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穿得樸素。

這些老頭經過了大風大浪，穿得再不起眼，氣質也夠扎眼了。

可以說是蓋彌彰。

多半有事。

自己逛青樓被他們逮個正著，明日劉韞知道了豈不是……

一個相貌端正、氣質頗為正派的男子迎面朝謝才卿走來，笑說：“你可算來了。”

謝才卿一愣，見張意朝自己眨眼，霎時心神領會，淡笑道：“來晚了，抱歉。”

“沒事，那邊去聊幾句？”

謝才卿點頭。

張意領著謝才卿往那幾個重臣跟前走，半途中狀似親昵地湊在他耳邊，低聲說：“你待會兒見了他們就說，你我私下是好友，是我將此事告知了你，邀你前來，一道出力。”

謝才卿眼帶激，心下茫然。

什麼事？出力？

“沒想到謝弟這樣的人也會逛青樓。”張意笑說。

張意是前兵部尚書張公謀的兒子，當初祁王陷害謝才卿和張公謀，那種況下謝才卿還為張公謀說話，張家看在眼里，所以危機解除后，后輩都開始和狀元郎好。

謝才卿第二次喬遷，張家還送了厚禮。

謝才卿赧道：“……才卿沒見過世面，心下好奇，才想逛上一逛，卻未承想撞了個正著。”

張意說：“理解的，看你樣子也不像是會包姑娘的。”

“……”謝才卿心說他本意就是來包姑娘的，輕聲問，“不知幾位大人在此所為何事？”

張意遮住攏聲，在一片吵鬧里說：“來捉陛下。”

謝才卿眼睛睜大了些許：“陛……陛下為何會在青樓？”

張意低聲說：“狀元郎在陛下跟前伺候，可有注意到陛下進來上多了點什麼？”

謝才卿思忖片刻，仍是茫然搖搖頭。

張意大笑，輕聲道：“狀元郎年紀尚小不懂，總之陛下外頭有人了。”

謝才卿面大變，見張意并未看自己，神一眨眼便恢復如常，不聲道：“竟是如此……可知道是何人？”

“不知道，”張意說，“所以我們不是來捉陛下一探究竟了麼？劉老先生帶頭說了，要是家清白的，納進宮他們就勉為其難答應，要是花名在外人眾多的，陛下非堅持，他們定然和陛下死磕到底。”

張意笑看謝才卿：“你來了正好，陛下眼下寵你，你的話總能聽上兩句的，到時候要是真看到他，你且出言勸勸。”

“……好，”謝才卿神關心憂切，“這是才卿的本分。”

又簡單聊了幾句，謝才卿被張意領著過去和幾位大人打完招呼后，就被安排著分散在風月樓一樓的一角蹲守皇帝了。

吵鬧的一樓忽然一片安靜。

二樓樓梯上下來個婦。

婦材，皮白皙膩，子小骨架也小，毫不像大寧不子的高大，一正紅的裳，雍容而不顯艷俗，華貴豪放。

不男子嬉笑著和婦打招呼，甜言語地喊“老板娘”。

老板娘心不在焉地應著，東張西。

在包廂里等小王爺等了老半天都沒見人，花魁都泡好茶等獻給小王爺喝了。

的目最后落到了角落里乖乖巧巧立著的謝才卿上。

謝才卿和對上視線，表微僵地朝眨了下眼。

太妃：“……”

太妃若無其事地上去了。

邊上張意在跟謝才卿說話，謝才卿含著三分淡笑應著，心道還好他們想錯了方向。

蕭昀這會兒應當是在他府上，要麼是聽說他去風月樓了，自己留在了宮里。

他說了不限制自己做任何事，總也不至于來這兒找他……

謝才卿暗暗松了口氣，剛要定心和張意說話，一瞥向門邊，臉大變。

一樓不姑娘原先時不時對著角落綽約風儀的素男子瞧上兩眼，這會兒門口進來的玄男子卻吸引了們的眼。

他相比素男子更符合大寧子的口味，更高大俊，英武若神，男子氣概十足。

不姑娘面緋紅，滿眼意。

謝才卿特地選了離門邊最近的蹲守地點，第一次沒有像以前那樣注意儀態，三步并作兩步，用最快的速度走到門邊。

蕭昀沉著俊臉：“跟我回去。”

