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停角微揚，信步往前：“那還愣著做什麼？走！”

吳有些擔憂：“那尤大春未必會賣您面子……甘四娘必定也不大好搞……”

顧停：“你家爺什麼時候慫過？”

吳：“慫不慫的，咱得先保證功……”

顧停：“你家爺哪一次沒功？”

吳：……

倒也是。

他以為自家爺要威風凜凜，繼續演之前大戲，‘王爺心尖寵’什麼的，誰知一路打聽到尤大春包間門口，爺沒踹門也沒拍門，而是一把抓住了他袖子，把他拽到了一邊。

“——”

“噓——”

他家爺殺抹脖子的威脅。

吳：……

懂了，這次不高大上裝，只聽墻角。

北狄的報點過于敏，顧停其實并不想走的太近，萬一有麻煩，沾事上，他自己被懷疑了怎麼辦？而且他并不了解甘四娘，貿然作未必能達到目的，可不是誰都跟尤大春一樣好忽悠的。

他想著，尤大春自以為聰明，在釣甘四娘，總會套消息，他在一邊聽，但凡尤大春給力一點點，但凡甘四娘松懈一點點，他想要的信息……沒準就到手了。

他給自己規定了時間，半個時辰，最多半個時辰，如果沒有任何進展，他就想別的法子！

房間，尤大春果然積極，準時按點的來了，等著甘四娘打扮停當過來。

他的心腹有些擔憂：“這都快十日了，仍然沒有太多進展，李公公那里……怕是不好代，大人要不要考慮來點的？”

尤大春嗤笑一聲：“他一個閹人懂個屁！人跟男人不一樣，那種事不是了子就能干，得培養，這種地方的人……”他看了眼四周，低聲音，“不經嚴刑拷打，本不會出師，來的怎麼可能管用？你得了的心，才會真正向著你，磨刀不誤砍柴工嘛，只要姓霍的不來，什麼事都沒有。”

說著他又笑了：“北狄今年勢猛，邊境線打那樣，霍琰敢走，北狄就敢沖過來破城，這個功勞啊，注定是你家老爺我的！”

他提防著霍琰，霍琰也提防著他，他不知道邊境線現在到底打什麼樣子，也不知道北狄大將勒石刺被霍琰砍了，更不知道——

他里說著的人，現在其實就掛在這個房間的窗外，所有一切，全部聽到了。

一個房間之隔，樓梯拐角，顧停和吳終于等來了甘四娘。

不愧是樓里頭牌，甘四娘細腰長，前雄偉，面上妝容妖冶，本人氣質比妝容更妖冶，不但妖冶，還不怕冷，大冬天的，外面下著雪，敢穿薄紗，走間擺飄，一雙大白若若現，十分人。

看起來……嫵，多過聰明睿智。

顧停對尤大春寄予了相當大的厚，你一定要有用啊！

結果證明，他的厚完全落空，尤大春一點用都沒有，打甘四娘進去，他就一直油膩膩的笑，各種調，不但沒套來任何消息，反而被對方套去了不。

吳：“……這人看著不大靠譜。”

顧停額：“本以為好歹能有點用……這屆武將不行啊。”

那接下來怎麼辦？

吳覺得：“還是得靠咱們自己……可直接按住甘四娘問，一定不會說。”

按也不一定按的住，不知道對方有沒有武功。

顧停垂眸，眼神微閃：“不如讓帶我們四看看？”

吳雙眼茫然：“……不可能隨便帶咱們看吧？”

“簡單，你家爺有策。”

顧停打個響指，眼梢飛揚：“想要知道一個人的短，激怒就是了。”

第11章 他來了

顧停是這麼想的，媽媽遇到襲擊時，會下意識檢查自己的小，反之老鷹也是，如果它抓了媽媽的小，突遇意外，是不是也要檢查一下有沒有丟？

他心里很明白，甘四娘能主事，一定不傻，當年能讓鎮北王栽跟頭，紅綃樓水一定很深。尤大春搞不定也沒關系，他也不希甘四娘立刻撲街，得意才好呢，越得意，越會有一種‘這群傻沒有什麼了不起’的高傲心態，越高傲，才越容易出破綻。

