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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乘風雪》 123

“這方面你是個好手,送的東西自然不會差。”謝知章輕瞇眼睛,神態儒雅和,低聲道,“你有這份心,怕是正則侯府的人都比不上你掛念裴昱。”

徐世昌笑得有些癡憨,道:“他待我好,我就該待他更好些。”

“待你好的人那麼多,但你跟裴昱就格外親近一些,”謝知章聽他這話,若有所思片刻,微笑著說道,“瞧著比親兄弟都更勝一籌了。”

徐世昌滿臉的理所當然,道:“那是,我跟長淮哥哥一同長大,在鳴鼎書院時就是同窗,平日待在一起的時間比自家兄弟還長呢,誼自然比旁人要深一些。”

說著,他又想到這次趙昀也旨去了雪海關,聽聞從邊疆傳回的捷報上,長淮哥哥還親自為趙昀請了功,皇上看了之后龍大悅,在朝上直言要大行封賞。

自從在辛妙如口中得知蒼狼主要派鷹潭十二黑騎去刺殺裴長淮,徐世昌的一顆心就日夜懸著,有好幾次他都快忍不住告訴父親了,但倘若給父親知道,他定會追查到底,屆時再牽連出辛妙如來,那就更不妙了。

好在這場風波已經過去,徐世昌心底除了高興還是高興。

原先趙昀和裴長淮在北營針鋒相對,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這下可好,總算是一團和氣。

往后有趙昀做橋梁,太師府和正則侯府就算一條船上的,等裴長淮和趙昀回來,他就跟他們一同去飲酒縱馬踏春風,投壺聽曲逛花樓,樣樣都要玩個痛快!

他想著想著,又記起辛妙如來,便問謝知章:“大嫂嫂近來還安好嗎?之前我有個香囊袋壞了,因是別人送的,我珍惜得很,幾次去府上拜訪,想順道找請教些紅方面的事,可府上的下人說抱病,不宜見客,不知近來可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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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章道:“妙如春后就一直病著,請太醫去診治,況好轉不,但也見不得人。”

徐世昌盤算著說道:“既還病著,那就算了,我再找找別人。”

謝知章一笑,著他手中兩只黃鶯,沉片刻,才道:“錦麟,你的與你那些哥哥們都不大一樣,難怪太師總那麼擔心你。”

徐世昌以為他在譏笑自己不上進,面上有些不太好意思,道:“好哥哥,怎麼連你也替我父親說教起我來了?我老爹總擔心我不,可我上頭的哥哥們能就夠了,好竹也會出歹筍呢,我認命了,我天生不是一塊讀書做的材料。”

“別多心,我只愿往后能如裴昱一樣跟你親近,怎會說教你呢?”謝知章笑得謙遜溫和,又道,“再過不久就是聞滄的生辰,他與你也有同窗之誼,屆時請你定要過府一聚。”

徐世昌雖不怎麼跟他們肅王府的人混跡在一起,但京都的名門世家大都有千萬縷的干系,永遠免不了這些人世故。

他只好應承道:“放心,我一定會去。”

……

走馬川,雪海關。

自從在鄭觀的信中得知崇昭皇帝生病以后,裴長淮就看出趙昀有些心神不寧。

崇昭皇帝素來賞識趙昀,于他有知遇之恩。俗話說“士為知己者死”,趙昀向來重義,他心中掛懷著皇上也是在所難免。

何況裴長淮也一樣擔心,近來大梁正值多事之秋,水患瘟疫戰接連不休,京都保不定會出什麼

不過皇上希趙昀趕回京都的話只是出自鄭觀的一封信,公不算公,私也不算私,趙昀沒即刻,只想盡快理好北羌諸事,再與裴長淮一起啟程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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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趙昀應邀與周鑄比試,一開始以打代教,指點了一下周鑄的刀法。

周鑄不多時就學得融會貫通,自信滿滿地說道:“這次來真的了,趙都統你且小心,看刀!”

裴長淮坐在臺上觀戰。

趙昀善于籠絡人心,裴長淮原以為趙昀利用這次會故意放水,不讓周鑄在自家兵崽子面前丟臉,不想趙昀三下五除二就將周鑄撂了。

勝下比武以后,趙昀瀟灑地高舉起銀槍,笑著接眾人的喝彩,一得意的驕氣。

裴長淮看周鑄輸得實在太慘,不由地扶額嘆息。一旁的萬泰還納悶:“小侯爺,我們都統勝了,你難道不高興?”