他說著就要上來拉謝才卿的手。

謝才卿把兩只手都藏到后，后退兩步，焦急地給他使眼。

蕭昀沒拉到謝才卿的手，臉更冷：“不跟我回去？”

謝才卿咬著，朝他眨著眼。

蕭昀皺眉。

謝才卿又眨了一下。

蕭昀眉頭皺得更深，往謝才卿后瞧了一眼，謝才卿暗暗朝他點了下頭。

蕭昀臉微變，轉頭就要走，后幾個老頭已經快步來到了門邊，“恭恭敬敬”地抓住了皇帝的服。

蕭昀看著那些悉的面孔，怔了好半晌，笑地說：“原來你們也喜歡逛青樓啊，放心放心，我就當沒看見，明兒不會治你們的罪的，此乃人之常，別委屈了家里就好。”

謝才卿：“……”

范擎心道陛下居然還能淡定地裝若無其事，嚴肅道：“陛下。”

幾個老頭都目不轉睛地盯著蕭昀，像是嚴厲的老父親板著臉盯著自己頑劣的兒子，希在無聲中全了他的面，又喚起他的愧疚，從此改過自新。

蕭昀總算意識到有點不對勁，滿臉匪夷所思：“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您莫要不承認了。”范擎說。

“是啊，您莫要不承認了。”

蕭昀說：“我不承認什麼？”

朝臣盯著皇帝臉上曖昧的劃痕：“我等絕非要為難您，只是還您……”

幾人勸著，狐疑地瞥了眼一側沉默不語的謝才卿，像是有些懷疑他先前的舉是要放皇帝走。

畢竟謝才卿如今是皇帝的寵臣，說不準就和陛下站在一邊。

謝才卿到來自諸朝臣的不善的眼，關切抬頭道：“是啊，這種地方，您日后還是莫要再來了。”

蕭昀：“……”

“是啊，”范擎嚴肅又不失討好說，“您若是愿意，我等愿意替你討上幾門妻妾。”

“是啊，你貴在這兒破損了一二，我等這些日子寢食難安。”

貴破損？

蕭昀了下臉上被謝才卿不小心撓的一道紅痕，臉微變，朝臣又晦地說了半天，蕭昀可算聽明白了，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謝才卿。

謝才卿在他控訴的眼神里，若無其事地低下頭：“還您保重，日后莫要來這種地方了。”

“……”蕭昀眉宇間戾氣郁結，眼神漆黑如墨，仿佛要將謝才卿吃了。

謝才卿稍稍抬了點頭，沉靜如水的眼眸著他，淡淡的漣漪漾，像是無聲在祈求他。

蕭昀和他瞧瞧對視著，沉默幾秒，態度轉了個大彎，和悅道：“……我知道了，這是我的過失，難為你們擔心我了。”

朝臣們愣了愣，心下一熱，大為。

一時君臣和諧。

……

朝臣心滿意足地散伙了，蕭昀沉著臉跟著謝才卿一起回到府上，一進門，就一言不發扛起謝才卿就往臥房里去，謝才卿被他卡在肩膀上，生怕掉下去，只能被迫抱他的脖子，呼吸急促道：“陛下放微臣下來！”

不下人經過，目不斜視，儼然都是皇帝的人。

蕭昀并不搭理他，大步流星進了屋，用腳踢上房門，就把謝才卿摔進了榻里，謝才卿被摔得有些暈，剛要撐著床榻爬起來，蕭昀已經俯下。

膝蓋被強制頂開，謝才卿“啊”了一聲，蕭昀掐著他的腰，聲音沉沉：“不聽話？”

他的臉埋在他頸側，謝才卿被迫仰頭，蕭昀瞧著謝才卿白皙如玉的脖頸，了膩的下微微鼓著的脈，莫名其妙就低下頭，對著那里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