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陪他走很遠很遠,直到生命盡頭。
可他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他的,還有很長。
他不喜歡死同這三個字,若他死了,他希顧停好好的,往后余生,永遠能燦爛的笑,能恣意灑,紅塵逍遙,他這樣好的人,就該肆無忌憚的過一輩子,驚艷世人的時,溫暖世人的流年。
可他不能說。
什麼都不能說。
“我不想。”
霍琰靜靜看著顧停:“所以能讓我安靜一下麼?”
顧停氣的真拿土扔他:“霍琰你混蛋!你無恥!你里有一句真話嗎!”
要不是看過那個檀木小盒子,他真的會信!
“喵嗷!”
小猞猁察覺到顧停緒,這時候就知道護主了,低下子炸起尾兇朝著霍琰吼。若它年,定時氣勢萬千如猛之王,可惜它現在還是個小崽子,一口音實在算不上什麼威脅。
一大一小兩只小東西,一樣的語氣,一樣的聲討姿勢,眼睛里的火氣都一樣。
霍琰從未見識過這種場面,一度有些呆怔。
就在這個時候,一堆士兵循著聲音找了過來:“王爺!顧公子!”
“原來您在這里!”
“快來人啊,王爺在這里!顧公子把王爺給找到了!”
霍琰:……
顧停指揮士兵,滿面肅然:“把霍琰給我抬出來!”
小猞猁助陣:“喵嗷——”
抬出來抬出來!
士兵們也是第一次見識這場面,目呆滯,愣了一瞬。
顧停跺腳:“還愣著干什麼?啊!”
小猞猁催促:“喵嗷——”
啊啊!
士兵們趕轉,要跳下坑。
霍琰:“我看誰敢!”
眾人慫慫站住。
“我看誰敢不聽我話!”顧停冷哼一聲,更加兇悍,“我可是老王爺定下的鎮北王妃,今天這里我說了算,你們給我把他抬出來!”
小猞猁兇猛刨地:“喵嗷——”
不聽話的通通要被吃掉!吃掉!
士兵們了把眼睛,低著頭,不敢跟霍琰對視,一起使力,把霍琰給抬了出來。
霍琰:……
顧停指向一個材健壯的小頭領:“我扛不他,你來背。”
小頭領立刻把霍琰背起,一行人迅速往回走。
霍琰實在忍不住,看向顧停:“服,穿好。”
顧停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人找回來了,自然是好的,可并沒有誰緒特別高漲,因為一直沒有解藥,這種緒就會一直蔓延。隊伍里的小兵甚至在抹淚。
就在這種時候,顧停突然看到了一只鴿子,鴿子在天空盤旋很久,突然找了過來,落到他手上。
“咕咕——咕咕——”
這是一只信鴿,在提醒他拆信。
顧停看了一眼天空的方向,這只鴿子……該是自九原而來。他覺稍微有點奇怪,雖尸毒在活之間并不傳染,可小也是生命,能避免盡量避免,這些天與九原聯系,他與孟楨用的都是傳令兵,暫時取消了飛鴿傳信制度,現在突然用鴿子是什麼意思?
是他想的那樣嗎?
心臟驟然狂跳,顧停屏著呼吸,從鴿子上小竹筒里取出紙條,展開——
是孟楨的字:解藥終于功配制出來啦,以下附藥方!斑蝥七錢,大風子一兩五錢錢,白降丹九錢……你那邊藥材夠不夠?不夠也不要,董仲誠已裝了幾大車藥材,此信寄出時已經出發,不日即到!
顧停深呼一口氣,眼圈立刻紅了,當即舉起手:“解藥配出來了!所有人都有救!”
霍琰頓住,眸底迸發出巨大芒。
士兵們更是忘了規矩,瘋狂的跳了起來!
小猞猁不知怎麼的也跟著發瘋,繞著顧停的腳跑來跑去,似乎十分開心。
顧停高興的不知如何是好,跑到霍琰面前:“你馬上就能好知道麼!要是剛剛真把自己埋了,才是愚蠢至極!這種事永遠也不可以有第二次了,知不知道!”
