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為賀山亭過去住在國外,沒想到曾去過華國的西南,他對西南的印象僅限于宋醉來自群山遍地的西南。
*
宋醉下午換了新手機去上課,旁邊座位的吳縝驚訝問:“你真換手機了?”
換的還不是普通手機,他認出這是Aurora的最新款,海外黃牛都搶不到。
“嗯。”
宋醉幽幽嗯了一聲,他沒想過對方會賣服給自己買手機,也不知道阿亭有沒有賣虧。
這個輕描淡寫的嗯字讓吳縝意識到他可能才是宿舍里最窮的那一個哦,年的窮是薛定諤的窮。
下午上完課宋醉就出了學校走到單元樓,他走到門外門里一片安靜,什麼聲音也聽不見。
原來對方今天真不在,他用鑰匙打開門。
一打開門愣住了。
男人站在門邊仿佛是等他回來,上不再是考究的西服,只有一件普普通通的襯衫,襯衫的領口還有線頭,是破破爛爛的阿亭了。
他著襯衫還沒說話,下一秒他被擁懷中,腦袋枕在對方棉質的服上,有消毒的味道。
因為兩人高相差太大,他被完完全全籠罩在男人的懷里,需要抱住對方的背脊才能抬起頭。
宋醉察覺到阿亭不太開心,渾上下彌漫著郁的氣息,是因為寶貝的服沒有了吧,他忍了忍沒推開。
他大著膽子像哄宋天天般,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背:“比賽拿獎了就把你的服買回來。”
本來沒說話的賀山亭笑了,下擱在年的肩上,閉著眼溫說了句。
“好啊。”
宋醉聽到這句好啊,心里像是被貓的爪子輕輕撓了撓,以至于對方放開他時他依然站在原地。
手上似乎還殘留著男人背脊的,梆梆的背闊起來并不舒服,他心里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如果能到腦袋就好了。
他打定主意要在競賽上拿特等獎,寫論文之余都在做題,初試定在周日上午。
地點統一定在滬市文法學院,他跟吳縝幾個坐車去考試,初試的淘汰率不到百分之六十,本來大家是不張的。
可車上有其他學校的學生在談論:“我去年參加過這個競賽,老天你不知道題目有多難,我在考場上直接哭了出來。”
宋醉第一次聽到說考試還能考哭的,幾個同學臉上的輕松消失不見,變了凝重的不安,而他們不知道對方只是普通學校的學生。
下車以后侯泉不住患得患失:“我們不會連初試都通不過吧?”
吳縝報名比賽純屬運氣,拿獎的心很淡,在侯泉的影響下也開始張了:“那太給滬大理系丟人了。”
“來都來了。”
宋醉下了車朝考場走去,因為對文法學院教學樓悉,沒花什麼功夫就找到了自己的考室。
監考老師檢查了他的證件以后就放他進去了,他的考試位在開滿爬山虎的窗邊。
考室里的人并沒有來齊,三分之一的人都棄考了,考場格外安靜,當考試鈴聲響起后監考老師開始分發試卷。
宋醉接過試卷先掃了一遍,沒有證明題基本都是計算題,難度應該不太大。
但他想起車上人的談話還是沒有掉以輕心,每個字每個字地看題干,看完后發現是真的簡單。
他打開筆帽在紙面上演算,不到一小時就做完了,初試不準提前卷,他的問題不是題目太難而是要怎麼打發剩下的時間。
宋醉干脆證明起了題目里的公式,證明完考試還沒結束,他只能趴在桌上休息。
當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年了一個懶腰,終于不用在椅子上干坐了。
當他走出考場不久就遇到了吳縝和侯泉,兩人著大門擁的人群問:“要不等會兒再走?”
“走后門吧。”
宋醉輕車路換了方向,吳縝跟在后面好奇問:“你以前來過文法學院嗎?”
