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話倒真的像是季蕭的作為。

小五心里的懷疑了些，他扯了扯自己的擺，邁步往外走，一邊道，“，那你隨我來吧，這酒館如今是我看顧著。”

年輕男子果然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后，聞言問道，“怎麼季老板不開酒館了，他去了哪里？”

小五不多說，只道，“這些旁的，你還是別打聽，買了酒就走吧，我是個好商量的，你若是上旁人……”他還是跟在季蕭邊好一段時間才有了些從前沒有的人味兒，若是換上任何一個沈淮邊待慣了的侍衛，哪里還會有前面的問話？鐵定一刀下去砍了人腦袋了事。

年輕男子便識趣閉上了，只眸子里閃著思索。

酒館里的擺設與季蕭離開時沒有什麼兩樣，連記賬的手法，小五也學著季蕭一筆筆弄得很清楚。這些一個月一次，說好了都是要帶回去給季蕭過目的。

酒水穿過酒升，咕嚕嚕的灌進了那一只囊袋里，酒香四溢，囊袋眼見著慢慢的鼓脹起來。

年輕男子笑道，“這酒，我父親定是喜歡的。”

小五懶得搭話，只專注的看著那酒水慢慢灌滿了囊袋，他手上作立時停住，一滴不多一滴不的將那囊袋撐開了。

“喏，拿去，”他將酒遞過去。

年輕男子拿過酒水，又將自己手上的半兩銀子遞給小五，小五從一邊下面的小柜子里出一小串銅板，遞給年輕男子，“用不上半兩銀子，這里找你一百錢，”

年輕男子也跟著接了，是個誠心買酒的模樣。

小五這時候，已經完全不將年輕男子放在防備的那一塊了。

囊袋帶著濃濃酒香，漸漸的轉出了小巷子里的曲折，徑直到了平城里的一客棧。

年輕男子的腳步沒有停頓，一路上了二樓的上房，徑直推開其中的一扇門，面上的沮喪這才顯出來。

“人已經不在了，”他隨手將囊袋放在桌上，又松了一口氣道，“幸而今日去的時候有所防備，不讓還不知道要出什麼岔子，沒想到里頭竟還有個人守著。”

“人守著？”季常站了起來，他走到窗邊往下看著來往的人流道，“什麼人守在那里？”

年輕男子給自己灌了一口茶水，繼續道，“看著模樣，應該是個侍衛打扮，守在那里說是幫著季蕭賣酒，這桌上的酒，”他指了指，道，“就是那里帶回來的，若是想要，你嘗一嘗吧。”

季常皺起眉頭，“這有什麼好嘗的，本來好不容易有了些眉目的事，如今看來又實在難辦了。”

幸好也是他們來的早，否則這幾天的樣子，外人哪里進的來？就是這樣，他們也來回給差盤問了好幾次，若是真抱著做惡事的心思來的，此刻想來也早已經要去大牢里呆著。

“這倒說不準，”那年輕男子又道，“雖說要多些周折，但前頭言辭之間，那侍衛說的意思似乎季蕭那酒館的聲音還沒有歇下，故而原本那趙姓人的一大單子，季蕭也不該不管才是。”

季常沉著臉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們這頭遭遇了一些挫折，另一高墻之，倒是趣味盎然。

藺羨將阿元拐回來，倒是重新會了一把當母親的滋味。而沈馳，則更回味了沈淮年時候的粘人景。

阿元此刻給換好了一小服，乖乖坐在藺羨的上，由著一勺一勺的將燉煮的糯香甜的粥喂進自己肚子里。

藺羨只當阿元是個斯文的，一口一口喂的慢，不過三五勺子，阿元便不耐煩起來。

粥這東西，自當是要大口喝才夠味道！

他一把扶著藺羨的手腕，二話不說，將自己的小半張臉給埋進了粥碗里，正要往日那般咕嘟咕嘟喝粥，不想藺羨不知他的習慣，這粥不像平日里季蕭給他弄的那般只帶著些溫熱，這粥略燙了些，阿元才抿了半口，便給針扎了一般猛地起腦袋，也不管邊上的面頰沾了滿面的粥水，哇的一聲大著舌頭道，“熱，熱使了！”

沈馳原本坐在一邊面上帶笑看著阿元傻乎乎的模樣，此刻見狀，連忙起快步到了藺羨面前，一手將那粥碗拿開，一邊輕輕住阿元的臉頰，帶著些低沉的命令，道，“把舌頭出來我瞧瞧。”

阿元淚眼朦朧的將的小舌頭探出一點兒來，沈馳用指尖撥弄著上下看了看，那的小舌頭不見什麼異樣，他便放心下來。

阿元又哭唧唧的將那舌頭了回去。

藺羨給嚇得不敢，哭怏怏的看著沈馳，怕道，“阿馳，阿元他，他不會是燙著了吧？”

若是帶了一天就將小寶貝兒給燙壞了，小人和阿淮還愿意將這胖胖的小蟲子給自己帶嗎。

要哭不哭的，沈馳見了心疼不已，趕將藺羨抱住，道，“阿羨別怕，阿元沒傷著，一會兒將粥放的涼一些再給他吃，并不礙事的。”

藺羨抓住沈馳的袖放在臉上了眼淚，又揪住那一截給阿元去臉上的粥水，哼哼了兩下，任道，“一會兒你不許和阿蕭說這事，我想想怎麼告訴他才好。”

自己養了那麼多孩子，哪一個都沒親力親為給他們喂過粥，阿蕭那麼好，定是不會怪自己的。

藺羨想通了，面和緩下來，也不管一邊沈馳看著自己袖上的粥漬有多無奈，只沒什麼良心的一把將他推開，道，“好了，你走遠一些，讓我看看阿元。”

