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大驚,暗道這鬧鬼竟也扎堆?
還是說著鬼著實有大冤屈?
王城某。
燕長生聽著暗衛的匯報,在自己手里的名單上寫寫畫畫了半晌。
“看來這法子也不是對所有人都有用啊!”金夕在一旁開口道。
“二十個人,十三個去燒了香,另有八個又去了道觀,不了。”燕長生道。
陳遙風握筆沾了朱砂,在裁剪好的黃符紙上畫著什麼,隨口道:“這一出若是在咱們大宴京城鬧,你覺得朝中會有多人信?”
燕長生想了想,道:“不好說,但肯定比他們。“
“嗯。”陳遙風開口道:“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大周皇帝沉迷巫,連帶著文武百也都是如此,倒也不讓人意外。”
金夕笑道:“咱們挑得都是干過虧心事的,怕鬼敲門也不奇怪。”
眾人聞言當即哈哈大笑……
大周王城的事,很快便傳到了通遂。
李熠看了信之后,便將其當笑話講給了十方。
“他們找人扮了個道士,去胡庸他們家里驅邪,說員家里鬧鬼的原因,是大周王城冤魂太多……百縱容妖人禍國,這才惹了冤魂糾纏。”李熠忍著笑道。
十方開口道:“這話倒也不假,百本就是納諫之責,大周皇帝沉迷巫,百卻聽之任之,確實有失責之嫌。”
“所以他們才心虛。”李熠道。
“這個會有用嗎?”十方開口問道。
李熠道:“就看有沒有人沉不住氣了?燕長生說,他們請的假道士驅邪的時候遞了話,說若是妖人不得懲治,冤魂散不去,便會一直糾纏不休。”
反正之前請的刺客都付過銀子了,不用白不用。
大不了夜夜去這些員家里扮鬼唄……
就在大周這些員正人人自危之際,城中接連傳出流言。
流言的容大都是圍繞著大周的國師展開的:
有人說國師數十年如一日,容貌毫不見老態,是用活人練邪續命得來的;
有人說國師表面上待皇帝忠心耿耿,實際上一直利用皇帝的信任在宮里殺人取樂:
還有人說宮里隔三差五死得不明不白的人,都是出自國師的手筆;
甚至還有人說,國師一直在試圖謀害皇帝……
反正流言說什麼的都有,但無一例外都是圍繞著國師的。
短短幾日之,大周這位神的國師,便被傳了禍國的妖人……
“巧合”的是,關于國師的那些傳言,正好和百家里鬧鬼時所傳出的“冤”對應上了。這王城里若說哪里死了人會沒代,大概也就只有宮里了。
畢竟百姓中如有人枉死,是一定會報的。
可宮中死個人,卻太尋常了。
有好事者將這一傳言與前些時間周老爺子發瘋的事聯系在了一起。
眾人這才紛紛驚覺,這些年來周家在宮里“不明不白”死了的子嗣,算起來那數量竟有些驚人。
怪不得周老爺子要指著國師發瘋!
原來也是到了周家冤魂的“糾纏”。
在流言的推波助瀾之下,前些日子那些被“冤魂”糾纏的朝臣,終于有人按捺不住,遞了折子。
凡事只要有人開了頭,后頭便容易多了。
畢竟有一就有二。
起初遞上去的折子,容還比較委婉,只是說民間流言四起,勸皇帝稍微給個態度安民心。后來見皇帝一直沒表態,似乎也沒怎麼維護國師,折子的容便漸漸嚴肅了許多。
一旦疑問和質疑開始產生,就像是在平靜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顆石子。
那漣漪即便能歸于平靜,可石子卻已經落到了湖心里。
大周皇帝看著書案上摞了小山一般的折子,心里終究是被那塊“小石子”膈應到了。
最讓他煩惱的是,眾人彈劾國師的這些事,以及宮外的那些流言,實際上都和他不了干系。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矛頭并沒有指向他。
也正因如此,他不敢貿然維護國師。
況且……他心里如今對那位國師也不是完全沒有芥的。
說好了的師門法,花了這麼大代價,練了這麼多年,結果呢?
因為一個十方,幾乎要功虧一簣。
可他怨不著十方,他甚至都不認識十方。
他只能將這怨氣撒到近的人上。
更重要的是,這幾日大周皇帝忽然意識到了自己的衰老。
“你覺得朕這幾年變化大嗎?”那日大周皇帝突然朝近侍問道。
近侍戰戰兢兢,憋了半晌沒答出話來,皇帝卻從銅鏡中,得到了那答案。
自那日之后,皇帝便沒再召見過國師。
只不過他也沒有追究對方什麼,大概是依舊存了最后一線希。
若是他現在置了對方,也就意味著這些年的執念,都了泡影。
通遂,霍宅。
野那藥油終于配置好了,李熠拿到之后糾結了大半日,都沒朝十方提。
當晚,待十方沐浴完之后,李熠先是依著這幾日的習慣,幫十方的腳踝抹藥。
“已經好了,今日都覺不到疼了。”十方朝李熠道。
“那也不能大意,免得留下病。”李熠坐在塌邊將十方的腳放在自己膝上,認真地幫十方抹藥。
李熠幾次言又止,十方看在眼里,很是納悶。
“是不是大周又有消息傳過來了很”十方問道。
“嗯。”李熠漫不經心地道:“沒有什麼進展,大周皇帝還在猶豫。”
十方擰了擰眉道:“這種事若是不趁熱打鐵,只怕就沒機會了。”
“咱們在大周朝中沒有人,事也只做到這一步了。”李熠道:“不過這一次若是行不通,大不了換個法子,你不必心急。”
這種時候,大周皇帝舉棋不定,只要有人推一把事就了。
推一把的這個人還必須是在朝中要有些分量的人。
偏偏這些年大周朝廷早已沒什麼諍臣了,是以這一把遲遲沒人推出去。
“我倒是突然想到了一個人選。”十方突然開口道。
“誰?”李熠抬眼看向十方,目帶著詢問。
十方道:“你還記得寧如斯嗎?”
李熠一怔,恍然道:“寧如斯的父親,寧侯爺。”
“他在朝中應該算是有些分量的吧?”十方道。
“那自然。”李熠道:“可惜這會兒寧如斯在待產,等他生了孩子做完月子,要等明年開春了。”
十方開口道:“當時穆聽不是說,寧侯爺與周回頗有嗎?若是我去……”
“不可能。”李熠打斷十方道:“且不說他與你父親……與周回那點可靠不可靠,就算他們是生死之,我也不可能讓你這個時候去大周見他。”
萬一弄巧拙,那后果李熠簡直不敢想。
十方聞言又道:“你前頭做了那麼多的事,如今就差這一步,若是錯過了這個機會,下一次只怕就沒這麼容易了。”
“此事沒得商量。”李熠道:“我寧可卑鄙一次,拿寧如斯的命去威脅他,也不可能讓你去冒險。”
“別說氣話。”十方道:“咱們拿不準他的脾,好好談尚有可能,哪怕買賣不仁義也在,一旦你威脅他,那后果就不好說了,說不定燕長生他們都會陷危險。”
李熠方才那確實是氣話,但他顯然不可能考慮十方的提議。
“大周如今已經一團麻,沒人會注意到我。你記不記得寧如斯當初試圖綁走我的時候說過,他并未打算直接將我給大周皇帝,只因不確定對方是否會對我不利。”十方道。
李熠擰眉道:“他這話并不可信。”
“他沒必要騙咱們。”十方道:“他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對我很客氣,若不念著侯爺與周回的舊,他大可以直接讓穆聽將我打昏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