“認識的人在這里讀書。”他毫不在意說,“因為是個學渣,以前常幫他上課作業。”
“上課也不去作業也不。”侯泉推了推厚瓶蓋眼鏡,“那確實是個純正學渣。”
走在他們后的許寧忽然打了個噴嚏,疑心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說自己壞話。
邊上的狐朋狗友打趣問:“你怎麼想起參加理競賽了?你專業課沒一門及格的吧。”
許寧在心里嘆了一口氣,白問秋總嫌他在家里打游戲不上進,他本想靠競賽證明自己,上了考場才發現證明自己是個傻。
“這競賽題目本不是人做的。”他對著同學大倒苦水,“我愣是連題目都沒看懂,你看懂第五題寫什麼了嗎?”
“我跟你半斤八兩。”
正在兩人抱頭取暖時,前方傳來有些憾的討論聲,恰好是這次理競賽。
“初試的難度也太低了吧,我拿到試卷差點愣住,舉手問監考老師是不是發錯試卷了。”
“太簡單了沒盡興,你呢覺怎麼樣?”
“半小時做完了趴著桌上睡覺不太舒服。”
許寧和友人對視一眼,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特別是最后一個人說的話聽了牙。
“肯定滬大那群天之驕子沒跑了。”友人深呼吸了一口氣,“他們考完試最喜歡得瑟,我們文法學院就謙虛多了。”
許寧忽然覺前方的一個年有點眼,一米七的小卷,他忍不住問:“你看那是不是宋醉?”
“怎麼可能。”
友人毫不猶豫駁斥了他的想法。
許寧雖然也覺得不可能,宋醉怎麼會混在滬大的學生中,可他越看前面的小卷越覺得像,不由得往前加快腳步。
年敏銳注意到有人跟在后面,停下腳步回頭。
許寧一看還真是失聯的宋醉,許久未見年的眼神似乎變了,從前都是呆呆的沒有生氣,如今眼尾勾出鋒利的弧度,漆黑的瞳孔泛著凌厲的意味。
明明什麼也沒變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他歸結于分手的打擊太大了,這次重逢他心里又驚喜又愧疚。
許寧正想問宋醉過得好不好時,只見年指了指他面無表開口:“他就是我說的那個學渣。”
作者有話要說: 許寧:自閉了!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許寧想過許多同宋醉見面的場景, 譬如年著自己淚眼漣漣,譬如年低頭倔強咬住,唯獨沒想過被指著學渣。
宋醉邊的兩個人馬上朝自己投來一言難盡的目,他面子上掛不住不問:“我怎麼學渣了?”
“沒有一門專業課及格過, 每年都在重修的路上, 每年都沒重修功, 哦, 連質量和重量都分不清楚。”
年的語氣著嘲諷。
大庭廣眾下被點名學習, 許寧臉上的表維持不住了, 猛吸了一口氣反駁:“我再不行好歹考上了文法學院。”
雖然文法學院只是一個普通二本,文法學院的理系在全國排名倒數,宋醉上沒上大學還是個未知數。
吳縝聽到許寧的話差點沒笑出來, 見過的學渣不, 可這麼自信的學渣還是第一次見, 他憋著笑開口。
“兄弟,我們滬大的。”
“滬大?”
許寧眼里出濃濃的不可思議, 滬大的理系是國最好的理系,他們老師天天把滬大掛邊,宋醉怎麼可能上滬大的理系。
他徑直把心里的疑問說出了口:“你怎麼能考上滬大?”
平時宋醉不去學校呆在家里,替他上課的次數比自己上次數還多, 如果不是他家的關系說不定都拿不到高中畢業證。
“我怎麼不能考上滬大?”
不待許寧開口宋醉揚了揚眉:“你泡酒吧的時候我在看書, 你不去上課的時候我在做題,所以我為什麼不能上滬大?”
許寧被年的話堵得啞口無言,如果是從前的宋醉肯定不會讓自己在人前沒面子, 總是恭順站在他后。
到周圍人的目他放了聲音,有些委屈地對宋醉說:“你以前不會這樣冷淡的,我只是想問你過得好不好。”