但這個破綻是之于大局，之于邊關形勢，并不是因為孟楨。

厚黑學有一道世訣，深藏好惡，伺機以博，要藏鋒芒，深藏不，喜怒不形于，才能穩住自己，找到機會清對方，永遠站于不敗之地。所有干大事的人都會這麼努力，端看誰的本事更高一籌。

顧停認為，甘四娘干報工作，謹慎小心是一定的，很有事能讓張，可一旦張，必然會重視，哪怕小不是自己籃筐里的……屬下們籃筐里的戰利品也很重要。

顧停不知道誰抓了孟楨，為的是什麼，可這只小歸屬于誰，原因就在誰那里。如果屬于甘四娘，那今天就有點兇險了……最好是誤打誤撞，與大局無關。

他跟自家長隨分析了幾句，吳就懂了，眼睛亮亮：“爺厲害！”

“那當然，”顧停下揚起，著小手爐的神不知道有多高傲，“你家爺就不一樣了，爐火純青，喜怒不形于，誰來都只有認輸的份。”

“所以咱們怎麼激怒甘四娘？”

吳有點發愁，眉頭擰一坨：“這人一看就厲害，和尤大春調了半天，一點便宜沒被占著，還讓尤大春覺得收獲很多，差點要把老底待了……”

顧停鎮定自若：“簡單。”

吳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簡，簡單？”

真那麼簡單，尤大春能被坑這德？

顧停嫌棄的看著自家長隨，一臉‘你怎麼這麼笨一點都不隨你家主子’，指著窗戶紙上的讓他看：“看到了麼？”

吳認真仔細的看，眼睛都了斗眼，還是什麼都沒看出來，老實的搖了搖頭。

顧停嘖了一聲：“算了，笨就笨吧，誰你端爺的飯碗呢，腦癱爺也養你。”

吳：……

顧停曲指敲了敲長隨額頭：“這麼簡單的問題都看不出來，你瞎麼？甘四娘是個人啊，人！”

吳眼神略迷茫，人怎麼了？

顧停絕嘆氣：“人都啊！你瞧瞧甘四娘的樣子，穿的是，是不是每一件都很講究？稍稍有哪不對勁就要調整？腰間那片破紗，明明沒什麼褶皺，一會兒的工夫都調整八回了！”

“是誒……”吳仔細觀察，終于發現了這一點，可是，“所以呢？”

，和正事有什麼關系？

顧停深吸一口氣：“、、！如果有意外能讓瞬間失儀，不但不，還大大狼狽難堪，甚至邋遢惡心呢？”

吳拳砸掌心，大悟特悟：“那一定尖生氣，沒準還會落荒而逃！”

而且不用別人提醒，自己就覺不對，定會懷疑此次意外來源，認定有心人為之，還會下檢查一番！

顧停見傻長隨終于懂了，悠悠呼出口氣：“細也是姑娘麼，也有顆敏脆弱的心，好了，你現在立刻去抓幾個可的小東西……”

他勾手指讓長隨附耳過來，低聲說了幾幾個字。

吳再一次豎大拇指：“爺……牛！”

論服人他還是服他家爺，那腦子怎麼長的，太會想了！

吳離開的這段時間，顧停并沒有走，仍然躲在包間外，樓道拐角盲點，繼續聽房間里的對話。

最初仍然沒什麼營養，油膩的調惡心的人想吐，后來不知氣氛怎麼轉的，二人突然談起了鎮北王。

尤大春摟著甘四娘，咸豬手占著便宜，眼睛都笑瞇了：“我的仇人嘛，所有人都知道，四娘想討好我，抓個他的人不就行了？不過——你本人比無關要的一切更能討好我，你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