裴長淮無奈地笑道:“本侯當真高看他了。”

這人脾氣有時候跟孩子似的,在輸贏上一點也不肯讓。

周鑄雖輸在趙昀手上,但心底欽佩他,直稱贊他是英雄豪杰,勾住趙昀的肩膀要拉著他去痛飲三碗好酒。

趙昀也不忸怩,同他喝過酒,又將一套他自創的槍法教給周鑄,這套槍法簡單卻扎實,用于練兵再好不過。

待周鑄一門心思都在鉆研這套槍法時,趙昀才趁機溜回帥帳去找裴長淮。

趙昀懷里抱著一壇酒,大步流星走進帳中,仿佛炫耀似的放在裴長淮面前的書案上。

他道:“小侯爺,嘗嘗,這從周統領手里贏來的酒就是格外的香一些。”

裴長淮擱下筆,搖頭笑道:“周鑄以后還要在雪海關領兵,你下手也不知留些面?”

趙昀歪倒在一側的榻上,晃著墜子,回答道:“比武就是要贏的。何況小侯爺還在看著,我可不想在你面前輸給任何一個人。”

裴長淮放下手頭的公務,走到趙昀邊,手捉住他垂落在前的辮發,道:“你不知收斂,還怪在本侯的頭上?簡直是無理取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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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昀一仰首,笑地看他:“我無理取鬧,侯爺想怎麼罰?”

“讓本侯想想……”裴長淮仿佛還真在思考一般,攏著趙昀的下著他,而后低頭他上溫地吻了一下,“罰你回京去罷。”

趙昀一怔,目錯愕地看著他。

“比武時我就看出你心不在焉的,可還是在憂心京都的事?”裴長淮微笑著說,“雪海關公務纏,我離不開,南方近來又發了瘟疫,從前我二哥治過幾次水害,寫過一些經驗手札,我知道這事拖下去,難的總是那些貧苦的百姓。我打算理好北羌的事就向皇上請命,乘船南下,去疫源地看一看,所以一時半刻回不到京都去。我心里掛念皇上,衛福臨也還在京都,就只能罰你先回去,如果可以的話,請你替我去侯府探一下。”

趙昀驀地笑起來,順勢將裴長淮帶到自己懷里來。裴長淮沒想他說手就手,不防地跌到他上。

他們之間仿佛無需再做其他解釋。趙昀吻了一下他的額頭,似嘆似笑:“知我者,唯裴長淮也。”

裴長淮給他挾抱著,兩人姿勢實在沒個統,趙昀又跟個哈兒狗似的在他頸間聞,半晌,他說:“可我答應過你,我們再也不分開。”

裴長淮笑道:“難道還能時時刻刻都在一起不?”

趙昀一本正經地反問:“怎麼就不能?你還想跟我分開?”

他的口吻強起來,裴長淮看他不是在開玩笑,于是也認真地回答他:“攬明,我們的心近在一,天涯海角都不算分離。”

從前兩人調,只有裴長淮招架不住趙昀的份兒,現在趙昀也險些招架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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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爺這蠱人的本事越發見長。”趙昀按住裴長淮,與他癡纏著親吻,“我們不單是心近,上更近。”

趙昀附到他耳邊說了兩句葷話,哄著他行歡,齒間銜著裴長淮的手指又吮又咬,指尖上的麻一直傳到他心里去。

裴長淮耳尖都紅了,半晌才憋出一句:“狗東西……”

趙昀抱著他,笑得張揚肆意:“罵得好。”

翌日,趙昀準備啟程,他將萬泰等一眾暗甲軍留給裴長淮遣派,自己則率領三百輕騎,與衛風臨一起南下回京。

趙昀離開以后,大梁進雨季,就連雪海關也接連下過好幾場雨。

裴長淮這日理公務到深夜,心有些疲憊,往常有趙昀陪著,耳邊總沒個安生,他似有說不盡的風流話,即便不說話,也會習慣地晃他的玉墜子,令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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