阿元的下半張臉和小有些微微發紅，不知是不是燙的。他此刻鼓著臉，圓圓的眼睛瞪著藺羨，“不，不抱！”他一邊說一邊要手推開藺羨，又立刻對沈馳出手，求救般，“伯，抱，”

小家伙極其識趣，立刻知道了誰才是會帶孩子的那一個。

藺羨差點兒給氣哭了，懷里的阿元給沈馳抱走，著手指著皇帝，罵道，“你個慣常會勾人的，竟連阿元也不放過！”

第60章 過渡

“爹啊！”

遠遠一見到季蕭，阿元便掙扎扭，恨不得隔空撲到季蕭的懷里，讓自己得一些安。

藺羨難得有些心虛的扯住沈馳的角，躊躇著讓沈馳走慢些。

季蕭和沈淮并肩站著，此時見了阿元，出明顯松了一口氣的神，藺羨見了就更怕了。

“阿元不要，”雖沈馳的兩只手抱得穩妥，可阿元歪七扭八的姿依舊讓季蕭看得膽戰心驚，他快走上去兩步，手將阿元接到了自己的懷里。

阿元一把摟住季蕭的脖頸，吸了吸自己的鼻子，十分賣乖的湊過去在他的臉上親了親，又小聲道，“爹，和，爹睡。”

這猛地給沈馳和藺羨抱去一起睡，小孩兒到底是倍覺陌生害怕的。季蕭見阿元今日模樣格外乖順，心里也知道小家伙恐怕帶了些討好的意思，為的就是不用跟皇帝皇后過去。

阿元這樣一講，季蕭立刻心疼不已。

他將小蟲抱著，低下頭去在他的臉頰上蹭了蹭，低笑著哄道，“聽阿元的。”

沈淮湊過來看了看阿元，見他雖有些喪氣，和虎里虎氣的臉依舊是那個模樣，便沒覺得有什麼，只偏頭在季蕭的面上親了一口，道，“我與兄長進去說些事，你陪著嫂子說一會兒話吧？”

“好，”季蕭點了點頭，目送著沈淮和沈馳走了。

只剩他們兩個，藺羨這才猶猶豫豫的磨蹭過來，阿元窩在季蕭懷里，一顆小腦袋正對著藺羨，雙目黑亮黑亮的，一言不發的看著藺羨。

“阿蕭……”皇后低下頭去，咬了咬牙，干脆一鼓作氣的將話給說了出來，“今天早上喝粥的時候，我忘了給阿元放的涼了些，不小心燙了他的舌頭和臉……”

藺羨在季蕭面前，向來是意氣發，朝氣蓬的樣子，此刻帶著滿滿的沮喪，讓季蕭錯愕不已。

他低下頭去將懷里阿元的連抬起來看了看，又開他的小，看了里頭的舌頭。

阿元以為季蕭要和自己玩，連忙探出舌頭做出鬼臉來，季蕭由是笑了，又抬頭安藺羨，“并沒有傷著，您不用過分憂慮。”他說著又阿元的肚皮，笑著問他，“阿元今天早上吃的飽吧？”

“包，”阿元認真的點點頭，他又抬起頭看看藺羨，與季蕭道，“伯娘，喂。”

藺羨以為阿元這小頭慣常要告狀，緒正又低落下去，卻聽季蕭問，“伯娘喂了阿元吃飯，阿元喜歡伯娘吧？”

阿元毫不猶豫的點點頭，“點，點七歡。”

雖然只說一點點喜歡，可這已經足夠讓藺羨心花怒放，走上前去將棉團子的臉捧在手心，吧唧吧唧的親了好幾口，樂道，“我就知道阿元極其，又善解人意，這點好在像了阿蕭，沒有像阿淮，”

阿元給親了個滿頭滿臉，掙不開，又惱了起來，覺得是自己剛才說那一句喜歡出了錯，連忙喊，“不，不七歡！”

藺羨哪兒還聽他這句，只了阿元的小臉，由得他去了。

季蕭聽見藺羨方才那句“不想沈淮”，想了想，還是要為沈淮說一句，他道，“阿淮他的子也是很好的，有耐，做事也很穩妥。”

藺羨的目玩味，瞧的季蕭不知怎麼有些心虛起來，他的面頰正慢慢漲紅之際，藺羨不帶惡意的嗤笑道，“你真是個小傻子，阿淮他的子，對自家人的確算得上好，可是你要說旁的事與人，這就不對了。”

季蕭有些疑，他見著過的沈淮，一直是很好的啊。

他長得實在好看，此刻略出猶疑不定的神，更在姿容之間出一子稚拙之。藺羨一向喜歡鮮亮的，按捺不住，出手了季蕭的臉頰，雖閃電一般的回去，卻還是給說完話正從門口出來的沈淮與沈馳逮了個正著。

“阿羨，”沈馳語氣嚴厲，“你怎麼還有這個病，多失禮你可知道？”

沈淮則像是自己媳婦兒給人咬了一口般，忙大步從臺階上下來，一把將媳婦兒子攬到便，后抱怨道，“大嫂，阿蕭你也要一，往后我可不敢把他單獨留給你了。”

藺羨委屈不已，“我就是了阿蕭的臉，有沒親又沒抱的，怎麼失禮了，當初，”繃著小臉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的皇帝，又手點了點皇帝的膛，道，“我可直接親了你的臉，你左右也從來沒有說過我失禮呀。”

沈馳有些不自在的別過臉去。那時候他心悅藺羨已久，沒想到藺羨見自己第一面敢撲上來親，心都要從口跳出去，哪里還有空想什麼失禮不失禮。

現下想來，那時候若是阿羨當場將自己著把夫妻之禮都行了，他恐怕也不會覺得藺羨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