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當局者迷吧。
他的確不用再去宗山找“瑜兒姐姐”、確認是生是死、為扶靈回京了。
……畢竟是自始至終都不存在的一個人,又哪里談得上什麼生死呢?
……他知道三殿下必然也有苦衷,他知道三殿下秉溫雅淳厚,他定然也有難言之、他定然也是不由己、他定然也不想欺瞞于他,賀顧知道自己不應該怪他,可是……
可是他真的做不到。
他做不到那樣輕輕松松、一笑而過,說那就算了,沒關系,不過是個誤會,大丈夫何患無妻,我再娶一個就是了。
賀顧做不到。
他又怎麼能做到?
沒有人知道“長公主”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沒有人知道“瑜兒姐姐”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自他重生后,長街上那驚鴻一瞥,賀顧便把自己以后人生的每一頁,都寫上了的名字。
可是現在卻要告訴他這都是一場誤會,本沒這個人。
……他怎麼接?
……可他又能因此怪罪于三殿下嗎?
他是皇帝的親兒子,甚至這輩子太子沒了賀顧扶持、皇位還不知道坐不坐的穩,三殿下還有可能和那個夢里一樣為以后的九五至尊……自己有什麼資格、又怎麼敢怪罪他?
何況……他也是有難言之,不得已而為之。
就算他真的怪罪于三殿下,又能怎麼他給自己賠罪?況且如今賠罪又有什麼用?
難道他要像個潑婦一樣、哭著鬧著,罵他是狗東西,罵他騙了自己的,他去死?
他又怎能忍心,要三殿下去死,如今真相大白,三殿下畢竟是那個他曾經牽腸掛肚、魂牽夢縈的“瑜兒姐姐”,便是怨他、惱他、可賀顧卻也還是狠不下心說這樣的氣話的。
他不得不承認,就算“瑜兒姐姐”變了一個男人,似乎也比“瑜兒姐姐”在宗山,被一群馬匪強劫掠、死無全尸要強的多,若真那樣……
他一定會發瘋的。
賀顧無法責怪三殿下,卻又無法不怨他,不氣惱,無法釋然,無法不生一點怨懟,此時此刻,他甚至不知道該以何種面貌、什麼態度面對他,他簡直心如麻。
往日渾然不覺,現在盡皆知曉了,他那副竇初開、稚、可笑的模樣,原來都落進了三殿下的眼里,他看了個一清二楚……
三殿下的心中都在想什麼?
……是不是覺得他稚、可笑、被一個假的份、不存在的人迷得團團轉、頭暈目眩、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很好笑吧?
為了“瑜兒姐姐”,他還不管不顧的從宮宴上跑出來,牽著一匹馬就要往宗山跑,做出這樣頭腦發昏的蠢事,害的三殿下也要跟著追出來,又平白給三殿下和承微他們添了麻煩……
就算三殿下心中沒那些想法,可賀顧自己都無法去回憶當時他在“瑜兒姐姐”面前,是怎樣一副模樣,他做的蠢事又有多稚、有多惹人發笑。
且就算別人不知道,他自己心中卻再清楚不過——
你是個未經事的愣頭青嗎?
你賀顧可是個活了兩輩子的人了。
你知不知?
可不可笑?
如此諸般種種,回首一看,簡直無地自容。他既難堪,又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三殿下——
如今他該把三殿下當什麼?
變換了別的妻子、他要和他一笑泯恩仇,以后重新做知己、做兄弟?
還是仍然一門心思把他當主君、再次像是上輩子心太子的皇位那樣,換個人再重新心一回?
……有勁嗎?
