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疼了一天了，怎麼還沒生出來？”李熠將褚云楓出去，焦急地問道。

褚云楓開口道：“這不是還沒生出來，他到現在也沒有要生的意思，孩子老老實實待在肚子里，就沒打算要出來。”

李熠幾乎要被急瘋了，問道：“到底什麼時候能生？”

“不好說，疼幾天幾夜生不出來的，也多得是。”褚云楓道。

他這話倒也不假，古往今來生產都是鬼門關走一遭的事，無論男人還是人都躲不過。有些人遭幾天的罪，孩子能生下來，但胎死腹中的也比比皆是。

“褚先生……”李熠險些就要給褚云楓跪下了。

褚云楓擰著眉頭，手在他肩上拍了拍。

這會兒他倒也不是逗李熠了，他沒那心思，他自己也有些急了。

只因十方此前到過蠱蟲的影響，再加上子本就單薄，如今又是早產……饒是褚云楓醫高明，也不免有些張。更何況十方是他看著長大的，對他來說不僅僅是個病人，他的緒多會到影響。

“還有一個辦法，不等了。”褚云楓開口道。

“不等了什麼意思？”李熠問道：“孩子不出來，能有什麼辦法？”

褚云楓深吸了口氣，開口道：“有先生在，我與他聯手，將孩子剖出來吧。”

李熠聞言擰了擰眉，下意識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過他很快讓自己冷靜了下來，只因他知道兩人的醫完全能做到。

雖然這做法聽起來有些嚇人，但褚云楓和先生向來都是這個路子。

當初皇后生李熠的時候，因為中了毒的緣故也不太順利，便是先生為他剖腹將孩子取出來的。先生醫高明，之后皇后的恢復得很好，幾乎沒有留下什麼患。

“就這麼辦吧。”李熠啞聲道。

褚云楓聞言點了點頭，大步進了屋。

先生幾乎和褚云楓想到了一，在兩人進屋之前，他已經將自己的決定朝十方說了。

十方今日被腹痛折磨得夠嗆，聞言連思考的力氣都沒有，自然是對方說什麼就應什麼。

先生開始著手準備要用的東西，褚云楓則弄了止痛的藥，又加了些別的東西，讓李熠喂給十方。

“一會兒，讓先生幫我把肚皮得漂亮一點。”十方喝了那藥之后，漸漸開始有些迷糊。

李熠抱著他，在他額頭親了親，開口道：“放心吧。”

十方眼皮漸漸有些抬不起來，窩在李熠懷里沉沉睡去。

最后一刻，他強撐著神朝李熠道：“別讓父后給他取名字……”

十方這會兒意識不大清醒了，對皇后的稱呼變了從前習慣了的那個。李熠聞言忙應是，便聞十方又迷迷糊糊地道：“今日是元宵節……若是男孩……就湯圓……若是孩……”

他的聲音漸漸變小，最后那句話沒說完就沒了聲音。

李熠又抱了他一會兒，這才依著先生的吩咐將人放下。

“出去吧。”褚云楓無地朝李熠道。

李熠握著十方的手，額頭在十方額頭上，顯然不舍得離開。

褚云楓又道：“別跟生離死別似的，不吉利。”

李熠聞言頓時被褚云楓氣到了，但又不好反駁，終于狠心放開十方的手，大步出去了。

這一次李熠沒在外廳等著，直接去了門外。

他這會兒太著急了，張得整個人幾乎沒法思考，直到外頭的冷風一吹，他那理智才稍稍恢復了些。

他不敢讓自己胡思想，就像褚云楓說的那樣，想太多了不吉利。

于是當晚李熠便一直守著門口……念經。

他記好，從前跟著十方抄過經，記下了不，夠他念一晚上的。

只是他那聲音雖不大，但旁人卻也能聽到。

于是，當晚諸人都大氣不敢出一聲，心中卻暗道太子殿下這是要瘋了……

十方這一覺睡得特別沉，還做了許多夢。

他先是夢到了小時候，那時他只有六七歲，李熠也只有一兩歲。小小的十方抱著小小的李熠走在宮里那條長長的玉階上，走著走著兩個人便長大了，李熠先是長到了與十方一般高，而后便高過了十方……最后兩人中間多了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小家伙；

后來十方又夢到自己生了個小和尚，小和尚著個腦袋，追著十方讓十方陪他念經，李熠被氣得夠嗆，揚言他再念經就把大宴所有寺廟都拆了。十方嚇得夠嗆，忙安李熠，小和尚見狀便開始哭鬧，一點都不乖；

一會兒十方又夢到自己生了一堆孩子，個個都像李熠一樣，小小年紀就板著個臉，但面對他時卻很會撒；

最后，他又夢到皇后追著要給他們的孩子取名字，那些名字各個都比李熠的小名還夸張，氣得李熠去找皇帝大鬧了一場，讓他管管皇后……

十方被最后這個夢嚇得一個激靈，驟然醒了過來。

“兄長？”李熠略有些沙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十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覺得渾沒力氣。他努力轉頭看向李熠，便見李熠正一臉關切地看著他，也不知是多久沒睡了，眼底帶著明顯的青黑。

十方心中一，便朝李熠笑了笑。

李熠見狀一顆心總算是落下了，幾乎要喜極而泣。

但他還是盡力克制住了自己的緒，而后小心翼翼湊上前抱住了十方。

怕到十方傷口，他那作很是謹慎，毫不敢用力。

片刻后李熠稍稍放開十方，這才稍稍冷靜了些。

“霍言聲，去褚先生來。”李熠朝屏風外開口道。

褚云楓應聲而去。

十方意識漸漸回籠，四看了看，沒看到孩子的蹤跡，當即心底一沉。

“孩子呢？”十方問道。

“在隔壁，太哭了，我怕吵到你。”李熠忙道：“一會兒讓抱過來給你看看。”

十方聞言這才松了口氣。

片刻后，他又問道：“生了個什麼？”

李熠忙道：“生了個湯圓。”

十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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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晉江獨家發表

十方反應了老半天，才明白過來李熠這話的意思。

“是個男孩？”十方朝李熠確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