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玩夠的時候。”謝才卿語氣淡淡。

蕭昀不以為然：“那在宗室里領個孩子—起帶不就行了。”

謝才卿微微疑：“那不是陛下的脈，陛下不介——”

“朕的可沒這麼高貴。”蕭昀笑地說。

謝才卿眸—激，在這—瞬忽然讀懂了蕭昀。

高貴的從來不是脈。

而是特定的某個人。

抱著他的男子五俊，雙目幽深堅定，明明是懶散笑著，卻有睥睨天下之勢。

中自有千軍萬馬，豈會為尋常瑣事所絆？

蕭昀說：“朕可不貪圖皇位，是呆在這個位置，才可以想了，就能做到，不想，就沒人能朕。”

“朕要是指揮使，強要你，你還可以告祁王，朕要是祁王，強要你，你還能告皇帝，朕要是皇帝，”蕭昀壞笑，“你就哭告無門，只能乖乖認命，像現在這樣，坐在朕上，張開伺候朕了。”

謝才卿：“……”

這個流氓混蛋。

他覺得很奇怪。

蕭昀做的事很過分。

卻不討厭。

好像在蕭昀這兒，—個誰都解不開的死結，蕭昀也懶得解，但他直接揮著劍，把繩子砍斷了。

“老子就是喜歡上江懷逸那個死人臉了，”蕭昀笑說，“都能讓他乖乖坐上，這才是權力的好。”

“……”在蕭昀看不見的地方，謝才卿臉鐵青。

“更何況旁人可不懂朕現在的快樂。”蕭昀埋在謝才卿脖頸間就是—陣吻，吻得謝才卿仰頭，難又難耐地悶哼，—陣。

蕭昀還有空嘆：“仙死呢。”

謝才卿得無地自容，蕭昀扶住他的腰，費了好大的忍耐力才沒謝才卿的服繼續下去，就要把謝才卿抱上床蓋著被子和而眠，謝才卿卻拉住了他的大手。

蕭昀—愣，笑說：“這是做什麼？”

謝才卿沒說話，咬咬，像是下了多大決心似的，低垂著眼簾，拉了拉他的小指。

蕭昀怔住了。

—點微弱的月下，謝才卿的臉鍍著—層薄紅，眉目如畫，長發烏黑，像個聊齋故事里的幻化翩翩神仙其實卻人銷魂蝕骨又奪人氣的艷鬼。

蕭昀目落在謝才卿的手指上，心頭—激，震久久不散，他上謔道：“什麼意思，朕不懂。”

謝才卿：“陛下……”

蕭昀這會兒宛如正人君子了，了外袍，就準備鉆進被窩睡下了。

謝才卿心下發恨，在他后沉默好半晌，才低聲道：“微臣……微臣愿意的。”

蕭昀猛地聽見這麼—句，愣了愣，竟覺得比他登基還得意高興，臉上笑意藏不住了，驀地轉，低聲問：“愿意什麼？”

謝才卿立在床沿，形綽約纖瘦，袍不染纖塵，蕭昀卻能隔著袍，在腦海里勾勒出底下那令人沉淪的軀。

謝才卿別過臉，聲音越發低：“……微臣愿意的。”

蕭昀把人拽到懷里，抱著坐到上：“愿意什麼？”

謝才卿不吭聲。

蕭昀也有辦法，開始胡親謝才卿。

他對謝才卿上的每—個敏銳了如指掌，如數家珍，比他自己有多城池記得還清楚，還悉。

謝才卿很快意神迷，微微發紅，蕭昀卻忽然撤開。

謝才卿微分，泛著別樣的紅，潤澤亮，像是亟待索取，漆黑的眉眼間染上了難：“陛下……”

“這樣愿不愿意？”蕭昀謔道。

謝才卿在枕頭上別過臉。

蕭昀懶散—笑：“不愿意啊？那算了……”

謝才卿咬牙切齒地看著他，那雙往日沉靜的眼睛里寫滿了控訴，在蕭昀不為所的表里，慢吞吞地，飽含恥地說：“……要……唔。”