賀顧越想越覺得心頭一片茫然,眼眶有些模糊,然而正在此刻,手卻被人一把拉了過去,握進了另一個人寬闊溫暖的掌心里——
賀顧一怔,低頭去看,卻發現三殿下竟然端了水盆到床前,坐在他邊,一言不發的擰干了浸過熱水的帕子,細細的給他起了手來。
賀顧意識到他在做什麼,立刻愣住了,回過神來就把手往回——
……這人好歹也是堂堂皇子,他伺候自己手收拾,賀顧自覺可實在消不起。
然而不知是賀顧今日在雪地里鬧騰了一晚上累的,還是宮宴上只拉了兩口的,又或者本就是他一見了這個人就沒力氣,這種看似詭異,但又其實的確如此的詭異理由——
賀顧那只手仍然是被裴昭珩攥著,一點沒拽回來。
拽不回來,賀顧還想拽,抬眸便見了裴昭珩自始至終都垂著的、纖長濃的眼睫——
他似乎完全沒介意賀顧使得這點小力氣,也沒把賀顧那點無聲的怨氣和抗議放在心中,只是專心致志的著賀顧的手。
這幅垂著眸、淡漠的、一言不發的模樣,幾乎是瞬時就賀顧想到了“長公主”,他不由得看得呆怔出了神。
這一出神,裴昭珩便順利完了賀顧的兩只爪子,蹲下了,看那架勢是要他鞋,賀顧一時不防,猛然回神便大驚失,他要把腳往回,腳丫子卻被三殿下一把抓住了,裴昭珩終于抬起了眸子,那雙桃花眼注視著他,蹙眉道:“你鞋了雪,腳這麼涼,不怎麼休息,躲什麼?”
賀顧看著他這幅模樣,那顆原本還十分茫然的心,忽然一下子就來了火氣,他悶聲道:“我哪得起殿下給我腳,殿下別折我的壽了,我自己進水洗一遍就好。”
語罷就要把腳丫子往還在冒熱氣的水盆里,誰知卻被裴昭珩眼疾手快的又一把抓住了。
裴昭珩疾聲道:“你腳方才在雪地里凍的僵了,立時便往熱水里放,不想要了?”
賀顧微微一怔,這才想起來的確如此,人凍僵了的地方是不能即刻過熱水的、否則凍僵了的沒流轉過來,忽然過熱水,一個不好就得刺激的癱了,他今日腦袋確實是發了昏,竟然這都不記得了……
見他吃癟,裴昭珩也不多言,只是拉著他的腳丫子繼續細細了一遍。
他雖然面上沒什麼神,手上作卻仍然是輕、甚至小心翼翼的。
說來也怪,浸過熱水的帕子都沒賀顧的覺得怎麼樣,可腳丫子卻清晰的覺到了三殿下掌心的溫度,人的溫便是再高也熱不到哪兒去,可賀顧卻覺得簡直像是被燙到了——
他想起了那日宮中荷花池邊,“瑜兒姐姐”也是這般……這般給他腳……
“瑜兒姐姐”……或者說是三殿下……他的確騙了自己,可賀顧卻忽然發現,無論是哪個份,三殿下始終是這樣溫、耐心的對待他……
……他騙了自己,卻又沒騙自己。
賀顧越發心如麻,今晚發生的一切,實在超乎了賀顧的想象力,份真相大白后,他對三殿下的的復雜程度,也幾乎超乎了賀小侯爺簡單大腦能理的極限……
裴昭珩已經給賀顧洗干凈,又自己稍作簡單清理,轉打開房門將水倒在了院子里,這才回來。
這屋子只有一張床,今晚上要歇息,他倆便只能同榻而眠,賀顧已經坐在了床邊,他心中正不知道該怎麼度過這不得不同榻而眠的一夜,卻見裴昭珩坐在了進門的窗子底下一張長椅上,不過來了。
賀顧微微一怔。
裴昭珩拿起燈臺,似乎準備吹滅了,只是覺到賀顧再看自己,他作頓了頓,轉頭看著賀顧,淡淡道:“歇吧,明日早起回去。”
賀顧沉默了一會,道:“……你在那怎麼歇。”
裴昭珩道:“我坐著便可。”
賀顧見他這幅模樣,心中那按捺許久的火氣便又上來了,且這次越燒越旺,消都消不下去——
“殿下……你就沒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
說什麼?
賀顧沒有明言,二人卻都心知肚明。
窗外北風呼嘯,房里一片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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