霍琰眸微緩:“知道了……你別怕。”
顧停瞪他:“是我怕麼?明明是你怕!膽子這麼小,連小猞猁都不如!”
小猞猁:“喵嗷!”
霍琰眼梢微垂,眸底盛著月,冷冽的,也是暖的:“好,是我怕,以后再也不會了,好不好?”
“這不是應該的!”
顧停再次看了眼藥方,發現都不是極特殊的藥材,這里應該都有,可能某一種存量不是那麼充足,但后面補給馬上到,本不用發愁。
“大家辛苦一晚,不太困的就不休息了,通知大夫們開倉取藥立刻熬制,各小隊領隊清點中毒人數,藥材足夠,咱們不缺,只是熬制需要時間,大家互相理解勸告一下,病重的先服!”
“是!”
隨著一聲聲命令下去,鎮北軍塢堡活了,再無往日死氣沉沉的氣氛。
第52章 他走了
銀月不言, 顧自輝灑。
天地寬廣又開闊,引的人莫名想要長嘯連連, 直抒臆,連涼涼的空氣都清新的可。
最大的危機過去, 最難的難題解開, 抬眼一看面前全是希, 誰人不開心, 誰人不鼓舞?士兵們走路的步伐都帶著歡快,有人甚至哼起了小曲。
偏偏就是有人不懂事。大家回程的路上,突然出現了伏兵。
邊境塢堡,自家鎮北軍的地盤, 短短的從野外回營地的路上,突然有士兵小隊埋伏截殺, 這不是有病嗎!北狄軍殺不到這里, 沒準現在都快死絕了,也顧不上,能出現在這里的,只有自己人, 現在就在這個塢堡里的。
造反?嘩變?誰有這膽子, 誰又敢起這心思!背著霍琰的護衛快速后退,士兵們同時迅速列隊, 將霍琰和顧停護在最后方,拿出刀劍,面凝肅眸染殺意, 不忠者,不聽軍令者,殺!
兩邊狠狠撞上,安靜的夜立刻變得殘忍又腥,有刀劍影映著人們冷厲的眸,有殘尸講述著生命的不甘。
銀月依舊無聲,天地已然變。
顧停因為停在最后面,視野反而更清晰,突然看清楚了對方在后面站著的人,眼皮一跳:“是尤大春!”
是龍大春的人!
隨著此句話音落下,這邊士兵們明顯松了口氣,神緩下來。就說不可能是自己人!自己人怎麼可能搞這出,沒理由嘛!
“哈哈哈沒錯是你爺爺我!”既然已經被破,就沒什麼好瞞的了,尤大春本也沒想瞞,他親自帶隊,連黑面巾都沒戴,擺明了就是要搞事,不怕被看見!
顧停一怔,這是要……魚死網破?
別說他不明白,在場所有人都不明白,士兵們甚至齊齊愣了一瞬,至于嗎?
“都別走了,全都死在這里吧!”
尤大春命令手下拼死攻擊,豁出去了。你問為什麼?簡單,殺一個不虧,殺兩個就賺唄!這回來邊境,霍琰霍琰殺不了,軍功軍功沒賺到,自己還得賠條命進去,憑什麼!不如就大家一起死,霍琰跟著死了也就罷了,他若活著,這些就全部都是他的罪過!戍邊不力,自相殘殺,不是別人的錯,是鎮北王你治軍不行,能力不行,該當死罪!
老子就算要死,也要找所有人一起陪葬!尸毒又如何,中了就中了!
他瘋了似的扔了一堆尸出來,并不是剛剛犧牲的士兵,而是提前就準備好了的,中了尸毒,都快爛了的尸。尸已經看不出原本相貌,尸斑,尸水橫流,帶著惡臭和腐朽的味道,帶著數不清的毒素和危險,就這樣被他扔到了人群里——
“哈哈哈都一起毒死在這里吧!”
“你有病啊!去死啊啊啊啊——”
士兵們對這種行為不忿又不恥,何等險變態的人才能干出這種事!大家紅著眼,握武殺了過去。
顧停也一片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