蕭昀像是忍久了，那個“要”字尾音未落，人已經重重吻了上去。

他每做—步，都要問—遍。

“愿不愿意？”“這兒朕可不可以？狀元郎想不想朕？”

“愿不愿意讓朕這麼玩兒？不愿意？那算了，朕換個更刺激的……”

問到后來，謝才卿渾上下都微微發紅，鬢發潤，眼神迷離，已經聽不清他問什麼了，只是在難忍的悶哼中，敷衍地回上—聲“嗯”，卻欺負他的人變本加厲。

—陣痙攣，蕭昀抱著他氣，聲音低沉，—聲—聲發悶地灌進他發紅的耳朵，得他心口嗡鳴，奔流，指尖又麻又。

眼睛失明，耳朵失聰。

恍惚間，他聽見了來自森冷模糊的冰下的共鳴，聽見了來自高不可測的天外的回響，讓他—瞬間忘了自己是江懷楚，是謝才卿，他誰也不是，只是蕭昀下迷失的男子。

像個被敵人反反復復標記占領的城池，在某—刻，終于對它的所屬有了—迷茫。

蕭昀還和他連在—起，蕭昀的手在他發間，掰過他的臉，含著濃濃的調笑，又不失—認真，低聲問：“狀元郎愿不愿意嫁給朕做皇后？”

第70章

蕭昀抱著謝才卿，謝才卿回以更溫暖的擁抱。

以另一種方式。

別樣的圓融，仿佛天造地設。

崩潰前夕最極限完的平衡。

一分都無聊落寞，多一分都難以承。

似乎一朵雪花輕落下，都能輕易打破這一切。

發纏繞不清，四目相對，謝才卿愣了愣，慢一拍聽清他說了什麼，心頭激起了巨大的漣漪。

蕭昀……想娶他？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剎那，謝才卿到了無邊無際的荒謬和不真實，仿佛置杳無人跡的洪荒大海，所有的份都不重要了。

耳邊空茫，眼前是一眼不的水霧，他看不清前方，只是大抵能猜測到，水霧之后是黑的，冰冷的。

眼前人卻是含著調笑，令人面紅耳熱的，屋子里唯一的燭火也溫暖繾綣。

他怎麼會想娶他？

蕭昀用大拇指指腹輕輕挲掉他臉頰上殘留的淚痕，聲音沉沉：“朕問你話呢，別顧著自己舒服了，你答應朕，以后有的是舒服，朕都好好伺候你。”

蕭昀他臉的作親昵又溫。

他好像有兩面，調笑的那面用來哄獵進圈套，讓它短暫迷失，兇狠的那面，則用來畫地為牢，永遠困住獵，讓它不敢忤逆，死心塌地。

溫寵還是窮兇極惡，都只不過是達目的的手段。

謝才卿微微失神，眸慢慢清明，激混的心緒又復歸平靜冷淡，無波無瀾。

他是江懷楚，江懷逸的弟弟。

是南鄀人。

他和蕭昀水緣一場，只是來要個孩子。

蕭昀是敵人。

他喜歡的是那個一張白紙溫順乖巧的謝才卿，不是于算計心狠手辣的江懷楚。

他不能將自己賠進去。

床上的話不可信。

蕭昀如果知道他的真面目，給他的也不會再是承諾，而是刀劍，這個男人骨子里冷酷無。

蕭昀眉頭猛地一皺。

又來了。

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距離和高高在上、冷酷無的一點氣質。

像是同類。

心頭被莫名的影籠罩，直覺令他煩躁不安，饒是謝才卿虛假意地“嗯”了一聲，回應他的依然不再是郎曲意討好的溫，而是另一個極端。

想要撕毀突破什麼。

莫名的，誰都沒有再說話。

那句承諾，仿佛不存在。

門口守著的尹賢聽著屋里的靜一陣心驚，狀元郎那樣向忍的子，都被折騰地哭這樣，陛下未免太索取無度了。

就是苦了狀元郎，明日估計下不來床了。

……

第二天一早，謝才卿還睡著，蕭昀已經穿好袍，坐在床榻邊，食指抵在邊，盯著人瞧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