他的視線,轉頭看了過來,張了張,又看向最前面站著的博士,言又止,最后把頭轉了回去。
帶路的博士正說到,國子監剛修繕過,是圣上的旨意,說明圣上多麼重視你們,一定要認真念書,考取功名,為圣上效力。
一眾新生都鄭重點頭,聞鳴玉也一樣,完全沒想到,穆湛是因為他學,才命人提前全面修繕的。
學禮,有著固定的流程儀式。
正冠,拜師禮,洗手凈心。
古人講究:先正冠,后明事理。
所以新生有序站好,由博士依次替學生整理冠。國子監的祭酒也參與了學禮。
祭酒正好到了聞鳴玉所在的這一列,一一替監生正冠。走到聞鳴玉面前時,祭酒出了一個儒雅的笑容,道:“勤勉致知,明辨篤行。”
聞鳴玉愣了一下,認真點頭回應。
然后,祭酒就往下一個監生走去。
聞鳴玉有些奇怪,是他的錯覺嗎?怎麼覺祭酒對他比對別人更溫和。
學禮最后,留了時間給新生們互相認識。
這時,那個小孩走了過來,站定在聞鳴玉面前,一本正經地自我介紹:“我是衛宸。”
聞鳴玉愣了一下,也回應了自己的名字。
衛宸卻說:“我知道你的名字,剛才你對的對子令人印象深刻。”
學禮前,國子監安排了一個學小游戲,算是娛樂放松,流對對子。
博士出題,監生接上。
答出了會心一笑,沒對上來也沒什麼。當然,所有監生都對上了,只是分對得好或一般。
衛宸說:“我留意過了,對得勉強還算可以的,就只有你,楚姝麗,邵言。”
聞鳴玉這才發現,這小孩已經把所有人的名字都記了下來,楚姝麗是唯一的,邵言則是一個沒什麼表的高冷年。
“不過當然,你們都對得不如我。”
聞鳴玉:“……”
原來還是個自神。
衛宸說完之后,轉就走了,又到楚姝麗,邵言兩人面前說了話。聞鳴玉和那兩人不自覺對視上,出了相似的無奈表,因此多了種微妙的親切。
到此,國子監第一天的學禮算是順利結束。
聞鳴玉回宮,到太極殿時,正好是午膳時間。
趙德全一見到他,就像見到救星似的,眼睛都亮了,連忙說:“聞公子您總算回來了,快進去,圣上在里面等著您呢。”
聞鳴玉聽著有點疑,他才出去兩個時辰吧,為什麼搞得好像他離開好長時間了一樣。
聞鳴玉一頭問號,抬腳過門檻,殿。
還沒來得及見到穆湛,他就被拽進了一個寬闊的懷抱,雙臂像鐵鏈似的箍住他的腰。
聞鳴玉下意識掙扎了一下,然后就聞到悉的烈酒信息素,不自覺放松下來。
穆湛的信息素不安穩,聞鳴玉被抱住,剛好肢接面積大,很適合安。他干脆抬手,也抱了回去。
穆湛覺到懷里的人掙扎,心瞬間變得更糟,雙目赤紅,低頭就想用力一口狠狠地咬住他的脖子,圈在他腰上的手也猛地加大力道,仿佛猛鎖住獵,籠罩在自己的影下,極迫。
但還沒來得及做出作,穆湛就覺到一雙手搭上了他的背,錯愕之下,不由地一僵,似乎怎麼都沒料到會這樣。
而事實是,聞鳴玉不僅抱上去了,還很順手地拍了拍,像安暴躁的大狗勾一般。聞鳴玉覺得自己都被穆湛傳染了,仿佛真的久沒見,有點想念。
他們抱了很久,烈酒信息素慢慢平靜下來。
最終松開,還是因為聞鳴玉的肚子發出了響亮的聲音。
“咕——”
想聽不到都難,更何況殿還那麼安靜。
聞鳴玉整張臉都紅了,耳朵脖子也是。
穆湛放開他,看到懷里宛如煮的蝦子的人,不翹了翹,心變好,還手了聞鳴玉的耳朵,說:“燙的。”
聞鳴玉心里啊啊啊咆哮,想打狗。
安個屁,就讓他的信息素躁好啦!
聞鳴玉氣得臉紅,低著頭不想說話,穆湛就牽著他的手到桌旁坐下,命宮人擺膳。
桌上膳富,還大多都是聞鳴玉喜歡吃的,油燜大蝦,松鼠桂魚,東坡,板栗燒,四喜丸子……
聞鳴玉在國子監的時候,就已經有些了,現在更是忍不住,埋頭吃吃吃。
因為是專門為皇上準備的膳食,格外的奢華致,菜式也很多。一般來說,每道菜只是吃一兩口,總會剩下,然后賜給宮人。
滿滿一桌菜,僅憑穆湛和聞鳴玉兩人,是不可能吃完的,但今天,聞鳴玉吃得比以往都要多,隨著他不停吃,桌上的菜越來越,穆湛的神都變了。
吃了往常飯量的三倍,聞鳴玉才放下筷子,打了個飽嗝,一臉滿足地著。他的肚子已經明顯鼓了起來。
膳撤去,又上了切好的瓜果和點心,熱氣騰騰的茶。聞鳴玉看著,又拿起來吃。
但穆湛捉住了他的的手腕,擰眉說:“你不會難嗎?”
聞鳴玉有些困,歪頭看了看他,“難?為什麼?”
他微掙了一下手,在穆湛松了力道時,繼續把花送進里,吧唧吧唧吃。
“你想一下,你今天吃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